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村民还是把他们带到了秀梅阿姨的家中。
“反正她也没有其他近亲,家里能用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没什么贵重物了,你们自便吧。”村民说着要走。
他走到门口,回头提醒了他们一句:“但是你们要注意,有些东西最好不要碰。”
白秋叶问:“什么?”
村民说:“梅姨她什么都不信,但是家里又放着那些……就是供奉神的东西,比如香烛火蜡。”
屈忆寒觉得奇怪,问:“她都不信了,为什么家里有这些。”
“原来你们不知道啊,她是我们村子里做香火生意的。”村民说,“她前段时间疯了嘛,我们住在附近的怀疑,她是不是又要赚这个钱又不相信,所以把神给得罪了。”
村民补充道:“她一疯,这些东西其他人也不敢要了。”
白秋叶问:“梅姨人在哪里?”
村民说:“疯了的人谁知道她在哪里啊。”
他说完突然嘶了一声。
“说来也怪,之前她每天都呆在家里,如果不是我上门找她有事,都不知道她疯了。”村民说,“怎么今天突然不见了。”
他本身也不甚关心,只是嘴上一说,打了个招呼便往门外走。
屋里顿时只剩下了白秋叶四人。
现在是上午,但是整个山腰村除了早上下雨后出了一道太阳之外,又很快变得阴沉沉的。
秀梅阿姨的屋子里没人,所以也没有点灯,房间昏暗得像是已经到了晚上的七八点。
司徒獠走到窗户旁边,想要把窗推开,突然咦了一声。
“她家的窗户,被封死了。”
其余几人闻言,立刻去到其他窗户面前。
只见她家其他的窗户也被封得死死的。
“有点奇怪啊。”王雍简说,“其他村民家里,也没有封成这样的。”
白秋叶说:“她是在躲着什么,才把房子弄成这样了。”
她说完,从卧室的床头捡起来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背面有贴过的痕迹。”白秋叶看向床头上方的那扇窗户,“窗户边上也有点黄色的印子。”
“她之前把这个符纸,贴到窗户上了?”屈忆寒说,“可是她贴来干什么。”
王雍简想了想了一下,说:“会不会,晚上有鬼跑到她床头的窗户前往里看,她把窗户关上之后,鬼就跑到其他窗户那里偷窥。没有办法之下,她才把所有的窗户钉死。”
屈忆寒顺着他的话说:“结果还是不管用,鬼从门的缝隙
王雍简说:“我饿了。”
屈忆寒说:“谁不是?”
司徒獠:“……”
他们昨天晚上根本没吃上饭,婚宴上的食物,对他们而言都像白蜡做的。
王雍简更惨,连口水都没喝上,就直接吐了出来。
晚上去了孤娘庙,回来后又搞出吴家的大火。
好不容易吴若男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又遇到小情侣中的男人吊死在了牌坊上。
所以他们直到现在,都一直肚中空空。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咕嘟声,是他们的胃在进行抗议。
就连司徒獠,也绷着脸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这时,他们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面前的墙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转头一看,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站在门口。
她大约有五十出头,面如菜色,两个眼睛下都是黑眼圈,一副精神憔悴的模样。
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一看就已经几天没洗过,而且在外面蹭了很多灰,看上去有些狼狈。
她看见白秋叶他们在盯着自己,开口问:“你们是谁啊?”
白秋叶起初以为她是蔷姐口中的秀梅阿姨,但当她开口的时候,又有些不确定了。
秀梅阿姨不是已经疯了吗,现在这个人,看上去理智十分正常,除了造型以外,不像个疯子。
白秋叶问:“请问你是秀梅阿姨的朋友?”
那个女人说:“朋友?什么朋友?我就是吴秀梅。”
白秋叶说:“我们听村里的人说你疯了。”
吴秀梅说:“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认为那些跳舞的人疯了,这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白秋叶几人没有想到,吴秀梅看上去不但没疯,并且说话还一针见血。
看来这个秀梅阿姨,成为村子里面的异端,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她不信神佛。
司徒獠问:“可是他们并没有阻止我们来见你。”
“你们见不见我和,你们相不相信我的话是两回事。”吴秀梅说,“就算你们来见了我,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不也是白搭吗。”
“他们这么对你应该有原因吧?”司徒獠问,“你和他们有什么矛盾?”
