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桌之上,除了洛尔之外的人都异常沉默。就连成元都忍不住看了洛尔一眼,然后欲言又止道:“洛尔......”
他话还没说完,叶军便开口打断道:“每人每轮只有一次机会发言,当某位嘉宾发言时,其他嘉宾不可以插话或者打断他的发言。而且,今天这个环节只是为了让各位熟悉彼此,所以没有投票驱逐环节。介于第一个夜晚还没有过去,所以建议各位谨慎发言。”
成元只得安静地闭上了嘴,一脸忧虑地看向了洛尔。
然而即便是主持人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洛尔还是没有听懂,闻言一脸懵懂:“我能继续说了吗?”
叶军见自己方才的那么多话都没有起到作用,于是他沉默了一下道:“可以,您请继续。”
洛尔闻言高高兴兴地继续道:“因为我是大小姐嘛,在我的剧本里,老爷非常宠爱我,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好人,今天晚上我不会验他的。少爷......少爷其实是夫人带过来的儿子,跟我这个大小姐没有血缘关系,剧本中说他总是针对我,嗯......虽然我怀疑他可能是暗恋我,但我还是想验一验他的真实身份......对不起啦,夏总。”
夏宸闻言无语至极,因为不能说话,所以他只能冷冷地翻了个白眼。
洛尔见状卡了一下壳,而后小心翼翼地移开了视线:“至于剩下的人......嗯,我感觉女仆小姐有点可疑,你好像很厌恶老爷啊?为什么呢?老爷可是给你发工资的人,我有点理解不了哎,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给自己发钱的人呢?所以我晚上可能会去验一验女仆小姐,不好意思啦,不过这样也能证明你的清白嘛。”
洛尔分析了这么多,听着没有任何逻辑,实际上也没有任何逻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完全就是在根据个人恩怨随便验人。
祁竹生作为一个狼人,闻言一点要被查杀的紧迫感都没有,只是淡淡地扫了洛尔一眼。
夏宸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就差把“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几个字写在脸上。
其他人的反应跟他们两人一样无语,观众们的反应倒是比他们俩还激烈:
“开始打场外了是吧”
“我直接好家伙,你没事吧?”
“我笑死了,还谁会不喜欢给自己发工资的人,笑死,咋了,打工人还不能不喜欢老板了?”
“哇靠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智障气息,这么智障的预言家还是头一次见”
“我要是女巫,我今天晚上就把这傻宝毒了,还救,救尼玛”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他妈狼人开刀,女巫撒毒,笑死我了”
“我要是狼人我就不刀他,留着多好了哈哈哈哈”
“等下,有没有可能,他是悍跳狼?”
“就这个智商,还能当悍跳狼?等着被女巫毒吧”
“这场子里又没狼王,哪用的着这么悍跳”
洛尔说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一直等到叶军开口:“大家可以继续往下了。”
往下轮到了成元,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才是预言家。”
此话一出,祁竹生直接听笑了,他带着笑意看了夏宸一眼,而后往后靠在了座椅上,俨然一副等着看成元表演的样子。
夏宸也笑了,他看着成元一副看小丑的样子。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叶军见状忍不住开口道:“那个,不建议大家在第一天就对隐身份展开讨论。”
成元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有把握。”
叶军见状有些无奈,最终索性不管了:“那好吧,您请继续。”
洛尔一脸震惊地看着成元,回过神后不快中夹杂着一些恼怒道:“你——”
叶军开口打断道:“其他人发言期间,请各位嘉宾保持安静。”
洛尔气愤不已地咽下了后半句话,成元见对方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好心,心下有些难过,不过面上却还需要继续道:“我其实才是真正的预言家......我也不知道洛尔为什么要装作我的样子,可能是为了保护我,替我挡刀吧。不过我不能看着别人替我挡刀,所以我还是得站出来说一声,我才是真正的预言家。
至于我的显身份,我是这个家里的管家,我其实知道一些家里的隐秘......少爷并非是老爷亲生的,所以两人一直都有隔阂,最近他们两人的矛盾似乎爆发了,至于原因......我不太清楚。
总而言之,如果我是预言家的话,今天晚上我会在老爷和少爷中挑选一个进行验查。”
此话一出,夏宸突然笑出了声,成元闻声一愣,下意识感到了不对,闻言有点迷茫道:“夏总笑什么?”
