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精神病院护士

齐刘海说:“她不会是被淹死的吧,那也太惨了。”

“边兰娜这群人只会欺负陆雨倩,肯定不会亲自杀人。”白秋叶说,“失手倒是有可能,但我感觉陆羽倩多半不是溺水死的。”

齐刘海回想了一下陆羽倩变成鬼之后的样子,的确没有溺水死掉的迹象。

陆羽倩的哀声请求似乎打动了边兰娜,她松开了陆羽倩的头发,对她说:“既然你在这里工作,就要守这里的规矩,知道吗?”

陆羽倩一边忍着咳嗽一边点了点头。

边兰娜眉头一皱,踢了她一脚:“我问你知道了吗,你怎么不回答?是没吃饭吗?!”

陆羽倩抱着手臂,低声说:“知道了。”

旁边的人说:“你怎么这副表情,觉得兰娜说的话有问题?”

陆羽倩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我没有,我不是这么想的。”

旁边的人蹲下来说:“你怎么这么慌,是心虚了对吧,你果然对兰娜有意见。”

边兰娜闻言,眉头一皱:“是吗?陆羽倩,你如果还这么想,我是真的会伤心的。”

“是啊,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旁边的人说,“如果你遇上的是其他人,谁会这么耐心和你讲这些工作上的道理,你应该感激才对。”

陆羽倩用哭腔说:“我很感激。”

边兰娜将室友的手推到一旁,笑了笑说:“好了,我们都是一个寝室的,没必要计较这么多。”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兰娜说得是。”

“羽倩也是因为才参加工作的原因,对职场不太熟悉,等时间久了就好了。”边兰娜说着摸了摸陆羽倩的头发,“这里毕竟不是学校,领导不是你的老师,同事也不是你的同学,知道了吗?”

她的手刚放到陆羽倩的头上,陆羽倩条件反射地哆嗦一下,点了点头。

“还有,你知不知道,我们俩其实很有缘分。”边兰娜说,“你爸刚好在我爸公司上班,要是早点认识你,你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呢。”

陆羽倩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看样子在边兰娜说出来之前,对这件事已经知情。

边兰娜见她没有再反抗,于是直起身体,对其他两个人说:“这里湿漉漉的,先出去吧。”

室友不可思议地问:“兰娜,之前那件事就这么算了?”

另一个室友也说:“对啊,她之前向护士长造谣,对你的影响多大啊。”

边兰娜说:“我还没说要直接原谅她呢。”

陆羽倩身体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边兰娜的侧脸。

边兰娜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顿时回过头,微笑着说:“当然原不原谅你,需要看你自己的表现。”

室友问:“兰娜,你想怎么做?”

“如果羽倩想要当我们的好朋友,我就可以原谅她啊。”边兰娜说,“我从来不为难自己的朋友,也不记朋友的仇。”

陆羽倩低着头,忍头发盖住自己的脸:“我……想……”

边兰娜说:“好啊,那这样吧,今天晚上两点钟的时候,我们来玩个游戏。”

陆羽倩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室友也觉得边兰娜的要求有些奇怪,于是问:“什么游戏,需要大晚上玩?”

另一个室友见状,用胳膊肘捅了捅提出疑问的那个室友。

边兰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当然是一个刺激的游戏。”

她眼中绽放出兴奋的光彩,对她们说:“之前我们不是看了那部电影吗,我一直想试试,你们俩都不答应,真是气死我了。”

室友最先似乎没有听懂边兰娜说的是什么,等她想明白之后,倒吸一口凉气。

室友说:“你说的该不会是我们上周看的那部电影吧。”

边兰娜说:“对啊。”

另一个室友脸色大变:“兰娜,还是算了吧,那个游戏不能随便玩啊。”

边兰娜撅起嘴说:“你们上次就这么说,是不是非要扫我的兴?”

室友说:“不是我们故意要扫你的兴,但是那部电影里的主角就是玩了这个游戏,后来才那样了。”

“对啊,我们还是能避则避吧。”另一个室友也说,“本来就住在医院旁边,精神病院病人的死亡率虽然比其他综合型医院少,但是还是可能招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听到她们的谈论,原本就忐忑不安的陆羽倩更加惊恐,她看向两个室友的脸上露出了祈求的神色,似乎在希望她们俩可以劝住边兰娜,不要让她突发奇想,玩这种奇奇怪怪的游戏。

“又没让你们俩玩。”边兰娜晃了晃手说,“我们已经有新朋友了,陆羽倩你说是不是?”

