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佳把刚才对卓婉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乔善拨弄着悦悦的羊角辫,闻言，停下了玩闹的手，认认真真地打量了悦悦一眼。
小姑娘奶里奶气，眼睛水汪汪。
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张阿姨,你听说过泛灵心理吗？”
乔善见她满头雾水,认真地给她科普,“三四岁的孩子普遍处于对外界认知模糊的时期。”
“人呢,对未知的事物会充满疑惑,并企图用有限的知识去解释它。”
“孩子也是一样，可幼龄注定了她们对外界事物缺乏认知,甚至可以把不认识的事物当成她认识的生命体。”
张佳：！
她相当震惊。
“可是,我听悦悦说有人影经过。”
乔善并没有否认，“相信我,她身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窗外摇曳的树影、或是路过动物的残影,都有可能泛灵化。”
毕竟孩子的想象天马行空。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孩子总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这一现象。
张佳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就听乔善继续问，“最近她有去过墓地之类的地方吗？”
张佳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但三个月前,回老家祭过祖。”
这么一说，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孩子的异状可不就是那会儿出现的？！
“那就对了！祭祀嘛,沉重压抑的气氛很有可能给悦悦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一旦记忆根深蒂固,思维就会陷入联想。”
“所以张阿姨,你放心好了,她真的没什么事。”
张佳被成功说服了,她抿了抿唇，略有些不好意思，“那该怎么办？”
向一个孩子询问该怎么照顾更小的孩子，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靠谱。
问的也有些尴尬。
乔善给出合理的建议，“不要让她沉溺于幻想，多接触现实，这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张佳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这是年初一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
“姐姐，送你一朵花。”
悦悦趁着两人聊天时，用纸巾叠了一朵花，羞赧地递给乔善。
张佳佯装伤心，她委屈地问，“妈妈没有吗？”
悦悦又飞速地叠了一朵送给妈妈。
乔善提醒她，“要送两朵哦。”
悦悦抬起脑袋，满脸困惑不解，“姐姐，为什么？”
“因为妈妈肚子里有弟弟哦。”
张佳：？
张佳：！
她瞠目啧舌地看着乔善。
明明乔善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但合起来，就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乔善。”
张佳一直觉得独生子女孤单，也想让悦悦有个伴，可早些年她生产伤了身体，怀孕的几率非常低。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不去想这些。
乔善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说的都是真的哦。”
就算没有她的提醒，过几天对方也会发现。
“真的，真的。”张佳激动地语无伦次，“那，那，那我先走了，乔善，谢谢你。”
说完，她牵着悦悦，喜气洋洋地离开。
卓婉端着汤圆回到客厅，发现张佳没了踪影，她忍不住问，“人呢？”
乔善吸溜一口，吞了一个汤圆，烫得她呲牙咧嘴的。
卓婉简直没眼看，“慢点，慢点，没人和你抢。”
乔善听话地细嚼慢咽，同时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讲了讲。
卓婉就像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有这说法呢！”
吃惊的同时，她暗自松了口气。
乔善吃完最后一个汤圆，还把清汤都喝干净了，然后，她飞速地上楼。
卓婉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乔善又风风火火地下楼，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绒盒。
“妈，我送你的新年礼物哦。”
不得不说，卓婉被惊喜到了。
虽然两个儿子都挺孝顺，可男生嘛，天生比女生少了细腻的情感。
她乐呵呵地打开盒子。
秀气的羊脂玉手镯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下，透着若有若无的粉，既不媚俗，也不寡淡。
乔善见她眼里淌着喜悦与笑意，哪能不知道妈妈非常喜欢，她连忙给妈妈带上，“真好看。”
乔山林下楼时，卓婉完全控制不住炫耀之心，“看，善善送的。”
乔山林：？
乔山林：！
他幽怨地看着乔善。
乔善可不敢厚此薄彼，反手掏出了一条造型别致的腾云链，含金量999.9%。
乔山林心里瞬间舒坦，二话不说立刻换下半年前善善送的另一条粗金链。
他得意地冲着卓婉挑眉，。
卓婉见他傻不愣登的模样，直叹气。
