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垂胜带着乔山林和乔善到家时,杨凤正在厨房忙碌。
她长相敦厚,眼底眉梢满是慈祥与幸福。
听闻动静,她双手在围裙上胡乱一擦,嘟囔抱怨,“真是见鬼了,电饭锅又失灵了。”
话音刚落,只见厨房的灯忽明忽暗闪烁,她耸肩无奈道,“山林不是认识个许观主吗?人请来了没?”
乔山林:!
“许观主忙,我女儿出面也是一样的。”乔山林怕归怕,但还是笑容满面地进了门。
杨凤一脸惊喜,她连忙去卧室准备红包,最后热情地塞到乔善手里。
“善善是吧,我和你孔叔叔早就想去看看你了,但奈何工作忙。阿姨给你切个瓜吃。”
乔善从善如流地接过红包。
指尖相碰时,冰凉的触感叫人心惊,“谢谢阿姨。”
乔山林看着善善脸上无懈可击的笑容,心头不由得唏嘘,善善的心理素质可比他强多了。
当爹的怎么能被女儿比下去!
他后背挺得笔直,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客厅里满地蓝白的气球,他有些错愕。
孔垂胜笑吟吟地给他解释,“今天是阿哲的生日。这些年,工作太忙,所以我们约定好,每年都要给他过生日。”
乔山林看着他脸上幸福期待的笑容,眼眶不由得酸涩起来。
老孔心中的执念大概就是给孔哲过生日吧。
哪怕已经死亡,仍铭记着约定。
孔垂胜压低声音叮嘱,“你可别当着杨凤的面说漏嘴,被她知道阿哲逃课去网吧,又得闹得天翻地覆。”
说话间,杨凤已经切好了瓜,她热情招呼,“来都来了,留下吃顿晚饭吧。”
“善善,看出古怪了没?”
乔善笑容满面地摇头,“应该是电路失灵了,所以电器才时灵时不灵的。”
孔垂胜夫妇的存在就是一切怪事的源头,但他们并不自知。
杨凤眼底流露出失望之色。
算了,等明天,再让老孔找个更靠谱的大师来。
她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准备晚饭。
孔垂胜带着乔山林一起布置孔哲的房间,书桌上摆着一套ps5,还有几本关于成长的书,他懊恼道,“早知道他逃课就不买游戏机了。”
说着,他又忧心忡忡,“阿哲怎么还没回来?”
乔山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警察保护你怕什么。来,趁着他还没回家,我帮你布置。”
*
曾国栋亲自把孔哲送回了家。
“虽然叔叔不知道你爸爸的执念是什么,但我猜测和你有关。见到你爸妈后,千万别提山体滑坡。”
他絮絮叨叨把乔善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孔哲置若罔闻。
他紧紧捏着门把手,却不敢开门。
他刚经历了噩耗,一晚没睡等待救援结果,此刻眼皮肿得根本睁不开,又困又涩。
可谓万念俱灰。
“叔叔,我真的还可以见到我爸妈吗?”
孔哲明知’活鬼’的言论是天方夜谭,但内心还是渴盼着。
曾国栋注视着他,有些心疼他,这一刻,略带秋意的风都是悲鸣的,他握拳在孔哲胸前轻轻锤了锤。
无声胜有声。
孔哲眼睑低垂,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随后,他鼓足勇气开门。
门开的刹那,伴随着礼花.炮声,五彩缤纷的玻璃纸散落。
“生日快乐。”
孔哲头发、衣服上全是小片的、泛着流光溢彩的玻璃纸,他木愣愣地看着爸妈、乔叔叔,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然后,他嚎啕大哭。
就在昨天,他还哭诉爸妈不守信用,明明说好要一起过生日的,转眼天人两隔。
可现在,哪怕他们忘记一切,却还是惦记着给他过生日。
孔哲是真的控制不住决堤的眼泪。
这场生日,对他而言,就像过着蜜糖的砒/霜,痛却也甜。
“爸,妈,我好想你们。”
杨凤愧疚的同时哭笑不得,她把儿子身上的玻璃纸拍干净,“快去洗手吃饭。”
孔垂胜把孔哲拽到了卫生间,凶巴巴地问,“你作文里写的瘫痪的爸爸是怎么回事?”
孔哲抬起头,睫毛湿漉漉的,眼泪欲落不落,可怜巴巴,“我再也不写了。”
孔垂胜这才消气,他点着孔哲的脑袋,“就算你爸不瘫痪,就没别的素材可以写了吗?”