陆羽倩脸色煞白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

边兰娜说:“你之前没和我们一起看那部电影,有点可惜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要怎么做,你一定要记住啊。”

陆羽倩的视线落到其他两个室友身上,那两人将头转到了一边,似乎已经放弃劝说边兰娜,又或是因为这个游戏并不需要她们直接去玩,所以陆羽倩要不要玩这个游戏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边兰娜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先洗干净,等出来之后,我再告诉你。”

边兰娜说完之后,便招呼其他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卫生间。

门被关上之后,陆羽倩抱着双臂,把头埋在了屈起的膝盖间。

她短暂的哭泣了一会儿,甚至不敢耽误太长时间,便用水冲把自己冲洗干净。

出去之后,她看见其他两个室友都不在了,房间里只留下边兰娜一人。

陆羽倩看起来更加紧张,似乎那两个和边兰娜一起欺负她的人反而能给她带来一些安全感。

边兰娜有些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让她坐到凳子上。

边兰娜说:“刚才也跟你说了,今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回宿舍,然后我们来玩笔仙。”

陆羽倩脸色苍白地说:“今天晚上我有个晚班。”

边兰娜皱了皱眉头:“你就不知道找别人帮你换班?”

陆羽倩勉强地点了点头:“我去试试。”

边兰娜说:“笔仙你知道该怎么请吧?”

陆羽倩摇了摇头说:“我不太清楚。”

边兰娜说:“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好吧,我教给你。”

“因为你现在还没有通过我的考验,还不能算做我真正的朋友,所以我不会和你一起请笔仙。”边兰娜说,“当然我会在旁边看着你,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边兰娜笑了笑说:“你只需要一个人手指交叉,用手指卡住笔,然后念出请笔仙的台词就行了。”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1]

边兰娜说完之后,看着陆羽倩问:“你记住了吗?”

陆羽倩听到这句请词之后,就打了个哆嗦,含含糊糊地说自己记住了。

边兰娜说:“那就好,如果今天到那个时候你没来,我就再也不会把你当朋友了。”

她说完后,站起来走出了房间,留下陆羽倩一个人。

陆羽倩在凳子上坐了许久,这才站起来,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走到了床旁边,扑到被子上哭起来。

白秋叶说:“结果她当时也玩过一次笔仙吗。”

齐刘海说:“我感觉,她或许是因为玩笔仙出了事。”

白秋叶点点头:“很有可能。”

这时,陆羽倩重新从床上爬了起来,擦掉眼泪离开房间。

两人也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了医院大楼里。

原来陆羽倩下午还有工作,虽然遭受了边兰娜等人的排挤和欺负,并且没有吃到午饭,但她还是按时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在面对精神不正常的病人时,陆羽倩一直保持着温和的态度,竟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受到的痛苦发泄到病人身上。

齐刘海感叹了一声:“她真是一个好护士啊,就是社会阅历太浅了,一定是家里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吧。”

白秋叶看着陆羽倩沉默不语。

陆羽倩或许和她一样,都是父母的宝贝,沉浸在爱意中长大,在成长的过程中一直遇到的都是好人,所以对身边的一切都不设防。

不过陆羽倩比她以前更不会掩饰,或者说更直白和坦率一些。

她和齐刘海围观了陆羽倩工作了十几分钟,一直没有等到场景变化。

陆羽倩现在正在上班,两人也不担心她会跑到她们找不到的地方,于是准备探索一下其他楼层。

只是等她们走到电梯间,等电梯门打开之后,里面居然只有一片黑色,像电梯箱没有被牵引绳拉上来一样。

齐刘海说:“我们好像没办法离开这一层。”

两人又走到了楼梯口,等她们上了一层推开门后,面前的也是一片茫茫的黑色。

白秋叶说:“这样一来可以肯定,我们的确在陆羽倩的记忆中。只能在她身边的一定范围内活动。”

探索无门,两人便回到了陆羽倩附近。

她们看到陆羽倩正在和安乐医生说话。

安乐医生说:“陆护士,那件事情之后,边护士没有为难你吧?”

