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哲眼部感染就医,贯穿了旧年与新年。
回家已是凌晨一点半，联欢晚会早已结束。
孔哲更内疚了，他连连道歉，“干爸、干妈,我真不是有意的。”
在乔山林和卓婉的强烈要求下,他腼腆地改了口。
卓婉拉着他的手,去沙发上坐下,然后给他喷药,她只说了一句，“别想太多。”
大家都欢迎孔哲的到来。
卓婉喷完药,乔善便和孔哲直奔房间。
整个乔家,孔哲最亲近的人就是乔善了，两人独处时,他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善善,我爸妈真的不在了吗？”
怎么可能不想呢？
乔善知道他心里难过，但也不愿意欺骗他,“是真的，或许他们已经出生了。反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
“而且,我爸妈就是你干爸干妈，命里有缘。你要听我妈的,别想太多。”
不得不说，经此一遭,孔哲的情绪逐渐恢复了平稳。
他既感激又感动。
“善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他郑重其事。
乔善睨他一眼,目光中透着满满的怀疑,“我怎么觉得，正好应该反过来呢。”
那小胳膊小腿都不够他一顿揍的。
孔哲：“……”
难得煽情一下，还泼冷水，他好憋屈。
他委屈地应了一声。
就在两人互怼时，卓婉来了，她手里拿着两个红包，一个给乔善，另一个给孔哲，不多不少，一人一万。
她本来只想给三千的，就怕孔哲缺钱不好意思说，借着压岁钱的由头给他一些生活费。
男孩子嘛，还是有点钱在身上比较好。
至于善善么，给多少钱都一样。
“新年快乐！”
卓婉给完压岁钱，又送了一句祝福，便回房睡觉了。
她走后没多久，乔潇洒鬼鬼祟祟地从门外探出头。
乔善和孔哲正在数钱，两人一人一沓人民币惊呆了乔潇洒。
乔潇洒：！
“卧……”惊到国粹都没有说完。
虽然乔家比较富裕，但超市扩张的快，流动资金真的很少。所以乔英俊和乔潇洒都没有养成奢靡之气。
零花钱说少不少，但说多也绝对算不上多。
他拿出自己的三千，悲伤地表示，“我好嫉妒。”
说好的一视同仁呢！说好的不偏心呢！
乔善看着二哥凄凄惨惨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她想了想，“我把红包分你一半吧。”
妈给的红包她舍不得分，只想攒着，她格外认真的表示，“其他的红包也不少呢。”
乔潇洒有小金库，刚刚那话只是调侃，但看着妹妹可爱的模样，不仅起了逗弄之心，“真的吗？”
乔善拿起手机，“真的，刚刚去医院了，还没来得及点红包，哥哥你自己看着分吧。”
乔潇洒：？
难道有很多人给善善发红包？
乔潇洒接过手机，左下角的小图标上，有个鲜红的99+。
他从上往下翻。
客户A：转账1888。
客户A：新年佳节来到了，送上问候和祝福，祝你开心又如意，幸福快乐又甜蜜。
乔潇洒一激灵，着实被油到了。
客户B：转账8888。（备注:新年快乐！）
与客户B的上一条微信聊天记录，是去年过年，去年转账6666。
乔潇洒：？
他又想爆粗口了。
这年头的客户都这么有钱吗？
客户C：转账888。
客户C：乔善您好，请问许观主最近有空吗？我有些生活上的困扰想叨扰他一下。
乔潇洒继续往下翻。
最小的红包是66，最大的红包是18888。
这特么过一次年就能发家致富啊！！
“善善，你的客户也太有钱了！”他第n+1
次感慨。
乔潇洒说话的同时，围观的孔哲也有些瞠目结舌。
他看着刚点开的0.17毛拼手气红包，逐渐开始怀疑人生。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离谱。
乔善笑了笑，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有红包的消息呀，还有更多是只发了祝福语的呢。”
每到新年，看到短信和微信，她就会感到由衷的幸福和快乐。
乔潇洒一想果然是这样，他终于冷静了一些。
等他工作了，他一定要扳回一局。
这边乔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另一边乔江海正在老宅里，一个人喝着酒，吃着花生米，冷清的度过这本该阖家欢聚的一晚。
他没地方住，也不想住酒店，深思熟虑后便回了老宅。
反正有车，去哪儿都方便。
窗外的烟花、爆竹声不绝如缕，他感觉尤为孤单。
明明去年还是一家四口，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了。
乔江海点开朋友圈，绝大部分都在欢度新年。
然后他刷到了乔山林的动态，字里行间的喜悦和幸福，他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得到。
他又嫉妒、又羡慕。
最后，酒壮怂人胆，他忍不住给乔宇打了电话。
他哭着求原谅。