夏宸但笑不语,只是笑着看向了祁竹生,祁竹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眼底也染上了一抹笑意。
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唯有洛尔皱着眉,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成元见状突然回过了神,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弹幕纷纷笑道:
“哈哈哈哈《如果我是预言家》”
“哈哈哈什么爆狼发言!!”
“草,一时间难以分清这大哥和洛尔到底谁是狼”
“双狼裸奔是吧,今天晚上毒一个明天早上送走一个,完美”
“卧龙凤雏般的智商”
“我感觉这位舔狗大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民,他只是想替洛傻宝挡刀,但是弄巧成拙了”
“狼人:一个个跳脸送是吧?”
“夏总你笑得也太欢乐了吧哈哈哈哈”
“这种状况好人一般是笑不出来的,所以夏总是狼,当然,满屏幕都是哈哈哈,这说明直播间的都是狼”
“草,夏总真的好像狼,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板印象,我总感觉他能笑着砍人”
“我靠,笑着砍人什么的也太涩了,突然脑补疯批小少爷把女仆先生绑在凳子上,然后用刀一点一点把他的女仆装划开,唯独故意放过那条白丝......对不起,我是变态”
“啊啊啊啊然后女仆先生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白丝,女仆装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但即便如此女仆还是要乖巧地喊主人,啊啊啊好涩好涩好涩”
成元连忙给自己找补道:“那个,刚刚我是口误,希望大家不要借着我的口误打我。反正我是全场唯一真预言家,希望大家相信我,至于女巫今天晚上救不救我......这个请你自己判断,首刀保护,就算我死了,明天早上我依旧有留遗言的机会,我相信女巫的判断力。”
其实这话说得水平还算可以,说明成元并非完全不会玩。但是当他选择在第一天就站在洛尔身边时,他就已经输了。
听完成元的发言,祁竹生垂眸看着自己的裙摆,其实是在放空思绪,毕竟遇上这两个人,狼人基本上能躺赢,所以祁竹生完全不需要动脑子。
然而夏宸见状却低着头凑了过来:“先生在看什么?”
祁竹生回过神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做什么!”
他话说到一半,夏宸突然抬手在桌子下把他的裙子掀了起来,骤然传来的冷意让祁竹生吓了一跳,虽然这身女仆装轻轻拍了一下夏宸的手背,不过即便这样,他也没舍得下重手。
观众们的视线全在桌子上,根本不知道夏宸做了什么,见状纷纷嚎叫道:
“!!!刚刚干什么了!让我康康!!”
“夏总你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耍流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呢?”
“哈哈哈哈哈图穷匕见了属于是”
“连兄弟们都防是吧?茶总你怎么回事?”
“茶总!!你刚刚是不是摸你老婆的大腿了!如实招来!”
“草啊,先生裹着白丝的大腿,说不定往上还有没被白丝裹住的地方,于是夏总就可以直接把手指......”
“???等一下,快停,好快的车车!!”
“呜呜呜呜我想给自己一拳,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怎么就找不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呢呜呜呜呜”
“......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条丝袜不会在哪里塞着吧”
“????快停下,再说下去直播间就要被封了”
夏宸见状委屈巴巴地小声道:“我以为先生的腿被丝袜勒得不舒服,特意关心先生,先生怎么还凶我。”
祁竹生完全不吃他这套,闻言拽着裙摆遮住了自己的大腿,而后红着耳根看了夏宸一眼:“这话你自己信吗?”