当又有邻居、朋友上门来拜年时，乔山林总是摸着脖子里的腾云链，卓婉总是低调摸着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
只要对方一问，他们就会把乔善夸上天，同时收获一堆羡慕嫉妒的眼神。
乔善：“……”
也不知道是谁教育她不能形成攀比之心！
说好的以身作则呢！
中午时分，孔哲和乔潇洒先后起床，乔英俊也风尘仆仆地赶回家。
当得知自己多了一个弟弟后，他倒也没觉得别扭。
毕竟孔哲小时候也是跟在他屁股后头长大的。
*
大年初一，乔善跟家人吃了团圆饭，晚上，和哥哥弟弟们一道去看了场贺岁片。
大年初二到大年初七，她一直跟在家人的身后不停地拜年。
这种新奇而又热闹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大年初八，乔家人一致决定在乔善上学前，正正经经旅游。
乔英俊：！
他不由得想起了在故宫和长城被乔善“遛着玩儿”的经历。
然后打心眼儿里地建议道，“既然是旅游，以放松为主，咱找个海边，吹吹海风，烧烧烤，有精力了冲冲浪，你们觉得怎么样？”
乔潇洒表示不赞同，“咱们出国玩儿吧，我带大家去滑雪，正好爸妈还没玩过呢。”
他拼命地怂恿乔善，“滑雪可好玩了，善善你不想尝试一下吗？”
乔英俊：“……”
他家妹子精力旺盛堪比哈士奇。
想到满场疯玩的场景，他脑壳都痛了。
“还有人有建议吗？没有就投票。”
许观主也在乔家。
这个年，他吃胖了不少，原本矍铄的脸庞愣是胖了两圈。
听到建议，他兴冲冲地参与投票，“滑雪吧。”
乔山林和卓婉互相对视了一眼。
乔山林怕热，最讨厌夏天，最讨厌出汗，他毫不犹豫地选了滑雪。
卓婉则是想着和儿子近距离交流下，也选了滑雪。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乔善脸上。
乔善：！
滑雪已经压倒性胜利，她投票与否，完全不影响最后的决定啊！
就离谱。
正要说话时，乔善的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显示戚大师。
乔善在除夕夜和大年初一时，分别给戚大师发了两次微信祝福，但他并没有回。
心里一直还怪惦记的。
接通电话后，她连忙打招呼。
“善善，新年快乐。”
乔善：！
这祝福是不是太晚了！
总有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
乔善脑海中刚浮出这个想法，就听戚大师道，“你有空吗？”
“有。”
“我这儿有件麻烦事，能不能帮我跑个腿？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
乔善和戚大师关系匪浅，一口就答应下来，然后她多嘴问了一句，“您是有什么急事跑不开吗？”
戚大师正和驴友们在长白山一脉游玩。
说好了要玩个尽兴，突然离开怕扫大家的兴。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和乔善说的，“嗯，还要耽误三五天。”
乔善盘算了一下，三五天并不影响家庭旅游，“到底什么事？”
“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徒弟。”
戚大师的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他接了单业务，结果发现，水平不够，根本处理不了。这不，我想让你去帮帮他，帮不了也没事，拖几天等我回来就行。”
“就在海城，离苏城两个小时的车程，来去都很方便。”
戚大师一口气说完，“善善，具体情况我让他加你微信说，谢谢了啊！”
说完后，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乔善：“……”
好家伙，但凡对外人说话有这么快的语速，也不至于轻微社恐啊！
她耸了耸肩，对着家人无奈道，“看来旅游计划要往后拖延几天了。”
乔山林一锤定音，“咱全家都去海城！”
海城作为国际化大城市，纸醉金迷向来是它的别称。
全家吃吃逛逛，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等乔善忙完，就可以直接从海城出发。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乔山林负责订房，其他人则一窝蜂地散了，开开心心地回房收拾行李。
至于乔善，则是默默点开了微信，最底下的联系人一列多出了个小红点。
她点开。
［深秋的太阳］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头像就是深秋的太阳。
乔善连忙点通过。
深秋的太阳：乔大师，您好，我师父应该和您提起过我的情况吧？
乔善琢磨了一下，既然他是戚大师的徒弟，迟早要加入三善观的，得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乔善：说过。
乔善：猫咪微笑.jpg
深秋的太阳：？
深秋的太阳：［截图］冒昧问一下，朋友圈这张自拍是你本人吗？
乔善有些疑惑，这敬称也一下从您到了你。
乔善：是的。
深秋的太阳：抱歉，我加错人了，实在不好意思。
乔善发了个问号过去，实在没弄明白自拍和加错人有什么关系。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并附着一道灰色的系统提示消息：深秋的太阳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
乔善彻底懵了。
然后她认真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回答，更懵了。
至于导.火.索自拍，乔善左看右看，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一枚，完全没问题啊？！
真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