他们忙归忙,但对儿子的爱,却一分不少。
“还有,你逃课去上网又是怎么回事?我说过多少遍,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年轻时就该多拼搏,爸爸不是不让你玩,但不能过分。这回我帮你瞒着你妈,但下回,我就揍你了啊!”
孔哲感觉心脏一阵阵抽痛。
难以言喻的痛心与怀念溢满全身。
往日他觉得很烦的叨叨,在此刻听起来格外顺耳,他眼泪又落下来,偶尔落在唇边,咸的发齁。
他抱住爸爸,“我保证,我一定好好学习。”
孔垂胜:!
教训归教训,他也见不得儿子痛哭流涕的模样,“行了,别哭了,没出息。”
“还有,碰上校园霸凌,以暴制暴是最下乘的做法。”
他这次特意赶回来,也是因为儿子在电话里三番五次隐晦询问关于霸凌怎么处理,作为父亲,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行了,这些问题咱们晚点再讨论吧,今天你是寿星。”
孔哲还是紧紧抱着他,不愿意撒手。
哪怕他的身体比冰还凉,哪怕他的身体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爸,我真的好爱你。”
孔垂胜猝不及防被儿子煽情到了,他笑意渐暖,温柔地抚摸着阿哲的脑袋,“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似得。”
孔哲洗了把冷水脸,然后跟着爸爸走出门。
杨凤做了一大桌子菜,她热情地留下了曾国栋。
曾国栋:!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但看到角落里的乔善,又改了主意。
最后,四人二活鬼组合,热热闹闹地凑满了一桌。
曾国栋坐在乔善身旁,如今的他对这个神秘的少女好奇的不得了,“乔善。”
乔善不理他这个让自己翻车的罪魁祸首。
起初,曾国栋还以为乔善没听见,后来才明白,是人不想搭理他,他悻悻地摸鼻,自闭了会儿,才想通原因。
“善善。”
乔善睨了一眼他,不说话。
曾国栋看着她这副傲娇的模样,被萌道了,他琢磨着,有个软乎乎的女儿,似乎也不错。
“善善,逃课的确不对。”
乔善:!
“逃课我也年级第一。”
曾国栋哑口无言,唔,事实证明,无论是女人还是女生,讲道理都是没用的。
他忍住想rua她一把的冲动,“那我表达的方式有问题,和你道歉好不好?”
乔善托腮,睁着大而圆的眼睛看她,然后勉为其难道,“谁叫我大人有大量呢。”
这下曾国栋是真没忍住,揉了她的脑袋。
乔善:!
发型乱了,她好气!
“善善,我问你个事。郭修远在狱里发疯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乔善瞬间就来了兴趣,她幸灾乐祸,“怎么疯的?”
这种猥.亵性.侵男童的渣滓,死刑简直太便宜他了。
曾国栋:“……”看着兴致勃勃的乔善,他简单描述了一下,“时而以头撞墙,时而疯疯癫癫,时而痛苦。”
有时姿势极其怪异,就像被凌虐的男童般。
但这种不堪入耳的话,他不想说给乔善听。
“狱警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乔善炯炯有神地看他,“因为他身边有个厉鬼啊,活着被折磨,死了还是会被折磨,不得善终。”
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曾国栋:!
不得不说,短短几天,他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那真是挺好的。”他干巴巴地补了一句。
乔善忍俊不禁,眼睛笑眯成一条线。
就在乔善和曾国栋小声交流时,孔哲已经吹灭了蜡烛,虔诚地许愿。
他希望爸妈下辈子永远平安喜乐。
许完愿,他睁开眼,看着爸妈氤氲在昏黄暖光下熟悉的脸庞,再次落泪。
“怎么又哭啦?”
“哭什么?”
