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被惊得后退两步,失声道:“中了我独门的点穴手法,你为何没事?”
陈盛道:“只要你把内功练得像我一样强,就可以,这个很简单。”
白夫人表情茫然,好像没听懂。
陈盛叹口气,满脸的讥屑:“用内力将穴道推开半寸,不就行了?你平常都在干什么,上半夜没时间练功,下半夜总可以吧!”
用内力推开穴道,避免被点?
“……”
原来恶赌鬼今非昔比,已经进入了另外的层次。
类似于这种夸张的境界,白夫人只在传说中听过,不禁毛骨悚然。
“好强的身手,小女子佩服。”她沉默片刻,又说道:“有个问题我还没想明白,你是如何识破我的?”
陈盛道:“第一眼。”
白夫人难以置信:“第一眼?”
陈盛道:“对。如果碰到山贼的话,你所有的衣服都从水上漂过来,当然很合理。可你独自吊在树上,这便是最大的破绽。”
白夫人没搞懂他的逻辑。
陈盛继续道:“对于良家女子而言,贞洁和名声必定高于一切,既然没碰到山贼用强,她就算是自救,也不可能将衣服全丢光的,宁死都不会。谁跟你似的,你好歹留一件啊!”
白夫人:“……”
坏了,没想到自己太奔放,劲儿使大了。
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她早就忘记了“良家妇女”该有的样子。
陈盛道:“你的疑问我已经解决,白夫人道:“请讲。”
陈盛道:“我与贤夫妻并无仇怨,却不知你们为何要为难我?”
白夫人道:“哦,咱们是冲着你的高徒来的,我夫君欠魏无牙一个人情,这都是他的意思。至于他为何要抓小鱼儿,咱们也不清楚。”
老鼠魏无牙?
有什么不清楚的,奇货可居呗。魏无牙与移花宫有深仇大恨,邀月想要的人,他自然感兴趣。
陈盛点点头:“明白了,原来如此。”
刚才见识过他的暗器,白夫人一直不敢乱动。
她挤出笑脸道:“恶赌鬼老爷,魏无牙是十二星相之首,他的意思我们可不敢忤逆,甚至可以说是被逼的,你能不能放了我?”
陈盛道:“竟敢惹到老子身上,帮凶就不该死?”
白夫人道:“可我是个好看的女人,而且还很听话,今日只要你放了我,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奴婢什么都愿意,活人总比死人更……有用。”
白夫人故意把“有用”两个字说得很重。
陈盛表情澹澹,也笑了。
在原着里,正是因为她的挑拨,几大恶人才互相残杀的,结果大家像狗一样咬起来,最后死得干干净净。
后面白山君是怎么做的?
就连白山君都受不了自己的老婆,居然把她亲手嫁出去,还对“接盘者”表示感谢,当场送了贺礼!
对于这样的毒妇,陈老爷难免有些犯忌讳。
当然,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倒也能周旋几次,只可惜今天没空。
陈盛摇头道:“你连夫君都能背叛,老子可不敢要,别再浪费口舌了,再见。”
白夫人的眼睛变得无比阴冷:“恶赌鬼,你当真要杀我?”
“哼。”
“那行……”
白夫人突然一个后翻,将几片落叶踢向陈盛,接着用手在地上一抄,竟抽出柄快剑来!
人被吊在树上,兵器却藏在草丛里,这妖女当真聪明,心思够细的。
白夫人刚刚落地,陈盛便追到了。
白夫人咬着牙,剑光一闪,刺向他的心脏。
直刺正是所有剑法的基础,这一招快如流星,白夫人不知练过多少遍,也不知刺穿过多少人。
“噗!”
白夫人一剑刺出,冷的却是自己的心。
因为陈盛的速度更快。
白夫人的剑跌在地上,人还没死,眼里有无尽的恐惧和迷惘。
陈盛一寸寸拔剑,拔得很慢很慢,因为他穿的是件新衣服,怕溅到血,而血很难洗干净。
恐惧和迷惘忽然变成了欢悦,白夫人竟喜道:“原来……最痛也就是最……”
嗯??
还有这种变态?
陈盛把手一送,又将长剑勐地刺回去,直接透背而出。
白夫人表情僵硬,再也笑不出来了。
……
落脚点静悄悄的,已经空无一人。
地面上残留着各种痕迹,虎蹄,脚印,还有小鱼儿的屁股墩儿。
嗯,白山君身为十二星相的最强者之一,小鱼儿当然打不过他,被抓住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他居然走了,完全不顾自己的老婆!
