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探望傻柱

易中海和贾家婆媳达成协议后,四合院里总算安生不少。

他哄骗贾张氏,等到气候舒爽一点,再和她谈名分的问题。

对方纵使心中不愿,也知道不能逼太紧。

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至于到时易中海会不会遵守承诺,她不担心。

转眼六月,天气越发炎热。

北方还好,在没有温室效应和各种奇怪事件影响的趋势下,倒也忍受得住。

要命的是南方一直干旱,连续几月不下一滴雨,没有收成,大家生活艰苦。

“据说在有些地方,树皮和树叶都没啃光了,唉。”

院子一角,趁着休息时间,街坊邻居都在此处歇凉。

阎埠贵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虚眯着眼睛摊开来看,多少有些忧国忧民。

一众老少爷们儿,皆是大褂子大裤衩,踩一双拖鞋,有的还在肩上搭一条毛巾。

或是手中拿着蒲扇,摇啊摇,摇啊摇,想要驱散这夏天的炎热。

哪怕是女同志,那也遭不住紧衣束缚,该换裙子的换裙子,该穿薄衣的穿薄衣。

不露骨,但胜在凉爽。

“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你操那心干什么。”

每到这个季节,刘海中的心情就极为烦躁。

二百斤的身体受着烈阳烘烤,热辣滚烫的气浪在肥肉间肆意翻滚,汗水顺着夹缝流下,简直造孽。

心情不好,嘴里自然没好话。

阎埠贵白了他一眼,砸不到自己确实,但感慨一句都不成吗?

真是无语。

叮铃铃!

车铃响起,杨利民打从院儿外回来,也是一身热汗,汗水都把衬衫打湿,贴合着常年锻炼的健美躯体。

老娘们儿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小杨回来了?”

“哎幼,这么热的天气还在外面跑,真敬业。”

“我们是比不上人家小杨,唉,这就是差距啊。”

他一回来,甭管有的没的,大伙儿都乐意多说两句,调笑一番。

杨利民一一应承,推车到树荫下暂歇片刻,提起裤脚,屈膝坐在大树遮盖的阴冷石阶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杨,最近还在忙活动的事儿呢?”

刘海中虽然成功晋升一大爷,可最近院儿里太平,他也没机会大展身手。

就想问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活计,争取让他往上再进一步,做个办事员什么的。

“对,天气虽然热,我们也不能懈怠,今年任务很重,但过去了就好了。”

树新风的活动做了有半年多,杨利民慢慢完善,大有成效。

最近在朝着明社区,明街道的路子迈进,稳扎稳打,总有事情要忙。

夏天来临,各处上课的时间需要推后,也需要劳逸结合,给大家放放假。

半年来,化上百分之八十的人,全区综合已经有初小水平,进步快的还要更好。

思想教育方面,不敢多说,至少比以前要好。

其他事情慢慢进入规划,各方面自然需要他盯紧一点。

“那这么说,这件事办完,你又得往上挪一挪?”

“你问那么多干嘛?咸吃萝卜澹操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海中话音刚落,阎埠贵就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也算是提点一下。

这种事情看不破不说破,何况杨利民不管是从资历、能力、品性等各种条件来说,他往上升是必然情况。

也就是今年不能太激进,人家上头自有安排,前两天刚给他授予了个人荣誉。

职位不变,可职级却往上提了提,明摆着今年一过,他就能摘员变长,总管一科。

干嘛还要问呢?

“我!得得得!我不跟你说!”

刘海中倒也不傻,知道阎埠贵是在提醒他不该问的不要问,想想也就明白,可心里还是郁闷。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二大爷,哦不,现在是一大爷了!

自身的能力和觉悟摆在这里,让他帮扶一把怎么了?

怎么了!

真是.....

“对了小杨,南方的事情你知道吧?”

阎埠贵懒得理会刘海中怎么想,及时岔开话题,把手里的报纸往前递了递。

杨利民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

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自己也无有办法。

不过想来是最后一坎儿了,只要熬过今年夏天,来年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自己能力有限,空间的事情总不能暴露,想要救世济民......

想着吧!

只是拿了三个月工资,和奶奶商量后,自街道往上捐出去,也算略尽绵薄之力。

多余的,他就没法了。

“放心吧,总会好起来的,只要大家团结一致,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杨利民呼出一口气,现在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四九城情况还好,毕竟是京都。

要是连这里的人都.......所以,至少他们不必担心。

阎埠贵也明白,老天爷的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决定的。

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安心祈福。

“你和雨水......”

说着他就不再纠结此事,出于八卦好奇,可能夹杂着一点关心,便又看了过去。

何雨水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没什么好说的。

杨利民回道:“她有她的想法,这种事情不用再说。”

阎埠贵说话的时候,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竖起耳朵,就连刘海中也不例外。

八卦是促进人类和谐的一大要素,何况还是杨利民这种,算得着是大院儿风云人物的八卦。

只是听到他的回答,大家略有些失望。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平静。

阎埠贵突然问起这个,也是有着自己的盘算,想着就抿嘴一笑,眼里带着精明的光芒。

“这样也好,不过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们学校有个老师,是棒梗的班主任,你要不要见见?”

这老货......

杨利民还没什么反应,刘海中就黑了脸。

他就说阎老西怎么无缘无故提起何雨水,合着是想当媒人?

“既然这样,怎么不介绍给你家大小子?”