夏宸眨了眨眼,颇为不要脸地装无辜道:“我信。”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小王八蛋。”祁竹生红着脸嗔了他一眼,而后毫不留情地打掉了他又摸过来的手,“马上要到下一个人发言了,安静点。”
夏宸可怜巴巴地闭上了嘴,不知道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实际上他干的事和他说的话完全不成正比。
下一个发言的是陈青玄,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并且表示自己是个好人。
刑渊的发言跟他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一句比较引人深思的话:“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厨师,我唯一知道的秘密就是,管家可能和夫人的死有关,但是这并不能确定管家就是狼,具体还得看老爷怎么说。”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爷”——也就是云墨身上,云墨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一开口就跟吃了炮仗一样:“我是老爷,剧本的事先放一放,等会儿我给你们解释。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洛尔跟成元你们俩怎么回事?是不想好人赢吗?第一晚还没过,就迫不及待说自己是预言家,玩过狼人杀吗?没玩过刚刚应该听过规则吧?脑子是秀逗了还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个发言,我要是女巫今天晚上就送你们俩走,最好狼人再给你们俩中的随便一个来一刀,也省的明天我们再投你们。”
云墨看着其实很斯文,从开播到现在话也不是很多,所以当他突然如炮仗一般对着洛尔和成元一顿输出后,所有人都惊呆了,楚涵坐在他身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显然也没见过云墨这种状态——当然,这些震惊的人当中不包括祁竹生和夏宸,因为夏宸此刻正在桌子半天才意识到云墨说了什么。
他们俩纯粹就是一副来逗乐子的心态,而云墨的状态则是跟他俩截然相反,观众们回过神后纷纷乐道:
“哇靠,好骂,正义爆杀!”
“正确的,中肯的,直接的,优雅的”
“草,恋综里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事业型选手”
“哈哈哈哈哈哈云墨:恋爱可以不谈,游戏必须赢!”
“好!!竞技精神天下第一!”
“哈哈哈哈这该死的胜负欲”
“云墨:累了,别演了,今天晚上送你们俩走,女巫搭把手”
“笑死哈哈哈哈,这不就是我玩狼人杀当民的时候,刚好遇到一对情侣在那儿搞场外时的心情吗”
“全场唯一一个在认真玩游戏的,泪目,你看看旁边那两个打情骂俏的,喂喂喂,说你呢夏总,把手给我从
“夏总老乐子人了,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角色”
“就这个混乱邪恶的状态,夏总不是狼我把桌子吃了”
“妙,坐等直播!”
洛尔压根没和云墨说过几句话,压根没想到这个看着斯斯文文的小哥哥居然会这么说自己,他当场便被夏宸给怼愣了,回过神后立刻露出了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眼眶红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夏宸见状蹙着眉“啧”了一声,洛尔现在对他的恐惧几乎要刻在骨子里了,闻言立刻止住了哭声。
祁竹生忍不住笑着看了夏宸一眼,夏宸见祁竹生看自己,立刻收了方才那副能止小儿夜啼的状态,扭头对着祁竹生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观众们见状纷纷表示要被夏总的双标给创死了。
不过无论是祁竹生和夏宸的你侬我侬,还是洛尔的泫然欲泣,都没能撼动云墨丝毫,只见他冷着脸道:“第一个夜晚还没过,我言尽于此,希望好人不要表现得跟狼人一样,不然明天我们这些人就只能用投票礼貌地送你们离开了。至于显身份,我是这栋别墅的老爷,有些事我不想说,所以,无可奉告。”
云墨这番话说得确实很有老爷的感觉,一下子就把人带的入戏了。
轮到楚涵的时候,他甚至还有点没回过神,说话还有点支支吾吾,不过很快他的发言就顺畅了起来:“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花匠,嗯,是个好人,不信的话预言家今天晚上可以来验我,当然,我也可以通过你们对我的检验结果来判定谁才是真的好人。隐身份的事我只能说这么多,毕竟第一个晚上没过,我也判断不出来太多内容。
至于显身份......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于女仆小姐和少爷的事......这个是可以说的吗?”