陆羽倩抿了抿嘴唇,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低声说:“谢谢安医生关心。”

安乐医生说:“上次你让我作证,但我的确没有看到全程,所以我没有办法确定你说的就是真的。”

陆羽倩低着头说:“我知道安医生的意思,我没有怪过安医生。”

安乐医生说:“我感觉你最近情绪不太好,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如果你需要开导,或者心里藏着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我。”

陆羽倩用手拽了拽衣角,说:“我会的。”

安乐医生说完,点了点头:“我去看看病人,你先忙吧。”

他走后,陆羽倩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又开始整理起医用推车上的瓶瓶罐罐。

齐刘海疑惑地说:“我看安乐医生还挺靠谱的,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啊。”

白秋叶说:“有什么靠谱的,陆羽倩找他来当人证,他在对方两三句话下改了口。”

“这种事情能发生一次,未必不会发生第二次。”白秋叶说,“如果是你,你敢在这种情况下选择他吗?”

齐刘海顿了顿说:“我不会。”

白秋叶说:“这不就得了。”

这时,她们发现走廊的光线变得暗淡,原本还算明媚的阳光,已经变成了一缕幽暗的黑影,映照在医院的地砖上。

人来人往的走道上,只剩下她们两人。

白秋叶看向护士站上面挂着的时钟,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半。

马上就是陆羽倩和边兰娜约好请笔仙的时间。

前面的病房里走出一个人,正是看上去非常疲惫的陆羽倩。

陆羽倩一边走一边摘着自己的口罩。

仔细看她的手,可以发现她正在微微的颤抖。

齐刘海说:“她现在很紧张。”

陆羽倩回到了护士站,坐在椅子上整理自己的东西。

她没有逗留多久,又重新起身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

白秋叶和齐刘海也赶紧跟了上去。

她们和陆羽倩坐着同一个电梯到了第1层。

陆羽倩正要走出医院大楼的门,旁边传到了一个声音。

“陆护士,你不是要值夜班吗,怎么出去了?”

白秋叶和齐刘海转头,发现来人是安乐医生。

齐刘海皱着眉头说:“怎么哪里都有他呀?”

白秋叶也感觉有些奇怪。

就算安乐医生在这家医院任职的期间,正好和陆羽倩认识,但这一段记忆对于陆羽倩来说,是和死亡有关系的重要记忆。

安乐医生出现的频率,似乎有点太高了。

以至于陆羽倩的死原本看起来和他没有关系,但现在又好像有了一些联系。

被安乐医生询问之后,陆羽倩的表情有些慌张。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把我的热水瓶忘在宿舍了,我回去拿一下。”

安乐医生说:“那你要按时赶回来,病人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的。”

陆羽倩点了点头,像一只逃走的鸵鸟,身影消失在了大楼外。

白秋叶和齐刘海连忙跟了上去,回过头时发现安乐医生依然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齐刘海咦了一声:“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看我们?”

白秋叶看过去,发现安乐医生的目光似乎的确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齐刘海又摇了摇头说:“不不不,陆羽倩走在我们前面,安乐医生看的是她,不是我们。”

这时安乐医生已经离开了医院门口。

白秋叶和齐刘海跟着陆羽倩回到了员工宿舍楼的204号房。

陆羽倩站在门口,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抖的差点将钥匙都落到了地上。

面前的房间门突然开了,边兰娜站在门口,对她说:“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房间里又有另一个人说:“她居然真来了……”

第三个室友说:“来就来吧,哎。”

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她似乎并不太希望陆羽倩按时回来。

边兰娜回头说:“怎么,你不希望陆羽倩当我们的朋友?”

第三个室友尴尬的笑了一声:“怎么会呢,只要你希望和她做朋友,我就没有意见。”

边兰娜用甜甜的声音说:“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被晾在门口的陆羽倩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我,我们约好的,所以我回来了……”

边兰娜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拍了拍陆羽倩的肩膀:“你是个能当朋友的人,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哈哈哈,怪我怪我。”

她按住了陆羽倩的肩膀,将人带进了房间。

白秋叶和齐刘海赶在边兰娜关门之前,先一步走了进去。

因为边兰娜挡在门口,两人想要进门必须穿过边兰娜。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齐刘海再一次想吐。

但她们两人似乎影响了边兰娜。

边兰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的神色,左右看了看,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室友之一看到边兰娜正疑神疑鬼地打量着周围,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边兰娜像被她的声音提醒的一样,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没什么,突然有点冷而已。”

另外一个室友眼底泛起恐惧,坐到了床上,用被子围住自己的腿,似乎想要从中汲取一些安全感。

白秋叶和齐刘海对视一眼。

齐刘海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难道她可以感觉到我们?”

