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气,窗外有虫鸣。
寒星高悬夜空,清冷的辉光照耀着帝国寂静的夜。
皇宫数座宫殿早已陷入了沉眠。
时星恍恍惚惚,惚惚恍恍,到了深夜,不止四肢散了,思绪好似也转不动了。
时星觉得自己脑子也一并被撞傻了。
汗湿的手伸出帷幔,抓过搁置的通讯器,看了眼时间,才过凌晨。
紧接着通讯器又被另一只手接过,归位。
“殿下,我累了,想睡。”
时星揉眼睛,嘟囔道。
池曜长指拂了一把,“哪儿累了,我看你挺精神的。”
时星:“……”
热吻不由分说又倾覆下来。
时星喉咙发出破碎的音节。
没多久,迷蒙中世界又荡了起来。
寒星清冷,这一方天地却是与之相反的温暖。
通讯器再次被开启是半夜三点。
时星喉咙沙哑。
被哄着不知道胡乱中都说了些什么,终于被池曜抱着去了浴室。
刚放下地。
便感觉有温热顺着膝盖内侧下淌。
意识到是什么时,时星整个人都羞耻得颤了颤。
池曜给他放水,时星等不及,“淋浴就好了。”
池曜觑了他几瞬,点头,“你说的。”
彼时时星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花洒真的打开。
呼吸炽热,水温更热,清洁的过程,时星分不清楚体温和水温,搅成了一团。
又起了反应。
池曜在他耳边咬耳朵低语。
时星整个人都红得发粉。
到底点了头。
“这么乖啊?”
池曜得了便宜还卖乖,逗时星。
换来时星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没留力,好在蓝星人体质本身不强,只留了个印子。
池曜不恼反笑,亲时星耳轮,道,“上次用的,我那边还有,用吗,方便些。”
说的四四方方塑料包。
池曜想过去拿,一动,时星感觉到冷,反而收紧了手。
池曜怔愣,须臾,时星摇了摇头。
“不喜欢。”
不喜欢隔着。
时星:“我喜欢感受你。”
“要你,殿下。”
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
时星扶着玻璃,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一直往外流,像是在被欺负一样。
玻璃映出的清晰倒影,池曜捏着时星的下颌让他看,声音带着莫名意味道,“怎么看着这么可怜。”
时星抹泪,“那你放开我。”
被一口咬在耳朵上,说话中热气直往耳道中钻,“不放,这样看着更喜欢了。”
时星又咬了池曜一口。
像是上了什么贼船,摇摇晃晃到天明,都开不到港口。
时星真的阖上眼,最后的视线里,池曜在关窗帘。
天已经亮了吗?
时星不知道,一闭眼,便睡死了。
早饭没吃,第二天午饭池曜才出现,就一个人。
看着池曜脖子上的齿痕,许今都久久失语。
帝国人体质好,能被咬出这么明显的印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折腾了。
但许今是不会问的,目不斜视只道,“星星不来吃饭吗?”
池曜不以为耻,稀松平常道,“还在睡,早上刚歇下。”
许今震撼。
这会不会,也太为难蓝星人了一点?
池曜:“我们吃,让厨房准备一份时星的,我端上去喂他。”
“哦哦,好的。”
实在说不出别的话来,许今只得干巴巴应下。
……
就这样,一连三天,池曜都将饭端上楼,寝居内唯二的两个侍官,严长岳和许今,就没见时星露过面。
但是池曜的心情倒是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好了。
严长岳担心。
许今开始还觉得池曜有分寸,直到看到第二个用力咬的牙印后,心里也没了底。
但这种事,也不好说。
许今想着,如果再两天,都不见时星下楼,再委婉说两句。
好的是,第四天,时星终于下来了。
气色还好,就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困。
下了楼,沾着沙发就睡了。
许今:“……”
许今让严长岳拿毯子。
中午才被叫醒,池曜给时星夹菜,看着时星不断活动着肩颈道,“让你在楼上睡的,沙发上容易落枕吧?”
时星罕见瞪了池曜一眼,脸颊鼓鼓的,“我不要中午再在房间里吃了。”
池曜笑。
时星把一盘子刺壳虾都推到了对方面前。
池曜也不恼,一只一只细致给时星剥顺了,体贴得就差喂嘴里。
时星又被哄好了。
午休时星也拒绝上楼休息。
跑到池曜书房去睡了。
双星的光芒度在身上,温暖,时星觉得自己终于见到了天日,不再浑浑噩噩,满意地在光辉下睡去,瞧得池曜好笑。
白天恢复了,晚上却有了新的活动日常。
时星声音沙哑道,“殿下,我要坏了。”
池曜:“怎么会?”
时星崩溃,“太频繁了。”
很难相信的,不过短短三天,时星已经从三天前每天醒来都神清气爽,变成了现在的,每天醒来都觉得从内到外充斥满了池曜的气息。
睡衣彻底坏了,修复不了,已经用家政机器人粉碎掉扔了。
买回来的东西,用了个遍。
时星还记得某天受这些东西的影响,巴着池曜不放的画面。
叫老公,叫了。
求人,也求了。
更过分的,自己说一些饿,想要被喂饱的话。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爱人。
这些话在羞耻的夹缝中,带来更新奇上瘾的体验。
对坐着,池曜握住了时星脚踝,手指触碰皮肤那一刻,时星颤了颤。
下意识反应。
拒绝莫名又变成了欲拒还迎,然后自然地发生了。
时星难受,指出,“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说起这个,池曜让时星和自己对视,反问,“让我剥整整一大盘刺壳虾,你不是仗着我喜欢你?”
时星语窒。
眼睫濡湿,又去咬池曜肩膀。
池曜好笑,“这几天怎么成小狗了。”
时星负气道,“就是要你剥!”