楚涵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祁竹生和夏宸一眼,观众们闻言立刻急疯了,纷纷要求他赶紧细说。
祁竹生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闻言脸颊一热,但也不能拒绝人家的正常发言,于是他只得压着脸上的热意点了点头。
夏宸则是直接笑着点了点头,楚涵见状放心了一些,而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花匠年龄大了有些记不住事,所以经常忘记花到底浇了没,有一次我又犯了老毛病,思来想去我决定返回花园再浇一次。然而当我走到花园门口时,我却发现女仆小姐坐在少爷的身上,他们两个好像是在花园......咳咳,当然,这个只是剧本,大家不要多想啊,我只是想说,女仆和少爷有一些关联,明天推身份的话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楚涵的话说到一半时,祁竹生的脸就红透了,等到他全部说完时,夏宸脸上的笑容已经灿烂到能开花了。
最后那句“这个只是剧本”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观众们直接了当地忽视了这句话,而后激动得用弹幕填满了直播间的屏幕:
“!!!等下,花园,女仆坐在少爷身上,后面呢,后面的细节呢?!!”
“俺的图图呢.jpg”
“我靠我靠,狠狠地带入了一下,野那个战+脐橙,草,夏总你好大的福气啊!!”
“啊啊啊啊哪位太太来画个图,我受不了了草草草草”
“靠,不知道为何,代入一下后总感觉先生是被迫的”
“行为恶劣的小少爷逼着女仆先生提着裙子然后......确实是夏总能做出来的事”
“草,照这么一说,夏总平时一副三从四德的样子,为什么遇上这事大家都感觉是他强迫的先生”
“可能是直觉......众所周知,床下越乖,床上越野;床下小奶狗,床上......嗯,懂得都懂”
“直觉+1,夏总在床上要是还能那么老实,我直接把电脑屏幕吃了”
事实证明,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事要是真有现实版,那也确实是夏宸强迫的。
等到楚涵发完言,倒数第二个发言的轮到了夏宸,夏宸脸上的笑意还没压下去,他见状环视了一圈后笑道:“我是这家里的少爷,我跟我名义上的爹没有血缘关系没有血缘关系,至于为什么我们俩不对付,很简单,我怀疑他杀了我亲妈,只不过一直没找到证据。眼下我得到的消息就这么多,信不信由你们。
至于隐身份......抱歉,我无可奉告。第一个晚上还没到,我也不知道各位为什么都这么急着自己扒自己的身份。是生怕狼人不知道该怎么下刀吗?至于那两个一上来就跳预言家的......蠢的真是可以啊。在场的狼人兄弟们,如果你们不嫌弃,今天晚上就在这两个真假预言家中随机挑一个送走吧,至于他们是不是真预言家......这个不重要吧。玩游戏嘛,最重要的是开心,要是留着他们估计好人和狼人都不会开心,所以,辛苦狼人兄弟了。”
夏宸的语气很平和,甚至称得上随意,但是话里的杀意和戾气却比之前的云墨还要重,云墨刚刚说的还算是气话,然而夏宸说得却很理智,他是认认真真地在给狼人指刀。
谁也不想第一天就死,洛尔被夏宸话里的意思搞得恐惧不已,张嘴想要替自己辩解,但是碍于规则不能开口。
观众们闻言纷纷表示:
“草,夏总这副混乱邪恶+乐子人的状态,这也太像狼了”
“大白天就讨论晚上刀谁,果然夏总是狼实锤了”
“狼人都给我站台子上打(不是)”
“可是他这个样子真的好A啊啊啊”
“+111,A度爆表啊啊啊”
“压十块钱夏总是狼!!!”
“好帅啊啊啊,如果有狼王就好了,夏总好适合当狼王”
“不,我感觉祁竹生更适合当狼王,然后家养的小狗以下犯上,嘿嘿嘿”
“妙妙妙!!给各位太太递笔!!”
“快,无论是谁都好,赶紧把洛尔给我刀了!!给各位狼大哥磕头了!!”
