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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浑浊的眼睛之中,闪过些许的慌乱之意、这番话,让他心中不知思索了多久的谋算,尽数落了一个空。
沉默良久,阿威脸上的恼怒之意突然消散了一个干净,取而代之的,则是莫名的讥讽之意,甚至连同神情也变得玩味起来。
张口道。
“表姨夫,您说的可是真的;当着这些乡绅宗老的面,要将我阿威驱逐出任家?”
“当…当真又如何,不当真又如何?”
望着任发眼底的寒光,那任珠珠父亲心底不由地咯噔一声,但是这个时候弱了声势,不正丧失了自己的威严吗?
“当真,我阿威自然要感谢于你;若是不当真……”阿威突然冷笑了起来,自己这个表少爷的身份,不要也罢。
表少爷?!
在这个所谓的老爷面前,还不是如猫狗一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去休,去休!
何故留此?
少了一份限制,他心底的唯一一丝阻碍便会登时消散,对于其之后的修炼,也是大有裨益。
“……表姨夫,我阿威当不得任家的人自称,烦请您,将我自那任家驱逐出去!”
见得任发神情僵硬,阿威躬身而立,随即拜道。
一拜!
两拜!
三拜!
这三拜,引得任发一张老脸分外狰狞;拜人用三拜,这是将自己当成那灵牌神位了不成,念及此处,其眼底中闪过寸寸阴毒之意。
拂袖而去。
“随你便!”
“以后,莫说你是我任家之人!”沙土翻飞,又一个新的坟丘落于那祖坟中央,由于是那新土的模样,使得其分外扎眼。
随着任发连同任珠珠父亲的离去,那一众刚才还面露恭敬之意的家丁丫鬟神色都变得鄙夷了起来。
扫视而去。
面露骄横之色,继而跟随在两位“老爷”身后大步离去;那般模样,颇像是一个克敌凯旋的将军,眼高于顶,不可一世。
“师父,怎么办?”
望着那一众身影离去的背影,风莫惊神色一肃,面露阴冷之色。
有这阵法的存在,对于这方圆几里的村落镇子都是一场莫名的灾难、若是让其一直收敛下去,那么这方圆几里,会变换为那不毛之地。
白骨遍地,怨魂凌空。
可怖,可悲!
“破了它,这阵法绝不能留,留下就是一个祸害;这些富家门户都是应用这些手段所发迹起来的不成?”
一旁的麻麻面色同样难看,跟一旁的九叔有的一比。
两人知晓,这飞龙升天阵,危害到底有多大。
典型的损人利己之事;为了一家富贵,不知有多少家因为任家的富贵,从而家破人亡,死于绝户。
“师父,您怎么看?”
没有理会麻麻地那“嫉恶如仇”一般的神情,风莫惊再次将目光放置于九叔身上,等候着他的吩咐。
半晌,九叔才堪堪开口道。
“将周遭的风水之气封禁了就是,若是破了阵法,风水之气反噬,整个任家会顷刻间死无全尸。”
谷殭
九叔并不是慈悲。
慈悲之人,怎么可能会当的鬼见愁这般称呼?
他心底,有着别样的思量。
没了周遭的风水之气加持补充,任家很快会自那繁荣昌盛的状态下快速衰败,直变换为那原先的模样。
这比之让任家死无全尸,又有什么区别?
抬手间破了眼前的飞龙升天阵简单,顷刻间让任家满门具亡也简单;但随着任家的湮灭,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会因此受到影响,从而绝了活计。
这才是九叔心中所思量的。
听着九叔的吩咐,风莫惊身形快速掠出,直挺挺地落于那飞龙升天阵周遭,抬脚踩踏而下,周遭迸发出了如同蛛网般的裂缝。
“噗嗤!”
好似物体撕裂的声音响彻。
随着那寸寸裂缝的浮现,十几道泛着幽光的黑色小旗帜破开上端的土层,继而凌于半空,其上弥漫着丝丝弥漫的风水之气。
“咻!”
风莫惊手臂快速摆动。
只见几张黄符咒腾空而起,仿佛就是根根钢针,直挺挺地缠绕在那旗帜之上;几乎在刹那间,那旗帜之上的风水之气尽数飘散了一个干净。
“落!”
轻叱之声响彻。
那凌空而立的小旗帜尽数砸落,重新落于土层之中,隐匿去了身影;有些这些符咒的镇压,眼前的阵法有名无实。
哪怕其本质霸道无比,也会因为从而无法向着周遭收敛旁人祖坟中的风水之气、换句话说,九叔还是存匿了几分的善念。
如若换做风莫惊,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那阵法直接湮灭。
失去了风水之气的庇佑,不知有多少的人家门户因为他们的一己私欲从而变成了绝户;让其就此家破人亡,又当如何?
“……麻麻地,带上你的徒弟,我们走!”
望着那被风莫惊硬生生封禁的阵法,九叔脸上冷冽的神色这才逐渐收敛几分,不过那般铁青之色,却是越发变得浓郁。
人性,怎么可能如此之恶?!
听着九叔这仿佛“命令”一般的声音,麻麻地张了张嘴,本欲开口争辩,但望着其那般铁青的脸色,还是将这个危险的念头给抛到了脑后。
几人转身欲离,“师兄,我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不将这个害人的东西给破了?”阿威快步上前,低声开口询问道。
风莫惊神情略微松弛,“破了眼前这个阵法容易,但之后怎么办?”
“阿威,任家掌握有多少的生意?!”
听着这般询问,阿威虽然隐隐有些疑惑,但其还是思考片刻,继而开口道。
“光是铺子就有几百个、更不要说是商行,车队;除此之外便是成百上千亩的水田!
师兄,这些生意跟那个阵法又有什么关系?”
风莫惊未曾开口,只是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继而将那双眸子落于一旁若有所思的文才身上。
良久,其这才堪堪出声道。
“阿威,若是让任家就此绝灭!”
“那么那些依靠给任家做短工的人怎么办,但那时,死的就不仅仅只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这才是师父连同师兄生出顾虑的原因,杀一个人不难,难的是救下一群人,哪怕只是暂时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