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一口气说出来,而是试探了一番,见房间里的边兰娜等人的确听不到她的声音,才把完整的句子说出来。

白秋叶说:“至少现在还不能看到听到,不过等会儿就不知道了。”

齐刘海说:“等我们看到陆羽倩的死亡现场,就可以找到离开这种状态的办法了吧。”

白秋叶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直接赞同。

这时陆羽倩已经在边兰娜的指示下,坐到了桌子面前。

那张桌子居然和白秋叶两人摆在了同一个位置。

这样看着,就像过去的时间和现在的时间发生了交集。

陆羽倩坐在凳子上,拿起放在纸上的圆珠笔。

她将圆珠笔夹在指缝间的时候,双手已经抖到了极限。

圆珠笔重新落到了桌上,并且滚下了桌,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边兰娜提高声音说:“你到底在干嘛,是不是不想成为我的朋友了?”

陆羽倩低头将笔捡起来,不断地向边兰娜道歉:“不是的,我我有些紧张。”

边兰娜又收起了那副严肃的模样:“有什么好害怕的,只不过是一个游戏,你难道还当真了。”

齐刘海闻言忍不住吐槽:“既然是个游戏,她怎么不自己玩?”

然而边兰娜并没有听见齐刘海的声音,继续说:“你看我们不也在这里陪着你吗?”

边兰娜说完之后,又对其他两人使了个颜色。

那两个室友原本就不赞同大晚上玩这个游戏。

如果不是因为真正操作的人是陆羽倩,她们早就躲出去了。

现在还待在宿舍里,多半也是因为受到了边兰娜的压迫。

其中一个室友表情僵硬地说:“对啊,你就放心大胆的请,不会出什么事的。”

另外一个室友也附和了两声,不过她似乎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声音越说越小。

陆羽倩重新将笔夹在了双手之间,手腕悬在半空,用笔尖点在那张空白的纸上。

边兰娜兴奋的说:“快,念那句词。”

陆羽倩认命地闭上眼睛,嘴里念道:“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你是我的前世,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1]

陆羽倩的话音一落,一股阴风突然吹进了屋,把窗户吹得哐当作响。

除了陆羽倩以外,其他三人猛地回过头看向窗边,然而窗外什么都没有,似乎刚才只是那阵风在捣蛋。

边兰娜对一个室友说:“快点把窗子关上!”

那个室友面色苍白的走到窗户旁,伸手将窗户关过去。

只是之前还好好的窗户似乎被卡住了一般,她竟然没有拉动。

这下她完全被吓破了胆,身体往后退了两步,惊慌失措地指着窗门。

边兰娜皱着眉头问:“让你把窗户关上,你在干什么?!”

室友说:“不是我不关,是窗户关不上。”

“怎么可能关不上,今天早上我还开了窗户。”边兰娜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伸手拉了一把窗门,窗门滑溜地被拉了过去,“这不是关上了吗?”

室友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可是刚刚真的不行啊。”

边兰娜不耐烦地说:“你们两个一直在自己吓自己,现在是不是要做样子给我看了?”

室友连忙说:“不是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就在她们争吵的时候,齐刘海看向站在窗户边白秋叶,表情有些复杂。

刚才并不是室友故意不想拉窗户,也不是窗户突然出了问题,而是白秋叶站在那里,按住了窗户不让室友拉动。

等边兰娜来的时候,白秋叶又松开了手,造成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齐刘海觉得白秋叶的行为,像极了突然调皮捣蛋的熊孩子。

齐刘海问:“你刚才拉她窗户干嘛?”

白秋叶说:“我想试试我们能不能干预这件事情的进展。”

齐刘海说:“可是随便干预,很可能会让我们走进一条没有结局的路线。”

正在这时,陆羽倩的双手突然动了。

她的笔尖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圆圈。

不管是齐刘海和白秋叶的对话,还是边兰娜和室友的争执,都因为陆羽倩身上的变故突然暂停。

陆羽倩已经哭了,完全无法压抑住哽咽,肩膀不住的抖动,但是她的手臂仍然保持着平衡,没有一点发抖的迹象。

边兰娜走到她旁边,问道:“你是自己动的?”

