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开封,无苦寺山脚下茅草屋。
这几日了尘把摸金的不少行规手段都传给了鹧鸪哨。
了尘对鹧鸪哨道:“虽然收了你当我的弟子,但摸金一派自有规矩,需要你立投名状才算入门,并授你摸金符。”
“我在此出家之前,曾经看到这附近有座古墓还没有被人倒斗过,地点在寺外山下西北十里,那里有半截无字石碑,
“那墓穴选的不好,形如断剑,可能藏有凶机。你按我所说,今夜去那墓中取一套大殓服来,作为你的投名状。”
随后,了尘又给鹧鸪哨准备了一套家伙。
“你已有金刚伞,我这些家伙对你来说到不值一提了,但下墓本是凶险之事,能多做的准备千万别疏漏。”
鹧鸪哨点点头,这些日子跟着了尘师傅身边,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有些关于中原汉人传下的盗墓禁忌,鹧鸪哨闻所未闻,毕竟搬山道人可没这么多名堂。
还有了尘佛法高深,一颗遇事不急不缓的心境总能感染鹧鸪哨,让鹧鸪哨受益匪浅,对族内的诅咒也不像之前那般火急火燎了。
了尘最后再三叮嘱,摸金倒斗必须要在墓室东南角点上蜡烛,灯亮才能开棺摸金,倘若灯灭则速退,另外不能取多余的东西,不可破坏棺椁...
鹧鸪哨将这些铭记在心,又不禁感叹自家三弟虽然带着摸金符,自称摸金一派,但对摸金的规矩可真是随性所欲,百无禁忌。
因为是对鹧鸪哨一人的考验,花灵等人没有跟去。
当天,鹧鸪哨疾行十里地,在夜色刚刚降临时,赶到了那处偏僻之地。
深山老林,只有半截古墓残碑。
微风浮动,阴云将月亮遮住,远处还有狼嚎的声音。
鹧鸪哨花费了七八个小时,以了尘指点的摸金校尉手法打了一条直达墓室的盗洞,除了背上的金刚伞,又取出了尘为他准备的墨斗、探阴爪、捆尸索、软尸香、黑驴蹄子等物件。
从怀中套出一个古朴小瓷瓶,鹧鸪哨想了想,还是没有吞服。
瓷瓶中装的是摸金一派独传的红奁妙心丸,仅有三颗。
红奁妙心丸来历不简单,是历代摸金前辈仿造赤丹用药石制作的一种丹药,有抑制呼吸解尸毒奇效,而且可以事先服用。
可惜当年张三链子只给四个徒弟留下四瓶,金算盘等人下墓多,早就将红奁妙心丸用完。
只有了尘金盆洗手的早,还剩下了三颗,这一次都传给鹧鸪哨了。
“这东西回头让三弟和师妹研究研究,或许能摸索出炼制的法子。”
鹧鸪哨将瓷瓶放好,拿出熟悉的黑匣枪,插在腰间。
盗洞很快便被打通,鹧鸪哨持手电对黑黝黝的主墓室照了照。
一股被封沉的霉土味穿了出来。
“果然和师傅说的一样,墓穴形势混乱,风逆气凶,形如断剑,势如覆舟。”
这种凶穴,很可能会遇到尸变,鹧鸪哨知道了尘交给他的任务不简单,不敢再轻视。
顺着绳索缓缓下滑,鹧鸪哨将手电含在嘴中,观察墓室四周。
墓室规模不大,呈五角状,高度也时分有限,显得分外压抑。
地上堆了不少明器,鹧鸪哨对这些琐碎的陪葬品看也不看,算出东南角的位置,便点了一根蜡烛。
墓室的中央只有一具棺木,是金角铜棺,棺木的四角被刷上金漆。
鹧鸪哨用探阴爪掀开沉重的棺盖。
铜棺中躺着一个女子,面目如生,也就三十岁上下,是个贵妇模样。
不过她的两腮微鼓,口中可能含有某种防腐珠子,这珠子也有定尸之用。
女尸身穿九套大殓服,鹧鸪哨刚想将最外面的一件扒下来,便察觉冷风涌动,东南角的蜡烛突然灭了一下。
好在火光坚挺,蜡烛又重新燃烧起来。
鹧鸪哨不敢再浪费时间,更加快速的动起手来。
只是古人的衣服纽扣不少,鹧鸪哨慌忙之下数次触碰到女尸的柔软之处,连忙学着了尘念了几句我弥陀佛。
“喵!”
这时,头顶上的猫叫声将鹧鸪哨惊动,只见盗洞口不知何时出现了几只野猫,探头在墓室中打量着,或许是寻找吃的。
鹧鸪哨暗道晦气,倒斗不管哪一门,都最忌讳在墓室中遇到猫、狐、黄鼠狼之类的动物,这些动物属阴,最容易激起尸变。
而这些不请自来的大野猫一点都不怕生人,跳进墓穴后,开始围在棺木的周围。
或许是尸体上的腐肉味吸引了它们。
鹧鸪哨连忙将半解衣衫的女尸放下,准备先对付这些野猫,不然让野猫触碰了女尸,便可能让女尸变为白凶,耽误他取衣服的时间。
鹧鸪哨先是抓住最近的一只斑斓大野猫,本想将其脖颈扭断,但眼前又浮现了尘的教导,只是将野猫打晕了。
这些野猫动作虽然敏捷,但不是鹧鸪哨的对手。
鹧鸪哨以头猫做饵,很快将所有的野猫打晕。
又翻进棺材中,准备为女尸脱衣服时,却发现女尸口中的防腐珠脱落,她的脸上已经长出不少白色的绒毛。
鹧鸪哨连忙将防腐珠塞了回去,这才制止绒毛的增长。
轻轻松了一口气,鹧鸪哨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细汗。
今夜不知是怎么了,按倒葫芦又起来瓢,想不到从古墓中摸一套殓服,平日这种不在话下的小事今夜竟生出这么多的波折。
但坏事还没完。
突然一阵阴风从墓室的一角涌起,阴风将斑斓大野猫惊动,一声刺耳的猫叫声在鹧鸪哨耳边惊起。
这声音如同凄惨的孩子哭声,在阴森的古墓是如此的骇人。
野猫两眼赤红,仿佛被妖邪附体,后退一蹬,向鹧鸪哨冲来。
这次鹧鸪哨不再留手,因为身穿掘子攀山甲,用绑着倒刺的护臂砸像野猫。
斑斓野猫哀嚎一声,倒飞出去,但还是有猫血洒在女尸的身上。
女尸的白色绒毛再一次疯长,四肢开始不规则抽动起来,这是要尸变的前奏。
鹧鸪哨见防腐珠也没有了效果,忍不住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