得知他打算,杨利民先不回答,似笑非笑的看过去,心里全无此类想法。

冉秋叶嘛,他知道。

虽然不以长相论人,但确实一般。

而且有点青,日后化人的身份也不好处理,他不作考虑。

阎埠贵却是清楚,人家是知识分子,眼光高着呢,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家大小子。

不过见杨利民这样,他也就熄了心思。

能通过此事和对方结下个善缘最好,不能也不强求。

“老师有什么好的,小杨,我知道个更好的,你要想,随时可以让你们见面。”

这边事情还没结束,刘海中就不甘示弱的开了口。

大妈们打眼一瞧,也都火速加入阵营。

“别听他说,这种事情还是找咱们靠谱。”

“是啊小杨,我二大姨她奶奶的孙女儿的二姑娘,那叫一个俊俏,这事儿大妈可以为你做主。”

“小杨,你要真有意向,这十里八乡的姑娘,我都能给你找来。”

大伙儿实在热情,杨利民被围在其中,真是好笑不已。

不过倒也挺有意思,陪着她们插科打诨,这炎热沉闷的中午,也变得有趣起来。

“外面闹哄哄的干嘛呢?”

贾家屋里,贾张氏小恬刚起,听到院儿里的叽叽喳喳,心情不是很好。

她最近越发嗜睡,无奈天气热,总是不得劲儿。

肚子也大了,整天瘫着跟个废人一样。

好吧,就是个废人。

“不知道,人家的事,我们也别去管。”

秦淮茹满脸憔悴,刚给槐花喂完奶,出来还得伺候婆婆,最近都不得空休息。

原本按照原来的打算,等再过一个月,她就能抽身去厂里接班。

谁能想到贾张氏有了,自己是完全走不开身,接班什么的就别想了。

好在易中海成了她公公,家里日子倒还过得去,就无所谓了。

至于在大院儿里格格不入她也不在乎。

“嘿!这些王八蛋,明知道老婆子我有孕在身,就不能消停点吗!”

兴许是怀孕的缘故,贾张氏脾气越发暴躁,但也明白如今处境,说话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大声。

骂完也就得了,过过嘴瘾的事情,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她家又得是一大堆麻烦。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呢?老易一会儿就回来了,做饭去啊!”

心情不爽,自然是拿儿媳妇撒气。

反正她肚子大,她有理。

何况现在背靠易中海,也给了贾张氏极大底气。

秦淮茹默默转身,不想与她争辩,只是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虽然用贾张氏肚里的孩子,把易中海和自家捆绑在一起。

可家里日子其实并没有质的变化,顶多是和傻柱在的那段时间差不多。

偶尔能吃点肉,也轮不到她的身上。

贾张氏有了孩子,慢慢的,就连大孙子都开始疏远冷漠。

家里的活计要自己来干,外面的恶语还是她来承受。

婆婆一但有什么异常,还要带她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过,她这是属于大龄产妇。

孩子能不能在他肚子里活下来是一回事,活下来了能不能生出来又是一回事。

生出来之后也还有很多麻烦要处理。

就这老虔婆,如果她没奶喂,那是不是还需要自己来帮她养活孩子?

算来算去,她好像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关键还亏了,亏大发了!

秦淮茹想到这些,心里就堵的难受。

之前形势紧迫,她也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却不得不想,只是越想越心烦,越想越后悔。

“要是当初果断,直接找个人改嫁了多好。”她心中悲叹,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傻柱。

想到这个接盘侠的不二人选,秦淮茹竟然还有些愧疚。

算算时间,自己也是时候找个机会去看他了。

.......

六月初的某一天,秦淮茹借口回乡下,趁着易中海休息,能照顾家里的时候,坐车来到监狱,面见傻柱。

为此,她特意绕道派出所去打了个证明,可能就连秦淮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要来探望傻柱不可。

她在指定的探望室内着急等待,低着脑袋站在那里,多有些局促不安。

不多久,里面的隔间走出来一人,被两名公安同志看押着,带着特质手镯,拖拖拉拉的来到面前。

他剃着平头,原本健壮的身躯变得消瘦,虽然没有皮包骨那么夸张,可也远不是秦淮茹所认识的四合院战神。

脸上还带着淤青,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黑眼圈很重,眼袋浮肿的越发像是他爹。

明明是三十不到的大小伙子,打眼看去,除了头型,其他地方都如同年过半百的老人。

“傻,傻柱......”

秦淮茹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眼前的人不管是生理面貌还是精神面貌,都不像是他记忆中,那个桀骜不驯的傲犬。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他,突然感觉还是有些难受,这种情绪没来由,却也无法骗人,是她最为真实的体会和觉悟。

只是依旧没有丝毫愧意罢了。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公安同志给他们半个小时时间,人出去后,傻柱来到窗口,抬起脑袋,沙哑的声音带不起一丝感情,眼神空洞,彻底失去光彩。

秦淮茹能来,他挺意外的。

只是那颗心不再和以前一样火热,已经感受不到多少季动,顶多是有些不足外人道的苦楚。

“你,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秦淮茹红着眼睛,趴在玻璃窗上,不敢相信这就是傻柱。

说好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以前的他多么意气风发,多么热心肠,就连直肠都是暖的。

他见到自己,应该是激动、兴奋,是高兴的,但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我怎么搞成这样,你不知道吗?”

多余的表情没有,傻柱脸上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的不愿意给。

累了,毁灭吧。

人总要受到教育才能成长,他受到了,肉体和精神上的都有。

还好是他长得丑,不然.....今年的菊花就要开了。

在里面待了也有一段时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懂得了很多道理。

也看清了很多人。

这就是他受到的教育。

“怎么?你不满意吗?”

他看着她,眼神说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就很心痛。

秦淮茹垂下脑袋,捂着嘴哽咽起来,这一瞬间,她似乎遭受到了某种莫名其妙的羞辱,让她再也无法无视自己的过错。

可仔细想想,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秦淮茹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