陆羽倩哭着摇了摇头。

边兰娜更加兴奋了,她说:“我看电影的时候就一直很好奇,手臂为什么能一直悬着,还能一动不动。”

另外两个室友已经傻眼了,似乎她们也没有想到,真能招出笔仙来。

其中一个对边兰娜说:“兰娜,让陆羽倩把它送回去吧。”

边兰娜说:“人家好不容易才来,就给人送回去?未免也太不礼貌了。”

她说完,对陆羽倩说:“你问笔仙,我什么时候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

陆羽倩用发抖的声音重复了边兰娜的问题。

紧接着,她夹在指缝中的圆珠笔动了起来。

笔尖在纸上画出了一个“X”型。

边兰娜的脸色一僵:“什么意思?难道我找不到?”

她盯着陆羽倩说:“陆羽倩,该不会是你自作主张画出来的吧,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笔仙。”

陆羽倩摇了摇头:“我没有,真的不是我画的!”

边兰娜说:“那你问它,这把叉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陆羽倩向笔仙询问之后,圆珠笔又动了起来。

这一次,纸上出现了一个字。

「孤」

边兰娜看到那个孤字,气得咬牙切齿。

她以为陆羽倩其实在骗她,故意借助请笔仙的过程,想让她害怕。

于是将所有的怒气都倾泻在陆羽倩的身上,一把抓住了陆羽倩的手。

“你真的以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打击我?”边兰娜想把陆羽倩的手拉起来,然后陆羽倩的手臂纹丝不动,她仿佛举了几十公斤的铁。

边兰娜脸色一僵:“你快点把笔松开。”

陆羽倩面容苍白地说:“我没办法控制我的手,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它们。”

边兰娜终于开始慌了:“你别开玩笑了。”

她转头看向其他两个室友:“你们俩,快过来帮我,把她的笔拿走。”

其中一个室友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准备帮忙。

另外一个室友彻底不管不顾,像一阵旋风冲到了门口,伸手去开宿舍的门。

只是她发现宿舍的门像被人钉在了门框上一般,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有将那扇门拉开。

她回过头:“打不开,门打不开了!!!!”

边兰娜本来想要骂她,但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意识到了她们现在的处境相当糟糕。

似乎没有让陆羽倩放下笔的必要了,现在应该做的是离开这个房间。

边兰娜第一个撒开手,冲向了宿舍门。

她把室友推开,自己伸手开门。

拉不开。

边兰娜看向门锁,门锁并没有被锁上。

但为什么她们没办法将门打开呢。

齐刘海见状,看向了白秋叶。

白秋叶站在一旁,耸了耸肩膀说:“不是我干的。”

齐刘海说:“奇怪,她们还没问几个问题啊,笔仙为什么突然发作了?”

白秋叶说:“或许是因为笔仙被激怒了。”

白秋叶的话音刚落,坐在椅子上的陆羽倩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像癫痫发作了一般。

陆羽倩的双眼翻白,脑袋往上扬起,手里的笔不断地戳着白纸。

一个一个被圆珠笔戳出来的小洞,最终组成了一个字。

「死」

齐刘海说:“笔仙是不是要出来了。”

陆羽倩交叉在一起的两只手突然分开,其中一只手反握住那只圆珠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到了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室友眼窝里。

圆珠笔插的很深,通过眼窝直接捅到了室友的脑子。

陆羽倩一边颤抖一边用手拿着圆珠笔在对方的脑子里搅了搅。

那个室友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陆羽倩拔出了那只圆珠笔,转过身看向了站在门口想要开门的两人。

边兰娜和另外一个室友看到自己的同伴惨死的模样,瞬间发出了尖叫声。

边兰娜大叫道:“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让你爸下岗!!!”

陆羽倩此刻哪里听得懂她在说什么,继续朝门边走去。

另外一个室友已经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边兰娜!我就跟你说了,不要玩这种游戏!!!她已经不是陆羽倩了!她已经被那个笔仙附身了!!”

边兰娜像给自己打气一般,骂道:“谁说她被附身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是陆羽倩的把戏罢了!”

另外一个室友已经放弃和边兰娜争辩,双手不住地砸门,大叫道:“有谁能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然而她们的声音仿佛被隔绝了,又或者她们这个房间被隔绝了,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外面也听不见她们的呼救。

两人顿时被绝望的情绪吞噬,同时哭了起来。

陆羽倩马上就要碰到她们,那支还沾满了血液和脑浆的圆珠笔被陆羽倩握在手中。

边兰娜对另外一个室友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她就算被附身了,也是一个人。”

“我们是两个人,只要我们两个联合起来,难道不能打倒她吗?”边兰娜说,“我说123,我们两个一起冲上去,把她摁在地上。然后我去拿那张凳子,等我们把她敲晕就好了。”

另外一个室友慌乱地点了点头。

边兰娜说:“3,2,1!”

