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莫西,秋宫桑?”
许诚在发愣的秋宫月面前挥了挥手,试图叫醒她。
这个女人实力越强反而破绽越多,身为三星杀手,居然总是在自己面前发呆走神,这个时候要偷袭她简直轻而易举。
也就是两人的关系目前还仅仅只是亲密同伴,没有更进一步,否则她要是敢走神,一个千年杀是跑不了的。
秋宫月回过神来,结束了脑内小剧场,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许诚,忽然有些恼火。
不仅是恼火自己白等了一晚上被放鸽子,同时也恼火许诚彻夜不归,不知道带着那个小姑娘去做什么。
也许他把小姑娘送回家后,又跑去找星崎雪奈那只烧鸡也说不定。
两人说不定还溜去爱情旅馆,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越想脑袋就越乱,秋宫月不得不运转呼吸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秋宫桑?”
见到秋宫月脸色变幻,许诚感觉很奇怪,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秋宫月深吸一口气,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在心里决定了,一定要赶块找到关键性的证据,把这个混蛋的马甲撕下来,没时间再陪他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了。
再玩下去,老鼠可就要被其他猫给抓走了。
见到秋宫月跑来堵门又什么都没说就离开,让许诚一头雾水,十分疑惑。
他关上卧室门,转过身来时忽然愣住了。
只见电脑桌上多出来一块染上泥土痕迹的勾玉,就像刚刚从地下挖出来一样。
八尺琼勾玉!
见到这东西又出现,许诚心中一凛,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把南云鸣海送回家之后,他就随便找个隐秘的地方,将八尺琼勾玉深深的埋进地下,为了防止又被人挖走,他还在上面压着一块大石头。
可这才过去多久,这玩意居然跟鬼一样又跟着他跑回家了。
许诚顿时感觉心里毛毛的,还好这玩意除了扭曲愿望和带给人噩运之外,没有召来鬼魂之类的能力,不然他怕晚上睡觉柜子动了。
许诚想起浜野寿郞说过的话,他从网上购买了这块勾玉后,被坑得变成一个跟踪狂,就几次想要将勾玉丢弃,结果这玩意每次被丢弃后都是自动返回他的家中,怎么也丢不了。
这种事听着没感觉,等到自己亲身经历时,才会感觉到渗人。
想要摆脱这块勾玉,目前看来只有三种方法——送人,卖出去,或者持有者死亡。
许诚走过去,将勾玉拿起来。
他心想,要不要把这玩意送给津云真司或者护国会呢?
不过还是算了吧,昨晚的拍卖会场上,反抗军和杀手的出现,就意味着护国会很希望得到这块把八尺琼勾玉,大概不会在乎这块勾玉的副作用吧。
许诚用纸巾擦干净上面的泥土痕迹,忽然发现勾玉上有一道非常细微的裂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玩意原来是坏的?
许诚脑海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他把床底下的密码箱拖出来,将勾玉放进去,重新塞回床底下。
先就这样吧,等以后找时间再处理掉。
可惜没有硅胶玩具或者名器倒模之类的东西,否则可以将这玩意塞进去,以邪镇邪。
就在这时,许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秋宫月发来的短信,要他到爱情旅馆,给她指导学习。
这是昨晚就约定好的事情,许诚也没有多想,起身就往外走。
来到玄关,正要换鞋出门的许诚,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秋宫月就在自己的房间中,却要求自己去旅馆见她,该不会是打算在路上跟踪自己吧?
虽然以许诚现在的实力并不怕被跟踪,但面对秋宫月这种专业人士,他还是有点发憷的,万一被她用某种特殊方法给逮到,那自己可就输定了。
许诚从玄关转回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房间内,已经做好伪装,正准备出门跟踪许诚的秋宫月,看着手机屏幕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又回来了?
她等了一会,发现许诚丝毫没有起身出门的打算,忍不住用手机给他发一条短信——我已经到旅馆了,你快点过来。
许诚的短信很快就回复——快了快了,我就在路上。
秋宫月只能在房间中耐心等待着,等了大概半小时左右,通过针孔摄像头看到许诚依旧坐在客厅沙发上,她忍不住又发了一条短信:“都半个小时了,你人呢?”
许诚回复短信——我已经到了,没看到你啊。
秋宫月连忙打开监控屏幕,看到许诚好端端坐在客厅里玩手机,鼻子差点给他气歪了。
你到个屁啊,你明明就在家里!!
秋宫月气呼呼的发短信回去——我就在203号房,你人呢?
“我已经在203号房了。”.
许诚回复短信——新月,你根本就没有在旅馆,你躲哪去了?
许诚的恶人先告状,让秋宫月的额头冒出了青筋,嘴角也跟着抽搐起来。
她双手速度飞快,在手机上打字——你说你在旅馆,那发个视频给我。
——你先发!
——不,你先发!
——你发我就发!
——你发我也发!