吴秀梅说:“我不过是提醒他们,这个村子的末日就快来了。”
其余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如果大阴飞天圣母没有办法阻止,这个村子的末日在今天中午后便会开始。
从这个方向看来,吴秀梅并没有说错什么。
“他们不喜欢这种话题,认为我在诅咒这个村子。”吴秀梅说,“但是,我如果会诅咒,又何必像现在一样,坚持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不相信呢。”
她说完之后,问白秋叶他们:“你们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白秋叶说:“你没有疯。”
吴秀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我去给你们做个早饭吧,瞧你们肚子饿的,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伴奏。”
一旁的王雍简顿时闹了个大脸红。
吴秀梅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出了房间,往旁边的厨房走去。
屈忆寒说:“姐姐,要不咱们现在去问她那个符纸怎么解决?”
司徒獠看了她一眼说:“你真的以为,吴秀梅没有疯掉吗?”
屈忆寒一怔:“她说话的时候显得很正常,而且你们也——”
她话音一顿:“难道你们是在骗她?”
白秋叶点了点头说:“她说话自相矛盾,既然不信,又何必在家里面贴上符纸。”
“如果四个你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在不经你允许的情况下,进了你家。”司徒獠说,“你会有什么反应?”
屈忆寒想了想说:“我会很吃惊,而且会害怕,然后把咱们赶出去?”
司徒獠说:“然而吴秀梅看见我们的时候,表现得很平静,也正是因为她表现的太过于平静,所以她身上疑点重重。”
王雍简也点了点头:“而且她把门窗钉得这么严实,如果只是为了防盗,看见我们的时候又为什么这么淡定。如果不是为了防盗,就和她之前说的话不一样了。”
一时间大家都觉得吴秀梅这个人似乎还藏着什么事情。
白秋叶说:“刚才还没有看完整个屋子,趁她做饭的时候再看看。”
四人重新在屋里找了起来,他们看到了村民告诉他们的那些东西。
吴秀梅出售的那些香火纸钱都被放在一个房间里,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纸人纸车纸马。
屈忆寒说:“我怀疑大婶准备的纸新娘都是从她这里买的。”
王雍简是和纸新娘接触最多的人,他点了点头说:“看这个画工和制作手法,应该没错。”
白秋叶手底下按着一张平安符,走进这个屋子里。
屋子的四面墙旁边都竖立着一个一个纸人,它们用那双冰冷空洞的眼睛盯着房间门口的他们,看上去很是诡异古怪。
但除了视觉效果以外,白秋叶没有感觉到这屋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甚至没有吴光宗家的杂物间来的可怕。
毕竟吴光宗家的杂物间里还放了一具意外横死的尸体。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司徒獠说,“村民们有些以讹传讹了。”
白秋叶说:“有问题的我们可能还没看到。”
正在这时,白秋叶从一堆纸钱的
上面绘制的图案和她之前在庙门上面看到的类似。
但是庙门上的那些,据蔷姐所言,已经是两年前贴上去的了。
经过了风吹雨打,上面的图案早已不再清晰。
之所以没有出事,是因为在贴的过程中就已经将这道符的力量封在了符纸与门之间。
但这样就导致了白秋叶没有办法根据上面的图案复刻。
再加上她没有看明白,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就算依葫芦画瓢,画出来后也是一张没有效果的废纸。
此刻看到一张完整的参照物,白秋叶便伸手去拿。
突然间吴秀梅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吴秀梅说,“不能进这道房间,再待在里面就请离开我的家。”
她对白秋叶几人进入这间房间,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即便是她才回家时,看到家里站了几个陌生人都没有这种反应。
白秋叶他们闻言,只能从房间里走出来。
吴秀梅走进房间,仔细的环顾了一眼,还专门往白秋叶刚才伸出手的方向看了看。
见那张符还放在纸钱之下后,她便松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吴秀梅将房子的门关上,小心翼翼的用钥匙锁住。
她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说:“你们到客厅等着吧,饭菜我马上弄好了,都是些粗茶淡饭,就将就着吃吧。”
她对白秋叶等人的态度,像是刚才的不愉快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四人来到客厅,坐到位子上后,王雍简说:“那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她怎么这么在乎?”