“爸爸真的知道错了，你去打听打听，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赌过，我知道你和你妈妈、妹妹还有联系，你能不能告诉她们，我真的很想她们，我保证洗心革面，重头做人，好不好？”
乔宇心头一软。
他和乔娇娇不同，乔娇娇对乔江海的恨是深入骨髓的，但他并没有。
“爸。”乔宇也有些动容和哽咽，“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保证我发誓，我再去赌，我就剁手。”
乔江海仍有赌瘾，但已经没那么大劲头。
“爸，我给你转笔钱，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乔宇挂断电话，先给乔江海转了账，犹豫再三后，从阳台回到了客厅。
离开了乔江海后，妈妈和妹妹的状态有显著的提升。
他张了张嘴，有心想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最后，他决定先把这个年度过了再说。
乔娇娇这个年过得很开心，虽然现实与她想象的有些偏差，但总算拨乱反正，一点一点回归正轨。
她还小，只要让妈妈成为优秀的设计师，开创自己的品牌，让哥哥成为家喻户晓的男星，她依然很好。
“娇娇，你在想什么？”乔宇问。
乔娇娇露出一抹笑意，“哥你的新剧本很不错。”
提到剧本，乔宇不禁感慨自己的好运气。
他不善于炫耀，只笑了笑，不说话了。
*
虽然熬了大夜，但年初一乔善依旧醒的很早。
事实上她真的太太太太太亢奋了。
往年的年初一，她都是和老许待在道观里，枯燥且乏味。
乔善下楼时发现妈妈正在煮汤圆，她连忙凑了过去，“什么馅儿的？”
卓婉化了个淡妆，淡眉如黛，应景还换了身新衣服，美貌惊人。
听到乔善的话，她道，“黑芝麻、榴莲、红豆沙、酸奶馅……”
一口气报了十多种。
乔善：！
只吃过黑芝麻和红豆沙的她惊呆了。
原来汤圆都能有这么多馅吗？
“我都想试试。”
包括乔山林在内，大家都在补眠，卓婉只煮了自己的汤圆，见乔善要求，她干脆给她来了一锅大杂烩。
虽然她私心觉得一定会串味。
十分钟后，乔善抱着一锅新鲜出炉的汤圆，吃得心满意足。
还没等她吃完，第一波上门拜访的客人就来了。
是小区邻居，就住在隔壁的隔壁。
她手里提着一兜进口水果，屁股后头还跟着一个四岁的小孩。
进门后她便和卓婉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从新年祝福到工作到生活再到孩子，最后话题引到了乔善身上。
“听说你家孩子有几分本事？”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半年多乔山林，一家闹出了不少事，多多少少有些耳闻。
都是成年人，卓婉一听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笑盈盈地不搭话。
邻居叫张佳，见卓婉的态度，不由得有些气馁，她硬着头皮委婉表达，“我家悦悦，这两三个月有些古怪，老是三更半夜在家见到鬼，吓得哇哇大哭。我就想着能不能帮个忙，看看这事儿咋弄？”
卓婉闻言，视线落在悦悦脸上。
自从出了陈曦那事儿，她是真不愿意再折腾善善。
万一又出了意外，她会懊悔终生的。
别人的孩子是宝，她的孩子也是宝。
“妈，我还想再吃一大碗！”
虽然是一锅大杂烩，但乔善真心觉得很好吃，尤其是那榴莲馅的，可真香啊。
“我要吃榴莲馅和水果馅的。”
卓婉：“……”
她想方设法想避开，善善倒好，直接撞了上来。
“行，妈给你去煮。”卓婉起身去向厨房。
没想到，乔善压根就没跟上来。
卓婉：“……”
她又折回了客厅，发现乔善正逗着人小孩玩。
卓婉想了想，不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多说什么，任劳任怨去煮汤圆了。
悦悦性格外向，乔善一逗她就咯吱咯吱笑，她扎着羊角辫，随着她身体晃动，辫子也来回的晃。
圆扑扑的小脸泛着红色的色泽，可爱极了。
张佳做了很久心理建设，她看着兴高采烈的悦悦，到底还是冒昧地开了口，“乔善，阿姨听说你们道观有很多服务是吗？”
“我可以找你帮忙吗？”
她只有一个女儿不出意外，这辈子也只会有一个女儿。
乔善看着她面露纠结与为难，不免有些好奇。
邻居面相很好。
夫妻恩爱，父母健康长寿，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一辈子也不会为钱所困，命里有一子一女，都非常出息。
怎么说呢？也算是个有福之人。
这种人向来心宽体胖，应该没什么烦恼。
“当然可以，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乔善回答地非常果断。
因为她总觉得张佳没什么事儿，所以连道德经都没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