两人你来我往,不停发短信要求对方证明自己在旅馆里。
……
……
幽静的日式庭院中,鸟儿落在院中枝头叽叽喳喳鸣叫着。
忽然一声竹器敲打石面的声响传来,将鸟儿惊飞。
宗老和另外一个身穿羽织的老人坐在廊下对弈,已经有一个多小时,只是棋盘上却只落下寥寥几颗棋子。
两人各自的手里捻着一颗棋子,用手指缓缓摩挲着,视线也落在棋盘上,却有些走神,显然心思根本不在对弈上面。
“功亏一篑啊。”
羽织老人忽然叹了口气,将棋子丢入到棋笥当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昨晚的拍卖会,护国会一早就知道是对策部的陷阱,用八尺琼勾玉作为鱼饵。
虽然明知道是陷阱,可为了将三神器回收,护国会还是义无反顾的咬勾了。
为了夺回八尺琼勾玉,连反抗军的副首领都亲自出手,而且还不惜表现出同归于尽的姿态,在酒店下方埋入炸弹。
可就算做到这种程度,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八尺琼勾玉落到一个神秘男人手里。
宗老淡淡一笑:“虽然我们功亏一篑,但对面又何尝不是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鱼儿没钓到,反而把鱼饵弄丢了,上次灵子墓是我们吃大亏,这次是他们吃大亏,这就是天理循环的奥秘啊。”
对策部拿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八尺琼勾玉做鱼饵,结果不仅没能留下武器大师,还把八尺琼勾玉给弄丢了,甚至还搞出了大新闻,让政府焦头烂额。
虽然我们两边都吃亏了,但只要你亏得比我多,那我就觉得可以接受。
“砰!”
羽织老人忽然用拳头一砸棋盘,将棋盘上几颗棋子砸得跳动起来,苍老的脸上带着怒火:“星海光,如果不是他跳出来妨碍我们,我们又怎么会连续失败?灵子墓是他,昨晚还是他,上次就该直接动手将他除掉,而不是留到今天,一时心软,留下后患。”
宗老不禁有些尴尬,上次拉拢星海光失败,是他决定先展缓对星海光动手,集中精力寻找三神器的。
他当然不是一时心软,只是不愿意分散本就捉襟见肘的力量。
宗老放下手里的棋子,低声道:“我们应付天神族的步步紧逼,已经很吃力了,还有多余的力量去除掉他吗?”
羽织老人瞥了他一眼,收敛怒火:“别忘了,灵子墓的东西在他手里,那绝对是不亚于三神器的强大神物,只要能够拿回来,我们对天神族就有更高的胜算,付出区区一点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宗老也不知道是被说服了,还是无法反驳对方的决定,只能缓慢点头:“我会安排的,这次不会再留后患。”
羽织老人这才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伸手整理被打乱的棋盘。
就在这时,房内的推拉门忽然被打开,纱理奈迈着小碎步走进来,朝两个老人缓缓跪伏下。
“神官大人,宗老大人,已经调查清楚,带走八尺琼勾玉的男人的身份了。”
宗老将面前的棋子摆好,同时淡淡的开口:“是谁?”
纱理奈将额头触在地板上,回答道:“是一个赐死者的杀手。”
昨晚在康莱德酒店中,许诚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八尺琼勾玉带走,今天一早,护国会就已经查出杀手卡的身份了。
“赐死者的杀手?”
宗老的动作立刻一顿,下意识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神官,对面也在看着他。
两个老头眼中闪过一抹惊疑。
护国会一直以来都是赐死者的顾客,雇佣杀手们暗杀那些不愿意加入反抗军的能力者,并且嫁祸给政府。
双方一直合作密切,但是在灵子墓的事件中,赐死者的分部长荒川文泰,却不愿意加入护国会的阵营,协助他们拿到灵子墓中的东西,最终导致护国会一无所获。
虽然生意还在做,与荒川文泰的交流也还在继续,但护国会私底下却已经从赐死者当中,找到一个新的合作者,是一个野心十足的年轻人,名字似乎叫津云真司。
昨晚,津云真司也是派出了杀手协助反抗军,不过还是功亏一篑。
神官掐着手里的棋子,语气发寒:“难道是荒川文泰?”
宗老连忙向纱理奈问道:“找到那个杀手的下落了吗?”
纱理奈轻声说道:“没有,我们询问过赐死者的人,这个代号叫父亲的杀手十分特立独行,极少出现,几乎无人能够联络上他。”
宗老扭头看向神官,神官却已经做出了决定:“通知荒川文泰,让他立刻把人交出来,然后冻住赐死者的资金渠道,给他们一点警告。”
他语气发狠:“阴沟里的老鼠,也敢堂而皇之出来乱窜。”
就在纱理奈准备领命退下时,神官又喊住她:“联络津云真司,让他动作快一点,告诉他,日本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杀手组织,如果他不行,那就换人。”
纱理奈深深的低下头。
“嗨!”
……
……
啪!