屈忆寒拳头攥着自己的四根手指揉了揉:“我怎么感觉,找她要符,她根本不会理会我们。”
王雍简说:“实在不行,我们就只有用强了。”
白秋叶说:“不需要。”
王雍简说::“她这个样子看上去真的精神有些问题,单单靠感化她,恐怕没什么作用吧。”
他劝说道:“虽然这样做的确有些失德,但是这事关整个村子的安危以及我们的性命。”
“可以不用找她要符纸。”白秋叶说,“因为我已经拿到了。”
屈忆寒和王雍简同时压低声音说:“卧槽。”
同样的话,他们怎么今天凌晨的时候才听过。
王雍简说:“这次换人装逼了是吧。”
屈忆寒挠了挠脑袋:“她刚才进去的时候,明明检查过那张桌子。你拿了东西,她怎么会没看见。”
白秋叶说:“我塞了一张其他符进去。”
王雍简忍不住感叹:“直接用抗御物换道具,你这是土豪啊。”
“不过我不能确认,我拿到的就是庙门上贴着的那种。”白秋叶说,“虽然看上去有百分之八十相似,但这种东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屈忆寒纳闷地说:“你说的那些符纸,我看哪一张都长得一模一样,姐姐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她的问题问倒了白秋叶。
白秋叶不可能直接告诉她,她已经画了十三年符,在这方面还能算个老师傅。
白秋叶昧着良心回答:“其实我的艺术细胞让我对这种图案过目不忘。”
屈忆寒顿时高兴起来:“啊!姐姐以前难道是美院的?”
白秋叶抽了抽嘴角:“是……是的。”
屈忆寒更高兴了:“我是美术生!不知道姐姐读的是哪个大学,万一是我心目中的学校,那你就是我的学姐了。”
白秋叶满脑门汗水:“这个这个……算是个人隐私,咱们还开了镜头,就不在这里说了吧。”
屈忆寒嘟了嘟嘴:“啊……那好吧,等我们出了副本再说。”
王雍简连连称赞道:“牛啊,牛啊,我这人最崇拜的艺术家了。没想到你们两个都是。”
白秋叶用手背擦了擦鬓角:“不至于不至于……”
如果让王雍简看见她那些堪比脚画的符后,一定会大为震撼。
一向对自己的画工十分满意的白秋叶,在两人连番的吹捧中,逐渐找回了对自己的定位。
过了一会儿,吴秀梅端着饭菜出来了,还在说话的人立马收了声。
她做的是非常普通的农家菜,包子花卷,还有一盆鱼粥。
菜放上桌后,白秋叶四人谁都没有动手去拿。
吴秀梅也一点都不介意他们的反应。
她伸手拿起一个花卷,就着粥吃了下去。
很快,她吃完了一个花卷,鱼粥也喝了半碗。
王雍简的喉咙滚了滚。
其他人虽然没吃饭,但他们至少喝了水。
他连水都没喝进去一口,是四个人中最惨的一个。
吴秀梅吃得很香甜,吃完之后也没有其他反应,更没有中毒。这让他们被空荡荡的胃绑架的神经,更加疯狂的叫嚣起来。
王雍简最先忍不住动手去拿。
他将一个包子塞进了嘴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眼眶甚至有些红润。
在尝试过昨天如同给死人供奉的口感之后,面前的铺茶淡饭仿佛成了珍馐美味。
白秋叶没有动手去拿,她观察了王雍简半晌,发觉对方依然好好的,稍微放心了一点。
但她还是不敢肯定,撞了撞王雍简的胳膊。
王雍简正在埋头猛干,被白秋叶一碰,转过头来,嘴里一边咀嚼东西,一边疑惑地看着她。
白秋叶压低声音说:“你有没有头晕脑胀,四肢发软,手脚无力,伴随心绞痛肠胃剧烈蠕动等症状。”
王雍简一听愣住了,连嘴里的东西都忘记咀嚼。
王雍简说:“你说的这些症状如果都在我身上出现,我可能不在这里,已经去海里了。”
白秋叶见他对答如流,又放心了一些:“你是我们中最倒霉的一个,连你都没事,那应该是没事了。”
王雍简:“……”
好气啊,但事实如此,他竟无法反驳。
等其他三个人都吃了,白秋叶这才开动。
吴秀梅煮的饭菜看上去平平无奇,竟然真的十分可口。
白秋叶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只吃过一点瓜子、花生,顿时觉得自己幸福了许多。
很快桌上菜就被吃了干净,吴秀梅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吴秀梅问:“还吃得习惯吧?”
四人看着自己面前的碗,一时间有些尴尬。
吴秀梅终于开口:“你们来找我是为了做什么?”