夏宸的发言结束后,下一个便轮到了祁竹生。
其实在场的人听到夏宸这个发言后都感觉他像个狼,唯独祁竹生对他十分了解,听到这话后很快就意识到了——如果夏宸是狼,他肯定不会这么发言。
而且夏宸隐瞒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女仆是被少爷强迫的,而且老爷和少爷之间的矛盾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女仆。
所以在发言之前,祁竹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夏宸一眼,而后开口道:“我的身份是这个家里的女仆,因为身份低微的问题,所以我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至于花匠之前在花园里看到的事情是因为在剧本中,女仆和少爷有私情,所以才会发生那种事情。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隐身份,我觉得不太适合在今天说,一切还是要看今天晚上的情况。”
祁竹生的发言中规中矩,大部分人都没听出什么端倪,就连观众们也只是沉浸在“女仆和少爷”的爱情故事中,但祁竹生本人其实并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发言,就是在故意隐藏一些东西。
正所谓少说少错,多说多错,夏宸一下子就听出了祁竹生的不对劲,于是他忍不住看了祁竹生一眼。
祁竹生装作没看到他的眼神,也没去看他。
一轮发言结束,叶军总结道:“相信各位已经对其他人的角色有一定的了解了,那么,今天晚上九点,麻烦三位狼人到这里集合。”
一轮发言结束,已经到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节目组早早准备了晚饭,不过祁竹生自然吃的还是夏宸做的饭,只不过在做饭期间,夏宸表现得意味深长,趁着祁竹生洗菜的时候,他故意凑到对方耳边道:“女仆小姐,今天晚上我能去找你吗?”
祁竹生浑身一颤,回过神后顺着他的话道:“夏总想来便来,何必问我。”
夏宸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怕先生......今天晚上有事么。”
这句话就差把“先生是不是狼人”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祁竹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看出来了,闻言压下了心里事,扭头对着夏宸道:“主人要来,那我怎么敢有事。”
这一招果然很灵,夏宸闻言呼吸一滞,瞬间就把什么狼人不狼人的事抛到了脑后,回过神后立刻环着祁竹生的腰压了上来:“卿卿——”
“好了,差不多得了。”祁竹生红着脸撞了他一下,“别乱叫。”
夏宸轻笑了一声:“那晚上九点半,我们不见不散,女仆小姐乖乖在屋里等着我,可别乱跑,小心被外面的狼叼走。”
祁竹生心说我就是狼,不过面上则红着脸“嗯”了一声。
不过答应完之后,他又有了一个疑虑——晚上九点集合,夏宸九点半来找他,对方明显是故意空出的这半个小时,但即便如此,这半个小时的时间真的够狼人行动完吗?
但祁竹生并不知道晚上的具体过程,所以他也只能大致进行一个估算,具体时间还得等到晚上才能确定。
最终他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而是端着夏宸已经做好的晚饭走到了客厅,在洛尔嫉妒又委屈的眼神中,结束了这顿晚饭。
吃完晚饭,祁竹生在路口与夏宸分别,夏宸意味深长道:“先生可别忘了,晚上九点半的约定。”
直播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了,为了保持神秘感,晚上狼人的活动并不会进行直播,而是在全部尘埃落定后以录播的形式放出,以便观众们能更有参与度以及讨论度。
所以到了这个点,不少观众都在抓耳挠腮地不想结束直播,然后他们刚好在这种时候听到了夏宸的话,众人闻言自然是立刻就炸了:
“什么约定!!让我康康!!”
“我掏钱了啊啊凭什么不让我康!!”
“可恶啊,可恶,吊着我不让我睡觉是吧”
“晚上九点半?等下,狼人不是九点集合吗,照这么说祁先生和夏总中没有狼人喽?不然他们怎么敢在九点半集合?”
“好家伙,原来真的有人在认真玩狼人杀”
“因为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真的很想看神狼恋呜呜呜大晚上捅刀子白天虚与委蛇地谈恋爱,太戳我的xp了”
“+111,恋综+角色扮演+狼人杀,我称这一季为绝杀”
“别整那些虚的,就凭祁先生的女仆装和单边白丝,我直接宣布这一季封神!!”
“夏总啊啊啊啊你可要给妈妈争点气啊啊女仆装老婆都不冲,你还算不算男人!!”