秋宫月猛地用力,将手机往床上一摔,饱满的胸口气得不停起伏着,将衣服撑得不堪重负,几乎崩裂。
三个小时,她整整和许诚在手机上纠缠了三个小时,彼此绞尽脑汁都要对方证明在旅馆。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无聊的男人。
如果不是打不过,秋宫月真的很想直接冲出去,把许诚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让他知道这个家里面究竟是谁嗦了蒜。
有时候,秋宫月真的很想干脆坦白身份算了,不用再这样互相猜疑下去。
可是该死的胜负欲让她始终不肯主动投降认输。
手机微微一震,又是一条短信来了。
秋宫月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我马上就发视频给你看,你等着,要是我在旅馆里见不到你,那你以后就别学第四层呼吸法了,这是你冒犯老师的代价。
秋宫月吃了一惊,急忙打开手机屏幕,看到客厅里的许诚已经起身往外走。
她连忙离开卧室,走到屋外,许诚已经不见踪影了。
想起许诚在短信中的威胁,秋宫月脸色微变,虽然以许诚的性格,不至于真的不教呼吸法了,但是用这件事来拿捏秋宫月,还是极有可能的。
秋宫月只能运转呼吸法,朝附近的爱情旅馆赶去。
一个男人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刚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自行车已经消失不见,而地上却多了几张钞票还有几个钢镚。
“强买强卖?”
男人瞪大双眼跑回来,将地上的钞票捡起来,数了数,气得大骂:“草,根本不够啊。”
秋宫月骑着自行车,骑出了堪比汽车的气势,以最快速度赶到爱情旅馆。
她将车子往大门前一丢,如一阵风般冲入旅馆内。
前台小哥见到秋宫月冲进来,刚刚露出微笑,眼前就已经没有人影了。
小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么饥渴的吗?
秋宫月赶到旅馆的203号房间,也就是和许诚之前一直在这里学习的地方。
房门紧锁着,秋宫月伸手一推,根本推不开。
她愣了一下,顾不上去让前台小哥开门,直接抬脚一踹,将房门踹开,然后冲进去。
房间内空无一人,床底下厕所中马桶内都没有人。
秋宫月找了一圈,忽然意识到什么,急忙掏出手机,她干脆也不发短信了,直接打电话给许诚。
电话很快就接通,传来许诚似乎在压抑着笑的声音:“喂?”
秋宫月也压抑着怒火:“你根本没有在旅馆,你躲哪去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就不过去了。”
许诚终于憋不住笑了:“你自己一个人在旅馆里练习吧哈哈哈哈。”
“你这个……”
秋宫月想起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飞快的从家里跑过来,中途还抢了人家的自行车。
她气得浑身颤抖,银牙几乎要咬碎了:“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
秋宫月面无表情的挂断通话,然后转身往回走。
从监控中看到秋宫月一脚踹开房门,赶上来阻拦的前台小哥,见到浑身裹着肉眼可见的杀气的秋宫月,竟被吓得脸色发白,一声不吭。
秋宫月来到旅馆外,骑上骑行车,正准备回家去跟许诚拼命时,手机忽然又响起来了。
她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接通,充满杀意道:“现在来道歉也晚了,我要把你的脑袋切下来塞进厕所里冲走,你死定了。”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一个低沉的中年嗓音响起:“你要切谁的脑袋?”
这声音听着耳熟。
秋宫月一脸惊愕,将手机拿到面前一看,是荒川文泰。
她的脸迅速变为冷静:“荒川教官,我正在扮演一个被丈夫出轨的妻子,有些入神了,你有事吗?”
荒川文泰:“……”
哪个被绿的人妻跟你一样动不动要切人脑袋,你当我傻子吗?
不过荒川文泰也没有计较这个,而是问道:“那个爸……那个家伙最近有没有跟你联络。”
秋宫月疑惑道:“哪个家伙?”
“那个杀手代号叫做父亲的家伙。”
荒川文泰没好气的说道,当初负责登记代号的工作人员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同意让他取这样一个代号。
秋宫月心里一惊,不知道荒川文泰为何要问起这件事。
她冷静道:“没有,他神出鬼没,我没有他的号码。”
荒川文泰不置可否:“想办法联络他,还有,我交给你那个寻找八尺琼勾玉的任务暂且搁置,尽快回来,有另外的任务交给你。”
“我明白了,明天就回去。”
挂断通话,秋宫月盯着手机,不知道荒川文泰为什么突然要找许诚。
想起许诚,秋宫月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又冒出来。
她骑上自行车准备出发,结果手机又响起来了。
这一次她仔细看了看来电,然后才接听:“吉水,分部里有什么情况吗?”
打来电话的是八司吉水,上次秋宫月回分部的时候,就要求八司吉水跟自己保持联络,分部有什么情况就随时通知她。
“新月姐。”
八司吉水的声音压得很低,显得鬼鬼祟祟:“确实有些奇怪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