白秋叶说:“我们来的路上,看到上山的路旁有一座孤娘庙。”
吴秀梅的表情一怔:“确实有这么一座庙,怎么了?”
白秋叶说:“庙门上贴了很多符纸,不知道它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吴秀梅说:“那东西都是假的,没必要知道。”
屈忆寒撒了个娇说:“阿姨,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考察当地民俗的。你就当给我们提供素材,说说好吧!”
吴秀梅的眼神在看向屈忆寒的时候,变得和善了一些。
“我听说那种符纸,不是一般那种用来辟邪保平安的。”吴秀梅说,“它主要是用来镇压。”
吴秀梅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东西都是骗人的,我也只是听听。”
她又问道:“不过那座庙离山路有一点距离,你们难道走到了庙门口?”
屈忆寒点了点头。
白秋叶见吴秀梅对屈忆寒的态度很好,于是在桌底踢了踢屈忆寒的脚尖。
屈忆寒立马领悟到了白秋叶的意思。
她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对吴秀梅说:“阿姨,你家有保留那种符纸吗?”
吴秀梅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情绪的变化让屈忆寒有些措手不及。
屈忆寒说:“我们,只是想问问,拍个照,然后放在书上。”
吴秀梅摇头:“这东西在两年前已经用完了,我家里没有。”
在座的四人都知道她在说瞎话。
毕竟他们刚刚才在那间堆了纸钱和纸人的房间里,看见过这张符纸的边边角角。
吴秀梅肯定有很多,只是她不想给出来而已。
屈忆寒又厚着脸撒了几次娇。
然而吴秀梅对她无动于衷,并且再次强调,她没有他们索要的东西。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告诉吴秀梅实话。
白秋叶说:“孤娘庙外面的符纸,已经被破坏了。”
吴秀梅的声音颤抖起来:“你们说什么?!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秋叶说:“今早凌晨。”
吴秀梅像被闪电劈中一般,先是愣在原地,紧接着她突然伸手抓自己的脑袋。
她的头发在自己撕扯的过程中掉了两把。
白秋叶甚至能看见她头上隐隐渗出的鲜血。
但吴秀梅对此并不在乎。
她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和村民说的疯狂没有什么两样。
“怪不得,怪不得!”她说,“我就说了,这里早晚会出事!”
屈忆寒想要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手。
她低声咆哮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从恐惧和混乱变得冷漠。
吴秀梅问他们:“你们想要符纸?”
白秋叶点了点头:“是的。”
吴秀梅说:“我不会把符纸给你们的,这村子就应该在这次厄难中摧毁。”
她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表现。
在短短的瞬间,看上去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和他们对话。
‘双重人格?’白秋叶心中怀疑。
如果是双重人格,那吴秀梅之前那些自相矛盾的话,以及村里人以为她疯了,但她实际没疯,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吴秀梅说:“我不会帮助你们的,你们可以走了。”
白秋叶说:“但当初,村里的人把符纸给你,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你能公正的作出决定吗?”
吴秀梅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你是听谁说的?他们把符纸给我,也只是因为这东西放在他们那儿,就是大逆不道。”
白秋叶明白她在说什么。
村里相信大阴飞天圣母的人,同时也惧怕着祂。
他们继续要大阴飞天圣母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又不想承担大阴飞天圣母存在的风险。
所以他们才将那座庙的大门封住。
但是封印大门的人一定不能是信仰大阴飞天圣母的人。
即使他们心中,只希望那座门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打开。
但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更不能亲手做出限制大阴飞天圣母进出的事情。
所以,这些人才需要挑选一个不信仰大阴飞天圣母的外人,来替他们做这件事情。
相信另外两个神的,是他们的对手,肯定不能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对方。
这么看来吴秀梅还真是第一选择。
白秋叶隐约感觉到,吴秀梅说不定就是因为保管了这些东西,才变得这样奇怪。
吴秀梅再次吵闹起来:“你们快点走。不要和我说话了!”
吴秀梅说完之后,从墙角拿了一只扫把,像赶鸭子一样往他们身上挥来。
白秋叶几人被赶出了吴秀梅家时,王雍简的屁股还挨了一扫把。
王雍简气急败坏地说:“不是,这阿姨怎么老是打我!”
白秋叶理性分析:“可能是吃了她家太多大米。”
屈忆寒说:“现在怎么办,我们只拿到了一张符纸。但是一张符纸也没用吧,我记得那扇门上贴着的,肯定超过了三十张。”
王雍简说:“她不给我们符纸,难道要我们自己画吗?”