陈盛:“……”
莫非这老小子早就厌倦了白夫人,早想甩了她?
“老白啊老白,原来你才是最狠的人,啧啧。”
陈盛接着又到处转了转,发现在一颗树干上,被利器刻出了三个大字:龟山见。
这必定是白山君所留的。
龟山乃魏无牙的老巢,小鱼儿被抓过去,安全方面应该没多大问题,反而会得到某种好处——比如说,混个女伴什么的,苏樱不就在那边么?
陈盛本打算离开此地,去龟山凑凑热闹,结果刚转脸,半空中鸟鸟婷婷的,竟同时落下了二位仙子。
有个澹澹的声音斥道:“站住!”
陈盛目光流转,只见其中一位穿着好看的襦裙,面容比春花更为娇艳,正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怜星。
第二位白衣女子就是另外的风格了。
她的容貌堪称绝色,却不甜、不媚、也不温柔,只有冷。
那是一种纯粹的冷,带着高高在上的漠然,斩温情于无形,视生命如蝼蚁。
移花宫,邀月!
女人可能天生就会演戏,怜星在看到陈盛之后,一直绷着个小脸,好像见到陌生人似的。
】
不过她绷着绷着,却没绷住,偷笑了一下。
陈盛拱拱手,咧嘴道:“真是百闻不如见面,哈哈,这位想必就是大宫主邀月?失礼失礼。”
邀月可没工夫客套:“恶赌鬼,我问你,小鱼儿何在?”
陈盛往树上一指:“喏,大宫主自己看。”
龟山见?
邀月的眼中掠过几分薄怒:“他竟被魏无牙的人抓去了!”
陈盛道:“差不多。”
邀月道:“你这个师父究竟怎么当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只要一提起姓魏的,她就满肚子恼火。
二十年前,这个丑八怪竟敢吹吹打打,闯入移花宫向她求亲!结果邀月勃然大怒,直接将魏无牙扔出去,打断了两条狗腿。
陈盛道:“确实,我是没本事,可大宫主你又比我强多少?你不也没看住小鱼儿么?”
邀月道:“你……”
世界上本来只有两个人能够瞬间破坏她的情绪,一个是小鱼儿,一个是魏无牙,现在又多了个陈老爷。
陈盛故作惊讶道:“诶?大宫主你哆嗦什么?女人可不能随便生气,生气老得快,以后不好嫁人的。”
嫁人?
听到这两个字,邀月的肺都快炸了。
“恶赌鬼,你多次破坏我的好事,今日我便要取你性命,一雪心头之恨!”
怜星眼看他们要动手,脸色变得焦躁起来,可因为实在找不到劝阻的借口,只能干着急。
陈盛皱眉道:“请问我坏过你什么好事?”
邀月怒道:“还用说?你屡次三番从中作梗,耽误我抓小鱼儿!”
陈盛道:“那你为何总要为难一个孩子?据我所知,他跟你无冤无仇,从前甚至都没见过面。”
“……”
邀月被他噎了一下,然后冷冷道:“我移花宫行事,又何需向他人解释。”
陈盛讽刺道:“明白了,只要势力大,就能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干什么?”
“哼。”
邀月的衣袖无风自动,她突然向着陈盛逼了过去,脸色的肤色越来越白,闪动着晶莹的光泽。
陈盛连忙道:“等等!”
打肯定是不能打的,毕竟怜星还在这里,哪能当着她的面欺负姐姐?
邀月讥屑道:“恶赌鬼,碰上我们姐妹一起出手,你将必死无疑,拖延时间是没用的。”
陈盛忽然扭了两下,接着龇牙咧嘴的,用手在身上挠来挠去,好像很痒。
“……”
邀月立刻站住:“你,你这是什么怪样子?”
陈盛叹气道:“大宫主,我也知道恐怕是躲不过一劫,可在临死之前,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心愿?”
邀月道:“什么心愿?”
陈盛道:“最近带着小鱼儿赶路,我的身上都快臭了,还有虱子咬人呢,你能不能让我先洗洗?”
“你多久没洗澡了?”
“半个月。”
!!!
邀月是个爱干净的人,而且严重到了洁癖的程度,听完陈老爷的请求,顿时魂飞魄散。
夏天半个月没洗澡?
那不跟小鱼儿的粪耙子一样恶心?
她迅速后退两步,命令道:“怜星,你快去,把这个奸贼拿下来!”
怜星猝不及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