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林不逞多让,若不是善善手持画卷,他恨不得有多远走多远。
当真是晦气之极!
“善善。”
乔山林欲言又止,“……成型的胚胎也能烧成骨灰吗?”
乔善:?
她像是很了解这方面的样子吗?
她只是说出了看到的而已。
“聚财摆件山水画沾染了晦气,画中水流的方向又不朝向屋外,以至于晦气蔓延,刚开始时略有倒霉,随着时间的流逝,整片空间都会被污染,最后导致一发不可收拾。”
乔善把事情的严重性给他讲清楚,“不伤身、不伤人,只会让你破财。”
昨晚被仙人跳也是一个道理。
“要么就是你破产,要么就是你搬出这间屋子,不过就算搬出去了,你也会走很长一段时间的霉运。”
曲杰越听越心塞,他生无可恋。
万万没想到,家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龌龊事,最后他吞咽一口口水,眉眼充满了希冀,“乔善,你能解决的,对吧?”
“你别急,还有别的问题呢。”
曲杰:?
热么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还有哪里?”他忍耐了好久。
“这富贵竹也被换过,你有印象吗?”乔善的语气很笃定,“一般来说,家里的财位不可以受压且不能有杂物堆积,应保持干净整洁,但这富贵竹的土里,同样埋了那孩子剩下的骨灰。”
曲杰一想到前几天他还给富贵竹浇水,他的腹部如翻江倒海搅起来,他飞奔去厕所狂吐。
这谁能想得到呢?
他昨晚喝了酒,没吃什么东西,早上又心急火燎去找乔善,这会儿直接吐的整个人脸色惨白。
“它的作用和山水画一样,只让你破财。”
“迅速破财。”
曲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他颓然地叹了口气,这先后两遭,彻底磨平了他的意志,“还有吗?”
“没了。”
乔善说完后,才开始说解决之法,她态度虔诚地把纸张叠起来。
乔山林看得心惊肉跳。
就见乔善把纸塞到了富贵竹的土里,“找个寺庙,念上三天经,然后把富贵竹带回来即可。”
曲杰:!
“什么?还要带回来?”他表现出百般的不情愿,“不带行不行?”
乔善没好气道,“是你的孩子哎,给他超度一下无可厚非吧。不带回来也行,但是受过经文洗礼的富贵竹更旺你。”
虽然乔善觉得他的品行有一定的问题,但她也不会虚瞒。
曲杰坚决地摇头。
再旺他,他也不会把富贵竹带回家。
纯纯给自己找不痛快。
“好了,你的麻烦我都给出了妥善的处理意见,我先走了。”
乔善挥手告别。
曲杰再三挽留她,“等等,我不敢碰这盆富贵竹,你能帮我把它搬到车上吗?”
乔善相当热心,“没问题,多抄五遍道德经。”
曲杰:“……”
他忽然也不是那么怕了。
乔善看出了他的迟疑,“不用了是吧?”
曲杰觉得乔善简直就是混世女魔头,他既感谢她、又莫名有些杵她。
他摇头,“我抄我抄我抄。”
乔山林有心想帮乔善代劳,但实际上,他真的很慌,直到乔善把富贵竹搬到了后备箱,他连忙带着乔善去洗了手。
曲杰看着父女俩温馨和谐的模样,略微有些惆怅。
亏他之前还嘲笑乔山林的洁身自好,调笑乔山林耙耳朵,他这场祸事,可不就是从风月场所中闹出来的?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也想本本分分过日子。
洗完手后,乔山林带着乔善离开。
“善善,你说会是谁做的呢?”乔山林百思不得其解。
曲杰的老婆出了名的温婉贤惠,他的一双儿女都不在国内,难不成是那连三儿都算不上的女人?
乔善瞪圆眼睛,“爸,你好笨哦,他心里肯定有了猜测,才没问我的啊。”
如果那三儿想要钱,她大可以把孩子生下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嘛。
没必要让孩子死后都不得安生。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乔山林唏嘘不已。
就听乔善一本正经道,“爸,妻贤夫祸少,所以呢,你就要更加宠妈妈,你的生活就会更幸福哦!”
乔山林:!