司徒獠说:“我有一些防御物,说不定可以替代那些符纸派上用场。”
白秋叶看了一眼司徒獠,心想司徒獠真拿出从5060级副本里带出来的防御物,恐怕隔着门就能把大阴飞天圣母给杀掉。
但他们不能这样做,否则主线断掉,会导致他们进不了第三天的里副本。
白秋叶说:“可以画。”
见三人朝自己看来,白秋叶说:“你们忘记了我的天赋吗?”
王雍简十分捧场的说:“天才小画家?”
白秋叶:“……总之我们自己来画吧,我可以教你们。”
她并不指望其他人画的符能起到作用。
因为这东西是要看日积月累的功力积累。
功力并不是指一个人的实力有多强。
就算是司徒獠,如果没有常年对符纸的感应,就算画的再工整,出来的也只是废纸一张。
所以最终能派上用场的多半都是她自己画的。
之所以要让他们一起来,只是为了麻痹直播间里的观众。
司徒獠闻言没有意见:“那就先用这些符纸贴门,我在路口放一件抗御物保险。”
王雍简说:“我看不懂这些线是往哪里拐的,你要是教不会,可别急。”
商量好对策,他们还得去找工具。
白秋叶又拿出一包朱砂粉:“我从吴秀梅家里带出来的,本来还想拿点纸钱,用那个可以作为符纸的底,但是体积太大,容易被吴秀梅发现,所以我才没有带出来。”
王雍简说:“昨天我们在吴家分开的那段时间,他们把我带到二楼最里面的那间房,让我穿了衣服之后还让我烧了一些纸钱。”
屈忆寒说:“可是吴家现在已经烧的精光,到哪里去找那些纸钱。”
白秋叶说:“去找那个大婶,指新娘也是她准备的,纸钱多半也是。”
他们一打听就找到了大婶的住处,她家住在村北,比吴光宗家里的条件差了一些,修的是普通的平房。
农村的门一般不会关,他们过去的时候,大婶家的门也敞开着。
大婶在院子里喂鸡,看见他们来了,吓得连忙冲进屋里,要把门关上。
王雍简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手拉住门边。
大婶一脸惊慌失措的说:“你们来干什么呀!”
王雍简说:“大婶,今早还姑爷姑爷叫的这么亲热,现在怎么这样无情无义。”
大婶掰不过他,只能放弃,松开了门把,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把若男的牌位送到我家里。”
王雍简说:“我把吴若男送走了,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怨气。”
大婶闻言有些尴尬地说:“啊……是这样啊……姑爷你人真好。”
她松了口气,说:“既然没什么事了,姑爷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白秋叶说:“我们想借点纸钱。”
“纸钱?”大婶立刻警觉起来,“你们借纸钱干什么?”
白秋叶说:“给若男烧点路费。”
大婶干巴巴笑了两声:“哈哈哈哈,看我这记性,侄女儿上路,竟然忘了给路费。”
她转身往屋里走,一边说:“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拿出来。”
白秋叶说:“不用了,我们自己来拿吧。”
她说着走进了大婶的家,其他人见状也跟了进去。
大婶连忙叫住他们:“诶,你们这是干啥呢,怎么突然就闯进来了。”
白秋叶说:“实不相瞒,我们还想再借你家的桌子一用。”
大婶疯狂摆手:“不行不行,你们还是回旅馆吧。”
正是因为从这里回旅馆又要花十几分钟,再从旅馆去到村门口,又要花十几分钟。
这一来一去,时间都快到中午了。
白秋叶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其实吧,你家姑爷刚才撒了谎。”
大婶的表情一怔:“什么?”
白秋叶说:“他虽然送了吴若男走,但是若男她不想走啊,她说必须给她供奉了吴光宗家八个亲戚的心脏,她才肯离开。”
大婶闻言,瞬间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变得煞白。
“若男啊,我以前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你出事之前我可没说过你半句坏话呀!”
“你这样对婶子,婶子真的太伤心了。”
白秋叶打断了大婶的干嚎。
“在流言蜚语中视而不见对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再说了,她已经变成厉鬼,听不进去话的。”白秋叶将脑袋伸向大婶耳旁,“她要的只是沾了吴家血液的心脏而已。”
大婶吓得一下倒在了座位上。
她认命的说:“你们说怎么办?我都答应!”