“扣1喂夏总喝鹿血”
“我扣11111,麻烦直接喂他十碗”
晚上八点半,祁竹生刚洗完澡出来,便看见自己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来自节目组的短信:“女仆小姐,你好。夜晚已到,现在是月圆之夜,你的身份是——狼人。
现在请打开你的抽屉,拿出其中你已经准备好的匕首,在九点之前到古堡内集合。”
原来剧本杀指的不仅是他们各自扮演的身份,指的还是晚上杀人的手法。
照这么看,这把匕首恐怕是重要的凶器,如果今天晚上动手刀人,那么明天好人阵营的人可能会获得搜查的机会——就像传统的剧本杀一样。
然而时间紧迫,祁竹生只来得及大致想明白了节目组准备凶器的意图,之后他急匆匆地收拾好了被折腾出褶皱的裙摆,拎着节目组指定的匕首走出了屋子。
外面夜黑风高,温泉山庄内寂静无人,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祁竹生穿着那身黑色的女仆装,拎着匕首一个人走在山庄的路上,猛地看上去确实很像冷漠无情的凶手。
路途不是很长,祁竹生很快便到了地方。
推开屋门一看,只见屋内除了叶军还站着另外两个人——云墨和陈青玄。
那两人看到祁竹生后均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陈青玄更是忍不住道:“我还以为最后一只狼是夏总......没想到居然是祁先生,您白天演得也太好了,没有一点破绽!”
祁竹生见没有洛尔那种拖后腿的人,不由得松了口气,而后他抬脚走了进来:“谬赞了,从两位白天的表现看,我也没有猜到另外两匹狼会是二位。”
云墨点了点头道:“我们刚刚商议的结果是......今天晚上先刀洛尔,毕竟他已经跳出来说自己是预言家了,不管真假,刀了总归保险一点。”
未曾想祁竹生思考后却摇了摇头:“以他今天的表现,留着或许会对我们更好。
如果他是真的预言家,那我们第一天就刀了他,他明天早上还是有机会报出验人结果,如果死亡的人是他,而且他真的验到了我们三个,那我们今天晚上的动作就相当于坐实了他的身份,对我们很不利。
但如果我们不刀他,在第一天他发言发成那样的情况下,却没有挨刀,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怀疑他的身份,因为照逻辑来推,一般情况下只有狼才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挨刀,就算有人觉得这个动作过于刻意,但我们也可以趁机将他打为狼,然后再推一个人出来假装预言家,到时候我们的可信度一定高于他。
如果他不是真的预言家……其实我感觉他不大像真预言家,更可能是为了博风头假装的,但这个也不好说。总之,如果他不是预言家,那不刀他刚好可以把他留在场上混淆视听,也对我们有利。
我们一共有三票,只要再劝到两个人跟我们的票,狼刀就一定会优先,所以,明天谁来跳这个预言家?”
云墨闻言和陈青玄对视一眼,两人思索了一下都感觉祁竹生说的其实有道理。
半晌后云墨道:“祁先生说的对,既然如此......那明天我来跳预言家吧。”
云墨今天的发言其实很出彩,祁竹生和陈青玄闻言都点了点头:“好。”
而后云墨又看向了祁竹生:“祁先生觉得应该先刀谁?”
祁竹生思索了一下,最后建议道:“成元吧,为了防止他明天替洛尔说话,动摇其他人的意志,我感觉有必要先把他刀掉。”
其他两人一想,跟着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叶军在旁边没有参与讨论,见几个人敲定了结果后,便开口提醒道:“既然各位已经确定下手的对象了,那便请各位选定手法吧。”
祁竹生带的是匕首,云墨带的是绳子,陈青玄带的则是一把锤子。
三人没见过这种阵仗,短暂地讨论了一下后决定还是先用匕首。
所有都就绪后,他们在叶军的带领下来到了成元的住处。
“等下......”云墨忍不住道,“真的要进去动手吗?”
