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疯娘子的故事(求收藏)

统帅阵亡后,银甲军形同散沙,一个个如兵俑般愣在原地。

直到血煞啃噬着他们的血肉,他们至始至终组成了一道血肉之墙,用尽最后一丝气息牢牢阻截住来犯的血煞。

无形中,他们帮了陆长歌一个大忙,让他得以顺利穿过这条一往直前的长廊。

陆长歌自嘲的笑了,人世间的真真假假、善恶真伪,还真是复杂难辨。

如果银甲军在面对平民百姓时,也有这份血性态度,他或许会更尊敬他们一些。

血煞入侵后的镇南王府,是陆长歌生平从未遇过的绝地。

哪怕是平平无奇的杂草丛中,都有可能随时有数只血煞从阴影下扑来。

保留一定神智的血煞,很大程度上依然存在生前的战斗方式,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一路上,陆长歌都能见到许多死相凄惨的尸体,大多都是被背后偷袭致死。

就是不知道,镇南王居住的大殿是否真的安全。没记错的话,裴清风和荣亲王应该都在大殿附近。

再途径几座楼宇,前面就是镇南王的大殿了。

有裴清风在,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陆长歌这般想到。

……

大殿内,一向跋扈的荣亲王,此刻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原先算计着,王府大殿四面以精铁筑墙,易守难攻。再加上有裴清风在旁,就算是天大的危险也无妨。

可谁又能料到,坚固的堡垒竟是从内部瓦解的。

化作血煞的镇南王,似乎和生前一样清醒。他坐在熟悉的王座上,感受着自己陌生的身体。

他感应到大殿内有着生人气息,尤其是那道极具威胁的宗师……

镇南王突然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未经通报竟敢擅闯王府,真当他死了吗?

唉?我好像真的死了……

镇南王愣愣的挠了挠头,只是很快又被愤怒冲昏头脑。成为血煞后,他的脾气变的愈发狂躁。

他利索的站起,身躯比原先又高了数尺,跟个巨人似的,每走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镇南王皱着眉,面色不喜的盯着荣亲王那一身贵气的蟒袍。

大乾何时有这么弱鸡的王爷……

只是看做工细节处,又隐隐觉得不对,与他印象中的蟒袍有些出入。

他越想越烦躁,愤怒的火焰彻底被点燃!

次啦一声!

蟒袍寸寸撕裂,露出荣亲王光滑白嫩的肚腩。数层肥肉堆在一起,流淌着汗水,显得十分油腻。

荣亲王吓的魂飞魄散,镇南王一手掐住了他的脊柱,将他提了起来。

如同远古荒兽般的蛮力,一把捏断了他的脊椎,疼的他疯狂叫道:“裴清风!你要看着孤去死吗?”

六扇门这帮废物,待本王回去后,定要狠狠参他一本。

荣亲王愈发使劲,几乎将他捏成了一个球状。

要不是他用丹药强行堆出了六品巅峰,生命力强悍,只怕已经被镇南王活活玩死了。

可养尊处优的王爷哪吃过这般苦,剧痛折磨之下,他哭的声泪俱下,竟毫无尊严的朝敌人恳求。

“镇南王爷爷,您就饶了孤吧。孤就是个闲散王爷,杀了也不值当啊!”

他却不知道,镇南王误将他认作是同宗的大乾宗室。越是软弱的哭喊,就越让镇南王看不起。

大乾国力衰弱,就是因为要养尔等废物!