白秋叶说:“借一个房间给我们,我们绝对让若男不来挖你的心脏。”
大婶连连点头,把他们带到一个房间:“纸钱也在里面,随便你们做什么。”
白秋叶说:“我们搞定之前,你可千万不能进来呀。万一进来的时候,刚好撞到若男的鬼魂怎么办。”
大婶闻言,一溜烟跑了。
白秋叶从地上的蛇皮口袋里拿出了一叠纸钱。这些之前都是没有开过口的,颜色也黄澄澄,像是一张放大了的符纸。
她把之前平均分给了其他三人。
房间里居然还放着蘸水笔,白秋叶还以为这次的符又得用筷子之类的东西画。
她拿着那只笔,沾了朱砂,对照着从吴秀梅家中带出来的符箓,尝试着画了一张。
其他三人见白秋叶画的轻松,也跃跃欲试地下了笔。
只是他们画到一半,就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
就连司徒獠,也隐隐约约有些不适。
白秋叶抬头对他们说:“跟我画,一笔一笔的来。”
直播间的观众对这一幕场景充满了疑惑。
[请问我是在看什么书法课堂吗?]
[除了笔仙以外,我没有想到会在副本中看到其他画画的场景。]
[李小草好像很熟练啊。]
[这手法──不愧是美院的啊。]
[不是……她画的东西看上去跟用脚画的一样丑,确定真是美院的?]
[说实话,屠一画得更赏心悦目,就是没有李小草的有冲击感。]
[可能是丑得有冲击感吧。]
[不不不,你们没有领会到这丑东西中蕴含的力量。]
[不是很想领会。]
白秋叶他们画了一个小时,一共收获了50张符。
其中有12张是王雍简和屈忆寒画的。
这些都是无法派上用场的废符。
剩下的38张里,她画了25张。司徒獠画了13张。
令她惊喜的是,司徒獠画的13张里面,竟然有3张可以用。
屈忆寒担心的问:“时间快到了,这些够吗?”
白秋叶说:“够了够了。”
她画的符,对付一个35级的副本boss,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算有问题,她还有pnB和C。
收好东西后,他们便离开了大婶家。
远远的回过头,看见大婶跟送瘟神一样将他们送走。
经过牌坊离开村口时,白秋叶抬头看了一眼牌坊上方。
那个男人吊死的地方,闪过一道黑影。
但当她认真看过去的时候,刚才的影子就跟幻觉一样无影无踪。
司徒獠问:“怎么了?”
白秋叶说:“我看见有一个影子。”
司徒獠说:“应该是他。这个村子太诡异,他死在这个村里,多半不得安宁。”
白秋叶点了点头:“希望今天晚上送肉粽的时候不会出问题。”
然而谁都知道,这个60生存券的工作哪有这么轻松就完成。
或许是身上带着符纸的缘故,路过乱葬岗的时候,连一丝阴气都没有感觉到。
走了许久,他们终于赶在正午之前来到了孤娘庙。
白秋叶探头往庙的方向看,只见庙门紧闭,似乎还保持着他们昨天离开时的模样。
“太好了,里面的东西没出来。”屈忆寒拍了拍胸口说,“说实话,我有点害怕那东西。”
王雍简也点了点头:“比起吊在庙顶的尸体,大阴飞天圣母才是最恐怖的。”
一时间他们都回忆起了昨天离开这座庙时,最后看到的那一幕场景。
原本一动不动的神像,居然像活过来了一般,从神坛上爬下来,如同一只变异的大型蜘蛛。
当他们从山路上走到庙旁边的时候,便停止了讨论。
虽然还没有到正午,但大家还是担心,大阴飞天圣母会在他们贴符纸的时候突然冲出来。
所以都屏息凝神,尽快将符纸贴在门上。
一共二十三张符纸,每人分了五六张,七手八脚的贴起来。
很快他们就把所有的符纸都贴好了。
有了这层保障之后,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底气了许多。
王雍简说:“既然搞定了就回去吧。”
屈忆寒也长吁一口气:“之前来的路上,右眼皮一直在跳,我还以为会闹出什么岔子。”
王雍简说:“不用担心,这不是搞定了——”
他的话说到半截突然顿住了。
只见孤娘庙的屋顶上,突然探出了一只手指长到诡异的大手。
那只大手就扒着屋顶的最高处,似乎想要从屋顶的另外一边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