她说到“1”的时候,突然伸手在室友的背后推了一把。

室友一时不备,正好被她推到了陆羽倩的面前。

陆羽倩面无表情地举起了那只圆珠笔,猛地往室友的脸上插去。

只是这个室友的运气比刚才那个好一些,她脑袋一偏,圆珠笔戳到了额头上,只戳出来一个伤口,就被头骨挡住了。

她吃痛惨叫了一声,想要推开陆羽倩往旁边逃。

可是陆羽倩的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竟然推不动分毫。

陆羽倩一把抓住了她,用冷漠的视线看着她,另外一只手举着圆珠笔刺向了她的眼睛。

她害怕自己像那个室友一样被圆珠笔戳爆眼睛并且捅进脑子,于是将头一偏。

只是在她偏头的时候,陆羽倩的圆珠笔戳进了她的耳朵,戳穿了耳膜,戳坏了耳蜗,仍然捅进了脑子。

她没有挣扎几秒钟,就和另外一个室友一样倒在了地上。

房间里只剩下了边兰娜。

边兰娜刚才把人推出来当做诱饵之后,自己则跑到了窗边。

这里是二楼,即使从窗户跳下去,最多摔伤腿。

只是刚才被室友抱怨关不上的窗户,现在居然打不开了。

不管她怎么推动,窗户仍然纹丝不动。

亲眼看到陆羽倩杀掉了第二个室友之后,边兰娜的腿已经软得没办法站住。

好在她跑到窗户旁边之前,随手拿了一只马克杯。

边兰娜举起杯子往窗户玻璃上砸,哐当一声巨响,窗户顿时碎了一地。

边兰娜眼中浮现出希望的光,爬到了窗户上,准备往楼下跳。

突然她的发根一痛,原来头发被陆羽倩一把抓住。

陆羽倩强行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回了房间里。

边兰娜一边喊痛一边哭:“羽倩别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了。”

离中午只过了几个小时,她们之间的身份却完全转换了。

只是现在抓着边兰娜的并不是陆羽倩,而是她强行请来的笔仙。

被附身的陆羽倩当然听不懂边兰娜的话,也不会因为她的眼泪产生同情,更不觉得这一室血腥有什么不妥。

陆羽倩举起那只已经连杀两人的了圆珠笔,靠近了边兰娜的眼球。

边兰娜被她拽着头发,根本没办法移动脑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笔尖离自己越来越近。

齐刘海见状问:“你刚才不是说可以改变走向吗,我们要不要现在出手?”

白秋叶说:“但是到现在为止死的人都不是陆羽倩,陆羽倩应该是最后一个死的。”

齐刘海猜测道:“难道她最后没有送走笔仙,所以被杀了?”

白秋叶说:“或许不是被杀的。”

齐刘海说:“什么意思?”

白秋叶说:“陆羽倩其实就是一个刚出校园的学生,她的承受能力并不算太好。就算笔仙没有动她,她清醒过来之后,看到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只怕──”

齐刘海说:“难道她会接受不了,然后自杀?”

白秋叶点了点头:“我猜是这样的。”

齐刘海说:“凭什么啊,又不是她干的。”

正在这时,陆羽倩已经将圆珠笔捅进了边兰娜的眼睛里。

这位笔仙似乎对边兰娜的怒气深重,捅了一个眼眶还无法解气,又将笔抽出来捅进了另外一个眼眶。

并且她在对边兰娜动手的时候,力道并没有对其他两个室友那么重。

这就代表着边兰娜没有被一下子杀死,充分地受到了疼痛的折磨。

边兰娜一边惨叫一边流着血泪,两只手去捂自己的眼睛,却摸到了一手滑腻的血迹。

这时陆羽倩已经将圆珠笔从另外一个眼眶里抽了出来。

边兰娜完全没办法正常说话,只能啊啊的叫着。

陆羽倩拽着她的脑袋把人提起来,面无表情地将边兰娜的头往桌上撞。

每撞一下,那张白纸上就留下一大片血迹。

越积越厚,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