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是收拾完东西就急急忙忙被催着下楼集合了,来敲门的工作人员发现莫易久也在曾今今的房间,表情瞬间变得古怪。曾今今面上没表现什么,脑子里却在想这世道怎么大家都这么污,刚想找点儿隐晦的说辞表表清白,莫易久直接拉了行李箱说该下楼了。
两人走在工作人员后面,莫易久对她耳语一句:“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为什么?曾今今不理解,却也不能在这时候问。
一行人挤了一辆大巴,直接上高速,到了最近的机场,又是两个小时的飞行,到达目的地cs市。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又上了辆大巴车,晃晃悠悠说是要去一个本地的古镇,得一个多小时。一路上倒也不清闲,工作人员们又浪成了浪花儿,好不热闹。
“我有个大学同学,前阵子问我在哪儿混,我给说漏嘴了,告诉她在跟这节目,妈呀,那妹子就说要给我介绍个美女同事,不过条件是搞个你们位的签名合集送给她们。哥哥姐姐,小弟的终生幸福可就拜托你们了。”
还没见过这么要签名的,大家都给她签了,曾今今也特别不好意思地签上了自己一点儿不明星范儿的大名,只有丁正阳心眼坏,捏着他的脸说:“我看你小子一脸基相,可不能装直男祸害人家姑娘。这名字我不签了,回头给你介绍个哥哥,孔武有力,包你一生幸福。”
谁知那工作人员害羞地捂着屁股说出来的话却特别不厚道:“可别,哎,算了,少一个丁老师的签名应该也不影响吧,重点几位在就可以了。”
这话把丁正阳气得兰花指都蹦出来了,“你你你你你……”你不出后面的话。倒是辛浩歌,发现了宝贝似的说:“可有人能制得住这货了,你专业不对口吧,以前肯定是学相声的。”工作人员摸着头尴尬地说:“差不离吧,学法律的,也得靠嘴皮子,就是记性差,考不出证儿。”
曾今今一边听他们说笑一边开了微信把昨天亲戚朋友发来的信息一一回了。基本都是看了第二期来问进展的,这事儿也不好说,昨天没功夫想怎么个回法就装死了,现在倒是有心思了,统一回复我们现在快录最后一期了,不过去哪儿还不知道。
有几个或许不在,没再说,有几个还追问,让打听打听的。曾今今撇着嘴想你们这是要干嘛?探班还是说出去耍个嘴上威风?
不过里头也有不一样的,郑雅云发了信息过来恭喜她:我跟你讲,我老公看了剪出来的片子特别高兴,说我果然没推荐错人,你太有看点了,超出他的预期,要红啊,指日可待。
曾今今回她:往哪儿红去啊?
郑雅云回得倒也快,估计正在家里刷微信。
什么往哪儿红去?告诉你个事儿,有几个影视公司的人已经来问我老公要过你的联系方式了,说是想签你,现在就等着你这儿结束拍摄了。
呃……我可没有签影视公司的想法。
有什么不好的,到时候拍电视电影有的是机会。
我觉得,我好像没这个表演天分啊……曾今今想起在沙漠上插软广告的蹩脚样子,不禁汗颜。
郑雅云倒是根本不担忧:哪里需要什么表演天分?你看现在的影视剧,没演技的主角一大把,也不多你一个是不是?况且你做什么事都优秀,表演肯定难不倒你。对了,听说你搭上莫易久这条线了,真的假的?
曾今今眼皮子一跳,注意力一下从乱糟糟的影视剧转到了莫易久三个字。
什么叫搭上这条线?她看了看坐在旁边小声用简短的嗯、ok、你安排、没得闲打电话的莫易久,继续发:别说这么急功近利嘛……我跟她是真友谊。
好好好,是我用词不当,那你有空把她约出来,咱一起喝个茶呗,都是真朋友了。
姐姐你逗我么?海峡两岸的,人家又是大名人忙得要命,哪有这闲工夫。
哈哈哈,开玩笑的。哎,不早了我得做饭了,先不说了,你好好加油,我还指望着在电影院看到你呢。
你别抱希望了……
郑雅云没有再回,看来真的是忙去了。曾今今想到她说的影视公司,难免心中忐忑。她在戏剧学院教了快一年的,从别人口中对这事也有所了解,如果签了作风不正的公司跟了唯利是图的经纪人,基本就是一脚踏进泥潭很难脱身了,就是出来,也会带出一身泥。
旁边莫易久还在打电话,口气渐渐显出了不耐烦,最后好像用粤语说了句“好了你别讲了,这是我自己的事”就把电话挂了。
曾今今看着她不太高兴的样子,眼神里不禁流露出不解和关心。莫易久缓和了神色,笑着对她说:“没有事,工作而已。”
大巴终于抵达了古镇,拍摄也正式开始。各地的古镇都差不多,这一个也同样人满为患,不过节目组提前做了准备,让古镇的工作人员封了几条路,又安排了向导带他们从暗巷里走,避免了几位大腕被游客认出来引起不必要是骚动。
向导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古戏园,封锁了,除了工作人员没有其他游客。戏园正中是一块百来个平方的露天空地,可容纳观众,东南西三面围建着雕花门窗的二层赤色古楼,北面则是个三米多高的戏台,红柱飞檐,与古楼连成一体。此时戏台之上,陆续有扮了妆的戏剧演员上场,头一个便是吕洞宾打扮的走走唱唱,看来,是要上演一台仙庆寿的戏码。
人仰头观赏,这花鼓戏现场看来可比电视上震撼多了。十几分钟一台戏下来,倒觉出了些精彩来。只是一想到过不了几天,自己也要这样唱这样演,人都开始不安了。
演出结束,其他演员通过舞台回了后台,扮演仙的演员则从舞台两边的木楼梯下到场中,来到位嘉宾面前。为首的吕洞宾递出一封信,给莫易久。莫易久拆了信封,直接把信纸交给辛浩歌:
下周三将是我台二十周年台庆日,届时,将播出台庆晚会,请位嘉宾向各自的老师学习花鼓戏《仙庆寿,并在晚会开场带着各自的暗仙表演。作为回报,本次门票收益全数捐作公益基金,还请各位努力哦!
听这意思,从现在这一刻到下周三晚会前,是全心全意准备这台花鼓戏的表演了。曾今今一算时间,整整四天,她蓝采和那几句台词当然没问题,但莫易久那一段段的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后来他们才知道,其实电视台的台庆日并不是在下周三,而是预计好的倒数第二期节目的下周三,这次的晚会是现场录播,虽然不是直播,但也不能出错。而最后一期节目,也会因这一项内容作出时间上的调整,由周五的点半改为周三的七点零五分,后面紧接台庆晚会,晚会之后,继续播出最后人分别的内容,也算是花了心思的安排。
对面位老师开始自我介绍了,他们是古镇上戏班子的演员,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花鼓戏也是自小由上一辈传唱的。
曾今今看了看自己面前扮蓝采和的老师,好像姓刘,上着妆也看不出本来的样子,瘦瘦小小的,可能还没有一米六,不过听声音,是一把三十岁上下的女声。
而莫易久的老师,挂着一把胡子扮吕洞宾的相,绝绝对对是个中年大叔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