镇南王心中发狠,就要替宗室中清理门户……

然而他很快便感受到,那令他忌惮的宗师气息,正在急速靠近。

刹那功夫,一道微风拂过,武者的第六感骤然感应到前有未有的危机。

镇南王果决的将荣亲王甩到一边,双掌交叉抵于胸前。

微风化作人形,裴清风突然出现在镇南王面前,速度之快连他都未曾捕捉到来时的轨迹。

裴清风连出数拳,虚空中浮现出上万道虚幻的拳影。

二人贴身肉搏,眨眼间互对百拳,从殿前一路倒退数十步。

以精铁铺成的地面,足足下沉了三尺。

裴清风很克制,一招一式都内敛于拳劲中。表面平平无奇,实则每一拳都蕴含着万斤巨力。

风有许多种,当他微笑着与你说话时,好似春风拂面,一夜满城皆绿。

而此刻的裴清风,就像是沙漠中的龙卷,将风的暴力化形到了极致。

镇南王不甘示弱,伴随着他一声冲天咆哮,王府内所有的血煞仿佛都心生感应,开始朝大殿内走来。

陆长歌暗道一声该死,血煞越来越密集了。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的应付躲避。

即便如此,他还是遭遇了多次从暗处袭来的血煞。混乱中,方有道与他走散了。

陆长歌看向前方,庄严的王府大殿,破开了数个洞口。

强大的真气波动震的大殿摇晃不止,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陆长歌目瞪口呆的看着与裴清风搏斗的身影,脱口而出叫道:“镇南王!”

呼喊声引来了镇南王的注意,他看了一眼陆长歌,烦躁的神智突然清醒了片刻。

在陆长歌身上,他感受到了残存的温暖。那道微弱的气息,来自一个他誓死保护的人。

他镇南王的女人!

锦儿,你在哪里?

镇南王急躁的想要将裴清风甩开,他硬生生抗下裴清风一掌。

借着掌力,双膝撑地滑行至陆长歌面前,伸手一把抓走了他。

“快说!孤的锦儿在哪?把锦儿还给孤!”

裴清风一见陆长歌被擒,远比方才更加着急。双掌打出两道罡气,直扑镇南王面门。

但镇南王的血性与坚毅,再度出乎了他的意料。多年的边关生死之间,他早已领悟到什么是取舍。

整个人凭空跳起,化作一道赤红光芒。身为血煞,生死皆依托于血气。若不能及时补充血食,便无法补充战斗的消耗。

可镇南王却主动燃烧气血,一出手便是搏命的架势。这让裴清风也未预料到,不知不觉就失了先机。

二人都是宗师武者,实力也在伯仲之间。战斗中胜利的天秤,往往就在细节之处会慢慢倾斜。

镇南王的拳势终究快了半分,一拳轰在裴清风肩膀处,肩胛骨应声而断。

裴清风捂着右臂,血气还在不断吞噬着他的血肉。

镇南王猖狂的哈哈大笑,不屑的说道:“你也不过如此!”

他捏起陆长歌,如同玩物般把玩着。

听着自身的骨头脆响,陆长歌不慌不忙的问道:“镇南王,你不怕玉锦见到你这样生气吗?”

镇南王一听,凶悍的男人罕见的露出一丝羞赧,他慌张的问道:“锦儿在哪呢?”

陆长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排着胸脯保证道:“玉锦是我的朋友,你若以朋友之礼待我,我便带你去找她。”

“朋友?”

镇南王满脸茫然的将他放下,甚至还贴心的替他整理了一番衣袍。

只是用砂锅大的手掌做着体贴之事,总是看着那么滑稽。

镇南王伸出粗糙的手掌,憨憨的样子与先前判若两人。

“我们是朋友了,带我去见……锦儿。”

陆长歌鸡贼的点点头,那狡猾的笑容,看的裴清风整个人都傻了。

世上喜欢交朋友的人他见过许多,连血煞都不放过的……他还从未见过。

只听到陆长歌毫无顾忌的拍打着镇南王的手臂,示意他蹲低些,而后窃窃私语的问出镇南王府中的宝库位置。

嘶~此子恐怖如斯!

待交易谈妥后,陆长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指向躺地上的荣亲王。

“玉锦不爱见生人,你需得防备着些,尤其是不能让这个人跟着。”

镇南王凶神恶煞的瞪了过去,吓的荣亲王面色煞白,连忙两眼一闭躺回地面装死。

而他的所做行径,却也让裴清风摸不着头脑。

这小子到底要做什么?

陆长歌骑到镇南王肩上,所过之处血煞避退,比他来时不知要轻松了多少。

回忆起袁老给他讲的那段镇南王历史,镇南王与元狩帝争抢的,那位从北蛮带回来的女子,不正是名叫玉锦。

他既然有极大的把握,龙脉与疯娘子和镇南王有关。何不趁此机会,将这对有缘人凑到一起。

陆长歌不禁对自己的智慧感叹,只是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那么小的狗洞,身躯异于常人的镇南王该怎么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