池曜纵容,“好,明天让厨房再做,给你再剥一盘好不好?”
时星心脏又柔软下来。
将额头抵在池曜胸口,自暴自弃道,“殿下,我好喜欢你呀。”
本来都要结束了,池曜听了这句剖白,又按着时星再来了一次。
这句话的后果就是隔日早晨,时星又睡了一早上。
一连疯了好几天。
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不回正轨,时星也奉陪不起,准备回自己屋子分房睡了。
还好,没到那一步。
休息了一天,隔天醒来,池曜问时星出不出去玩,时星当然是乐意的。
二十岁出头,早年一直在树巢,玩耍的时间相对是少的。
许今安排了一场正式的约会。
作为长辈他没去,让严长岳跟着,但跟着也仅限于在飞船上等待,到了具体的地方,都只有池曜和时星两个,许今吩咐的,将时间完全地留给他们。
时星去吃了帝都新开的餐厅,联盟还有一些小星球的菜色都试了。
有时候坐包间,极偶尔,也会在大厅坐。
这种餐厅一般要价不菲,来往都是帝都上层人士,哪怕认出来了池曜和时星,守卫不准人路过,也有眼色地不会靠近。
在帝都一连玩了几天,星网上也全是关于他们夫夫的小道消息和偷拍。
任彦永开始觉得该处理,看过内容,和池曜沟通过,都觉得是对民众是一种正向的生活公布,又作罢。
只处理拍到了正脸的照片。
时星最后一天才知道。
是尔雅符青和费楚回来之后,从他们口中听到的消息。
“你还不知道,最近网上好火的,你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尔雅给了时星一个词条。
不看不知道,打开星网,时星才发现自己被拍了那么多照片。
【好像偶遇陛下和时星殿下了,啊啊啊啊啊好激动,传言不假,他们关系好好】
【偷拍了一张,就这一张,好甜】
是时星没手,池曜端着杯子,时星借着他手喝水的侧面图。
两个人都没露脸。
【我也遇到了,最新的影院,陛下他们最后一对来的,没清场】
【没拍照,不敢,怂】
【但是我就坐在他们后排,怎么说呢,我好像看见陛下亲了时星殿下一下】
【来的时候是牵着手的,提前离场的时候也牵着,呜呜呜,好羡慕】
他们去看电影的时候。
池曜其实不止亲了时星一下,而且他也亲了对方。
不过没被看见就好。
【报,中央公园遇到的】
【有图,陛下背着时星殿下,好像是玩累了,往飞船走的场景】
哦,那天走太久了,时星走不动了,不要池曜抱,池曜提出背他,时星想着只有他们两个人,便答应了,谁知道……
看见背影图,时星脸热,划过了。
星网上这些偶遇的小道消息评价倒是格外统一。
【感觉陛下和殿下在一起的时候,有了人味儿,终于不再是官方笑容了】
【感情真好啊,也不出意料,皇室每次结婚,直系和伴侣关系都很好,就没拍到哪对不行的,我一直思考,是不是古皇陵风水旺后代的原因】
【楼上让我想到先王和王后了,拍到的也都是这种,生活化的图片】
【先王和先王后才是真正的秀恩爱大佬,滴,回忆卡——】
时星一边看一边笑,感受着星网民众的善意,接受他们的祝福。
池曜见他在看,自己也打开了星网看。
不一会儿,星网内网炸了。
原因无他,池曜不仅看,还回了一条。
【毛毛兔:感情这么好,皇室是不是很快就有新生人口了啊?现在皇室的人太少了】
池曜回道:【不会,二人世界还没过够】
一回,直接炸了。
所有人都去打卡,去底下留言问池曜其他的问题。
池曜一般不和民众互动,星网账号长老会给他开了几十年,开始也劝过,后面长老会都灰心了,就当不存在这种亲民渠道。
于是这天,奇迹的,池曜的账号发了条消息,让大家要问的底下问,会挑着回复。
星网修复不好,光脑无奈只有连夜给网络扩了容。
说是回复,池曜也就挑了两条回复。
第一条,问,【是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伴侣】
池曜回了两个字,【当然】
第二条,问,【陛下几十年不匹配,怎么会现在选择匹配蓝星人?】
池曜想了想,回道,【因为我看见了奇迹】
*
晚一些时候,这两条消息充斥遍星网。
陆律拿着通讯器直直看了好久。
*
一周后,生活彻底回归正轨,寝居开始处理积压的公务。
池曜今日外出了。
时星留在寝居。
林业局的文件看到一半,符青进来汇报,说有人想见时星。
陆律的名字被说出来的时候,时星愣了愣。
有些惊讶,他还没死心。
符青还记得陆律,叨叨道:“原来他是陆光誉的小儿子,当时在母舰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品行如何,他自称你同学,是真的吗,星星你要见吗?”
时星倒不反驳,点头,“他确实是我同学。”
想了想,时星关闭文件,站起身,“你让侍官把他带进来吧。”
一直纠缠着,也不是办法。
上一世的恩怨时星不会带到这一世。
但是在树巢的一些事,时星还没找陆律算账,趁机清算下,也好。
于是老同学见面,隔着一段距离,符青便看见时星一拳砸陆律脸上,懵了。
陆律被打得猝不及防,别过脸去,时星冷声道。
“匹配晚宴的倒计时,好玩吗?”
*
帝都参议院,池曜摸了摸胸口,莫名觉得有什么牵动了一瞬。
池曜:“今天安排了晚宴的是不是?”
一旁的许今点头,“和参议院议员们一起。”
池曜再签过一份文件,临时改口道,“取消吧,这儿处理完直接回皇宫。”
许今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