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姜辰在路边吃了一碗面条后,缓缓向着朝天观走去。
经过一天的时间发酵,姜辰和白莲坛主冲突的消息以极快速度扩散开来,广州城里很多人都知道了姜辰要去挑战九宫真人。这些人早早就来到朝天观,等着看热闹。
当姜辰走到朝天观外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朝天观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挤满了人,就连路边的树叉上都坐了好些人。
有些小摊贩嗅到了商机,在路旁摆摊,吆喝着售卖着各种零食、饮料、小吃。
更有赌场的人在那开盘口,赌姜辰和九宫真人这次战斗的胜负,一群人围着下注。
场面热闹喧嚣、嘈杂纷乱,就如同集市一般。
姜辰看着眼前的场面也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为了破除封建迷信而发起的挑战,最后成了大家的狂欢。
手上带着巧劲,推开拥挤的人群,一步一步走向朝天观大门。
当姜辰穿过人潮,来到朝天观门前的时候,就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一大群白莲教的教众,一个个穿着白衣白帽,神色肃然。
姜辰站定之后,运转内力提高音量,朗声说道:
“辰时已到,九宫真人何在?”
宏亮的声音陡然响彻全场,震得姜辰周围的人耳膜嗡嗡作响,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场内嘈杂的声音瞬间被姜辰的话语声压下。
周边的看客们也都安静下来,伸长脖子看向朝天观的方向,等待着九宫真人的现身。
半响后,朝天观内传来一声唱诺。
“九宫真人到!”
伴随着几道呼啸破空之声,一张又一张八仙桌从朝天观里飞了出来,在大门前堆叠在一起,形成一座简易的高台法坛。
众多白莲教的教徒们纷纷跪了下来,齐声高呼:
“恭迎南天门大师父,九宫真人现身。”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朝天观内飞出,身法飞快,在教徒们的肩膀上接连踩过,脚不落地,最后倏然一跃,高高跳起,稳稳落在了那八仙桌垒成的高台之上,正是九宫真人。
就见他头戴白色莲花冠,身披白色披风,穿着画满符文的白色肚兜,手捏法诀,一副神仙中人做派。
一众白莲教徒们看到九宫真人,又是一阵高呼:
“手抱日月掌星辰,掌握雷电顶天地。”
不得不说,单论出场方式,九宫真人完爆姜辰。
至少在周围看客的眼中,他非同一般的出场一下就立起了逼格,显得不落俗流。
九宫真人端坐在法坛之上,视线垂落,居高临下看着姜辰凛然说道:
“无生老母亲传行教弟子九宫,于朝天观设法坛一座,替天行道,降妖除魔。姜辰,你昨日坏我教法坛,打伤我教弟子,已犯下大错,死后必将堕入十八层地狱,现在跪下诚心忏悔还来得及。”
左右护法和那十个教内好手一夜未归,九宫当然知道事情出了纰漏,也派人去调查了,可是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找到护法和姜辰的踪迹。
面对姜辰的挑战,他也是不得不站出来。
九宫借助宗教迷信之法,把自己打塑造成神仙中人,效果确实很好,短时间内就让白莲教的势力扩散到整个省城,但这种方法有利就有弊。
他竖立了神圣的人设,行为就要被这个人设限制,面对挑战的时候绝不能逃跑,不然的话白莲教的声势就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姜辰看到九宫出现后心中一定,只要对方没跑就好,昨天白莲教派杀手夜袭的事情,今天势必要做个了结。
他神色平静地看着九宫,说道:
“好说好说,只要今天你能够打败我,你说什么我都照办。如果做不到的话,还是趁早解散白莲教,不要再装神弄鬼了。”
“不知悔改。”
九宫真人眸光一闪,脸上不悲不喜、神情莫测,幽幽说道:
“既然你执意要挑战本座,我给你这个机会,上法坛来吧。”
“好。”
姜辰应了一声,脚下一蹬,身形跃起两三米高,在法坛第三层的八仙桌上一踩,借力再次拔升而上,向法坛顶层跃去。
眼见姜辰就要跳上顶层的八仙桌,九宫真人猛然一动,右腿如长棍横扫而出,要趁姜辰无处借力的时机,将他踢下法坛。
不得不说九宫真人挑选的出手时机,极为精妙。姜辰身在半空、无处可躲,面对九宫真人踢来的一脚,极为吃亏。
姜辰面色不变,抬起脚迎上九宫真人的腿法。
在两人的腿脚碰撞的瞬间,姜辰脚上劲力变化流转,先是以虚招化去九宫腿上的劲力,然后以一股粘劲缠住九宫真人的腿,一带一转,身形借力斜着翻转一圈,最终还是稳稳站在了桌角之上。
地上的白莲教徒见九宫真人出手,高声齐呼:
“大师父神威无敌!”
“大师父降妖除魔神鬼惊。”
九宫真人眼见突袭的一招没能把姜辰踢下法坛,眸光一闪,趁着姜辰脚下刚刚站稳的时机,根本不给姜辰喘息的机会,立刻又发起了攻势。
他左脚微转,鞋底和桌面摩擦发出嗤的一声响,随后拧腰转胯,右脚提膝,随着一连串的动作身上的力量层层递进,凝聚于右腿之下,猛地弹踢而去,迅如雷霆。
啪!
劲力迸发之下,空中传出一声脆响。
“跟我比腿法!”
姜辰只是嗤笑一声,同样抬腿踢出一脚,以硬碰硬,迎上了九宫真人的腿法。
嘭!
两条腿在空中一碰,强大的劲力对撞到一起,爆发出沉闷的爆响。
九宫真人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感觉姜辰的腿就如坚硬无比的铁柱一般,还蕴含着至刚至强的劲力。
仅仅一次碰撞,自己的腿骨竟然就有种要断裂开来的感觉,剧痛钻心。
要知道,他修炼过白莲教的横练功法,早已刀枪不入,筋骨坚韧无比,不知多久没体会过这种痛楚了。
‘好硬的腿……好强的腿法!’
九宫真人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心中惊骇,面色阴晴不定,正思索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就听姜辰低喝一声:
“再来!”
轰!
劲风轰鸣间,姜辰又是一记腿刚猛无比的腿法横扫而来。
九宫已经体会过姜辰腿法的厉害,不敢硬抗,忙抽出腰间浮尘,对着姜辰的腿抽打而去。
“金刚大劈手!”
那浮尘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在九宫发劲一甩之下就如铁鞭似的,发出凄厉的尖啸之声,声威极为惊人。
浮尘和姜辰的小腿在空中狠狠碰撞到一起。
嘭!
姜辰的裤腿瞬间就被浮尘抽成碎布片,不过他的腿却没有一点伤痕。
于此同时,一股狂暴劲力如惊涛骇浪般陡然迸发开,九宫只觉得右手一麻,浮尘被踢地高高扬起,险些脱手而出。
姜辰踢开浮尘之后,丝毫没有停歇,立刻顺势又是一腿踢出。
轰!
刚猛的劲力破空,直袭九宫腰侧。
两人脚下就一张八仙桌,空间极其有限,面对姜辰这一腿,九宫真人根本无处可躲,只能施展腿法招架格挡。
嘭!
两腿碰撞,九宫真人的身形猛然一颤,只觉右腿剧痛不已,好似被千斤巨锤砸中一般,一身强横的横练竟没多少效果。
都说功夫高一线,就是高得没边了。
姜辰无论是横练硬功还是腿法都在九宫之上,两人正面交手不过两三招,九宫立刻就落入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