李安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想尴尬的笑两声,但是奈何身体太过疼痛,刚笑了两声就变成剧烈的咳嗽。
魏广撇了撇嘴就要再次离去。
李安见状止住咳嗽微笑着说道:“其实在我刚才说让你等一下的时候你就不想走了,你在想一定要套出来一点话才行。”
“对不对?”
看着李安一脸得意的样子魏广笑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看来你也不蠢啊!”
李安一听到蠢这个字眼他立马换了一副表情说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蠢!”
魏广轻笑了一声然后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安坐在床上放佛不愿意想起今夜在福寿王府经历的事情,他满脸恼怒的说道:“今夜!”
魏广恍然大悟,他很想问问是不是因为对自己施展美人计这个在他这里最容易失败的计策,李安才会受到福寿王的惩罚的。
但是看着李安下垂的嘴角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问道:“你怎么和福寿王斗?”
“换句话说就是,凭什么?”
魏广笑了笑说道:“凭我长得帅可以不?”
但是看着李安的表情,这个答案却明显不是李安想听到的,而且连现在好像也没心思和他开玩笑。
魏广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凭福寿王坏事做尽!”
“小草和小华都已经招供了,我知道他一大部分的龌龊事,我看不惯!”
李安摇了摇头。
魏广继续说道:“凭我背后站着的人!”
李安依旧摇头。
很明显,这些话依旧不是李安想听见的。
但是魏广此时却有些疑惑的说道:“你就不问问我背后站着的谁?”
李安嗤笑道:“皇上,魏忠贤,杨涟!”
魏广故作惊讶的捂着嘴说道:“你怎么知道?”
李安像是看着智障一样看着魏广说道:“你隐藏的很好,可是却不够好!”
“关押小草和小华的是锦衣卫,你又与杨涟走的这么近,在我生辰之时又掏出了陛下的金牌,这些还不够证明?”
“这样都看不出来,你当我·····我蠢么?”
魏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蠢!”
李安刚刚恢复平静的脸在听到这个字后再次变得通红。
为了摆脱那个字他泄露了一些关于福寿王掌握的情报。
“福寿王早就知道了,你在三方势力中游走,只要被爆出来,你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福寿王才不介意看你在那里蹦跶,你就算蹦跶出再大的浪花,只要福寿王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你依旧得玩完。”
“可以说,他是在看一场丑角的戏!甚至他还希望你能给他造成点麻烦让他的生活不至于那么无趣。”
看着魏广已经愣在原地,李安毫不介意再多说一点。
“你若是说你背后站着的是这些人那就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他们三人随便领出来一个人站在福寿王面前都能让他退避三舍,可若是你在中间调和的话,那还不够看。”
“我为何要与一个将死之人抖露出福寿王的秘密?”
魏广皱着眉头久久没有说话。
看来福寿王只知道一些他的秘密的,但不多。
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打动李安,关于他在这三方势力中如何的游走,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能告诉其他人。
不知过了多久,魏广抬头看着满脸冷笑的李安,他缓缓走到床边。
“凭我想要在这腐败不堪的大明生存下去!”
“凭我想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凭我想要在那之后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
李安脸上的冷意收回许多,但是依旧渗笑着。
那眼神好像就在说就凭你这个将死之人?
魏广淡淡的说道:“只要你肯供出福寿王,你的家人我那我性命担保会保全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是能保证衣食无忧!”
“你的病我没办法给你打保票,况且就凭你做过的那些事,虽然是戴罪立功,但是应该也难逃一死,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你应该相信,而且只能相信我说的话,因为你别无选择!”
看着魏广眼神中的不容知否以及淡淡的杀意,李安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相比于你,虽然你比较气人,但是我更讨厌福寿王。”
“况且因为一个锦衣卫的死亡都能消沉七日的人,虽然不够理智,但是也算是这残酷的大明里难得的温暖了。”
魏广笑了笑,李安气不打一出来shuodao;“笑什么?笑老子被那福寿王死胖子整成这副模样?”
“还不去拿笔墨纸砚?我说,你写!”
魏广满脸谄媚的笑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好嘞!大人,小魏去去就来!”
看着魏广着急忙慌的身影,李安嘴角轻轻上扬。
“这个人做的事气死个人,但是就是这样的小事说不定真的能让福寿王露出破绽。”
想起夜里他地面上看到的许多瓷器的碎片,他就对魏广的信心上升了一分。
“这个仇说不定能报!我也稍稍挣扎一下,否则真的像那小子说的那样,太懦夫了。”
一直到鸡鸣声起魏广才再次出现在小屋内。
“你的家眷已经连夜安排好了,不过金银细软什么的都没带,人先出去了再说。”
“放心,绝对安全!”
李安点了点头说道:“都已经这样了,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说罢他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泰昌一年六月,福寿王吴希圣枪抢民女,杀了那女子一家五口于渭川城,至今那名女子像狗一样被吴希圣锁在茅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启一年三月,吴希圣因为府内一名仆役做饭放盐放多了,七天杀了府内上下所有男性仆役七十二人,对外放出消息说是仆役联合起来偷东西溜走了。”
······
这边李安将福寿王的斑斑劣迹娓娓道来,另一边魏广奋笔疾书。
魏广越写越气,期间他捏断了三杆毛笔。
写完之后魏广粗略统计了一下然后气的浑身颤抖的说道:“一共一百二十三项罪证,死亡人数七百六十三人!”
“罄竹难书,吴希圣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