他瞬间嚷嚷道,“还要怎么宠?都快宠到天上去了!我就没见过比她……”
卓婉站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他。
距离远,她并没有听清乔山林说什么。
乔山林飞快迎上去,“没见过比她更漂亮、更温柔的女人了。”
乔善胳膊上浮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妈耶,好肉麻!
感慨完,她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
乔山林和乔善离开后,曲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
他甚至都没有去寻找证据,直接一个电话打给章萍萍,“为什么?”
他就站在车后,盯着那盆富贵竹。
这富贵竹是章萍萍买的,她说,希望家里能够永远富贵。
可现在是她亲手打破她的期许。
曲杰扪心自问,这些年他除了必要的应酬,几乎不会乱来,尊敬妻子,努力挣钱,可换来的是什么?
就因为他犯过几次男人都会犯的错吗?
章萍萍不躲不避,大大方方地承认,“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甚至没有一丝的内疚与心虚。
“我问你为什么?我要是破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章萍萍沉重的语气里满是疲惫,“咱们离婚吧,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钱的确无所不能,但它也有买不到的东西。”
“你创业之初,浑身上下不超过一百块钱,但你还会花五块钱给我买朵玫瑰花,那是我收过的最好看、最热烈的玫瑰花。我喜欢的不是玫瑰花,而是满眼都是我的你啊。”
曲杰只觉得匪夷所思,“可没有钱,咱能过好日子吗?我为了应酬,多次喝到胃出血,为的不还是咱这个家吗?”
“有些时候,假装清高,大家容不下你。”
曲杰这会儿又想到了乔山林。
刚认识他时,他真的觉得乔山林蛮傻蛮愣,但心底深处,其实还有一丝丝的佩服。
因为乔山林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
曲杰有些羞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那孩子呢?逢场作戏有人逼你脱.裤.子吗?”
这是压死章萍萍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些年她一直维持着善解人意的角色,可实际上她会吃醋,她会伤心。
归根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希望被爱的小女人。
网络上经常有段子,“丈夫不回家,每月给我三十万零花,我能给小三伺候坐月子。”
但实际上呢?
各中滋味,真是谁受谁知道。
“我本来是期盼着你破产后,能回想起我们往日的点滴,可你刚刚那番话让我意识到,你就算真的一穷二白,也永远回不去了。曲杰,离婚吧,放过我,我也放过你。”
总有人说她年纪大,不应该闹腾。
可孩子们都长大且出国了,她也该为自己活一次。
曲杰哑口无言。
“我不同意。”
章萍萍惨淡一笑,“不同意又能怎样?你害不害怕我再次害你?”
曲杰直接被一句话掐住命脉。
他眼眶有些酸,随意地揉了揉,“我让律师清点一下财产。”
章萍萍挂断了电话。
曲杰无端生出了落寞之情,他感觉最重要的东西忽然就消失了。
他有些惶恐,又有些害怕。
不知不觉,曲杰再次走到了乔山林的家门口。
一家六口人,其乐融融。
乔英俊、乔潇洒、孔哲正在开黑玩游戏,卓婉在看电视,对言情剧毫不感兴趣的乔山林,正苦大仇深地盯着女主角的脸,“还没你好看呢。”
卓婉含羞地推了他一把。
至于乔善,则跟一男人在嘀咕什么。
曲杰眼里再度露出了羡慕的光芒,他忽然想起,这一幕就是他年轻时最盼望的场景。
可不知从何开始,他的初心就变了。
既熟悉又陌生。
乔善是第一个看见曲杰的,她轻轻推搡了卓峰一把,“进来怎么不关门啊?”
卓峰一拍脑袋,“哎哟喂忘了。”
乔山林听到甥舅俩的动静,转头看向门口,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这曲杰来的太是时候了,这劳什子电视剧,他真是一秒钟都看不下去啊!
卓峰还在向乔善打听许观主的行踪,“善善,昨晚你不是答应了吗?许观主人呢?”
乔善:?
她明白了,敢情信不过她。
“舅舅,师父和戚大师在古街坐镇呢,有什么事你先和我说,我处理不了,他们自然会出面的。”
卓峰失望极了。
但转念一想,乔善说的不无道理。
他认真地开口,“善善,你了解种生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