“当然不是。”叶军笑道,“为了防止成元看到各位的脸,几位站在门口走个形式就行。”
祁竹生闻言拿出匕首在门口大概比划了一下,算是狼刀完成了,叶军见状抬手按下了门口的一个按钮,院子的正门上随即出现了一个狼头的标志,意味着今天晚上挨狼刀的是这个院子的住户。
叶军拿出了一个红色的袋子:“麻烦祁先生把匕首给我。”
祁竹生不明所以地把匕首递了过去,叶军接过后将袋子中的人造血浆洒在了匕首上,那把匕首很快便成了“凶器”。
“好了。”叶军道,“麻烦祁先生把匕首带回去处理,但是凶器只能放在屋子内或者随身携带,之后可能会对你进行搜身或者屋内检查,请祁先生务必小心。”
一听到居然还要处理匕首,祁竹生的脸色有些微妙,毕竟夏宸说他九点半要来,现在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匕首恐怕来不及处理。
“好,既然如此,我回去还有事。”祁竹生回过神后连忙道,“我就先走了。”
匆忙地挥别了众人,祁竹生拎着那把滴血的匕首快速地往回走,黑更半夜的,小路上万籁俱寂,一个人人也没有,隐约之中只是有点风声,祁竹生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冥冥中倒真有了一些代入感。
祁竹生卡着点回到了住处,发现夏宸还没到后,他小小地松了口气。
然而没等他把气舒完,他刚把灯打开,甚至还没来得及洗匕首,门便被敲响了。
祁竹生心下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来得及用毛巾把匕首上的东西擦掉,却不知道该把它藏在哪里,慌张之下,他心底突然升起了一个主意。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祁竹生定了定神色,眼下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于是他利落掀起裙摆,直接把匕首贴着大腿塞进了丝袜边缘。
那把匕首没有开刃,好在不用担心有划伤的风险,但是冰冷的触感贴在大腿根部,那种刺激的感觉还是让祁竹生浑身一麻。
单边白丝本就充满了让人遐想的空间,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在女仆先生的裙摆之下,白丝的边缘还卡着一把刚刚“杀过人”的凶器。
门外再一次响起了敲门声,祁竹生陡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而后他定了定神色走向了门口,抬手打开了正门。
“先生晚上好啊。”门外的夏宸笑得仿佛没有发现祁竹生的异样,“先生的女仆装怎么还没脱?”
大腿上传来了匕首冰凉的触感,那条丝袜对于祁竹生来说本就有点紧,此刻又往里面多塞了一把匕首,大腿自然不会太好受。
祁竹生强迫自己忽视腿上传来的异样感,转而装作游刃有余的样子对夏宸勾了勾嘴角道:“自然是为了等少爷。”
这法子果然好用,夏宸被他一句话挑得瞬间激动了起来,一时间什么别的也顾不上了,搂着祁竹生的腰便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祁竹生陡然被人按到了床上,祁竹生在千钧一发之际开口道:“......等一下!”
夏宸的手都已经摸到他的裙摆。
听到祁竹生的话,夏宸陡然停下了动作,低头压抑地问道:“......怎么了?”
祁竹生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腿夹着身上人的腰猛地发力,一下子便改变两人的位置,而后在夏宸震惊且惊艳的目光中,祁竹生冷着脸拽着裙摆,而后一下子便坐在了夏宸身上。
夏宸被他坐得呼吸一滞,而后吐出来气息瞬间便带上了热意:“先生......”
“嘘——”祁竹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乖一点,闭上眼。”
夏宸跟入魔了一样,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之后乖乖地闭上了眼。
祁竹生拉着夏宸的手沿着自己没穿丝袜的那条腿一路往上,这是在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夏宸的呼吸随之越来越重,祁竹生趁机反手把卡在白丝边缘的匕首抽了出来,俯身吻住了夏宸的嘴唇,反手打算把匕首往枕头下藏。
于是屋内出现了瑰丽又危险的一幕,夏宸看似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祁竹生穿着黑色的女仆装跪坐在他的身上,然而如此亲密的姿态下,祁竹生的手里却握着一把匕首,因为他正准备往枕头下藏,此刻刚好经过夏宸的脑后,看起来就像是祁竹生要趁着两人浓情蜜意之际对他动手一样。
“......先生?”夏宸摸着祁竹生大腿处丝袜的边缘,在此刻却突然开口道,“你手里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