孔哲缓缓站起身,再次紧紧拥抱他们,等松开后,他一字一句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他攥紧手,咬着牙关,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你们已经死了。”
活鬼在世间存留的时间越久,越容易魂体消散。
这短暂的温情时光,已经足够他铭记一生。
晶莹的泪珠坠落在地,在地砖上溅开了一朵朵水花。
泪眼朦胧间,孔哲见到爸妈脸色急剧惶恐。
紧接着,皮肤上伤痕顿现,爸爸的眼睛血肉模糊。
孔哲心如刀绞,脚底一软,他跪在地面,浑身止不住地颤,他一下又一下重重磕头。
孔垂胜和杨凤甚至连告别的机会也没有,就这么消失了。
孔哲再抬起头时,眼前空空如也,他低声呜咽,瞳孔渐渐失去焦距。
乔山林、曾国栋还有乔善静静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孔哲失魂落魄地坐回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落泪。
虽然糖醋排骨甜到齁,虽然鸡汤一点味也没有,虽然石斑鱼里全是盐巴,但他吃的很认真。
这是妈妈的味道。
他脸上一片冰凉。
乔山林见不得生离死别,他想出声宽慰,却不知道说什么,“阿哲,我和你爸是多年好友,以后,有难处就来找叔叔,不想待在家里,就去叔叔家住段时间。”
孔哲眼睛肿到彻底睁不开,“谢谢叔叔。”
他真的感激乔山林,否则爸妈连弥补遗憾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此时,孔哲刚充满电的手机响了。
——“孔垂胜和杨凤的家属是吗?遗体已经找到了,请尽快过来一趟。”
孔哲眼前一黑,体力不支、精神枯竭的他,彻底昏死过去。
*
医院。
孔哲依旧昏迷不醒,乔善在旁陪着。
“善善,孔哲没有其他亲戚,他太小太虚弱了,没法处理后事,爸先出面。你在这等等,你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乔善乖巧点头嘱咐,“爸,要注意安全。”
乔山林走后没多久,孔哲就醒了,情绪不稳的他粗鲁地拔掉留置针,一言不发向外冲。
还没走几步,就哐嘡摔倒在地。
他眼里蓄满泪水,只觉得这冰凉而又陌生的病房叫他遍体生寒。
乔善知道他心底难过,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很自然地描绘,“你的爸妈应该已经投胎了,他们忘却了前尘,忘记了你,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应该祝福他们才对。”
生命就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
孔哲全身心抗拒这样的说辞。
“不信啊?世界上有很多事无法用科学解释,就像你刚刚跟他们度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不是吗?”
孔哲眼底迷茫一片。
他挣脱乔善的手,走到窗边,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看着街旁孤寂的路灯,心脏隐隐抽搐,但他默不作声。
乔善喊来护士,帮他继续挂水。
至于其他安慰的话,她一句也没说。
因为她无法感同身受孔哲此刻的心情,也不想站在痛苦之外去规劝他。
有些事,迟早都会经历,时间会治愈一切。
“有事喊我。”
孔哲冲她感激笑笑,只是笑容十分勉强。
乔善佯装闭目养神,趁机观察升级后的小道观。
小道观:善善,这次升级没有解锁更多内部区域。
小道观:图书馆时空流速更快了,内外3:1。
小道观:等五级时,小道观会有一波前所未有的大改变,目前的任务进度在app上显示哦。
乔善:嘁!
乔善有些失望。
但失望过后她又觉得自己太贪心了,3:1的时空流速,注定她比其他人拥有更多的学习时间。
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这么一想,乔善又变得高兴起来。
她心神一动,直接出现在了道法大殿。
在她出现的瞬间,道法传承的课程忽然开启。
乔善:?
咦?不是只有晚上才会讲课吗?
小道观嗡嗡震动。
小道观:你好笨哦,升级之后你可以随时进来学习,如果哪天你不想去三善观,在学校你也可以学习!
乔善:!
这意外之喜委实把乔善惊喜到了!
这对她来说方便很多。
“道术六大神通,分别为目通、耳通、鼻通、舌通、身通和心通。”
“目通,六合内外,鬼神人物,尽在掌握。耳通,人天禽兽,喧飞蠢动,晓了分明。鼻通,四方上下,香臭之气,闻如面前……身通,飞行上下,履冰涉水,经山触石。”
乔善细细回味,连忙叫停。
这六大神通应当不是道法传承里的内容。
“善善,发什么呆呢?”卓婉匆忙赶来,打断了乔善的深入研究。
乔善打了个哈欠,奔波了一天,的确有些累,“妈,我困了。”
卓婉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回家,但她更不放心孔哲,再三斟酌后,当机立断给许观主打电话,委托他照顾善善几天。
等乔善被许观主接走后,卓婉索性在病房里搭了一张小床,安静地陪着孔哲。
许观主直接带着乔善去小吃街撸串。
左手一串大鱿鱼,右手数串羊肉,冷饮一喝,整个人都自在惬意。
“今天没被你爸发现吧?”
许观主心里同样渗得慌。
乔善啃着鸡翅,嘴角满是油渍,她口齿不清地回,“发现了,但我已经把我爸拉下水了!”
然后她简单地把一天发生的事讲了讲。
许观主听得津津有味,他唏嘘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他的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乔善正喝着雪碧,并没注意到老许的表情,她附和道,“大部分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嘛。”
许观主熟稔地岔开话题,“现在三善观分观也开业了,善善,咱有下一步计划吗?”
乔善:!
她忽然想到了任法仑。
“有,咱们要继续发扬壮大三善观!你和我都要变得和任法仑一样厉害。”
许观主:?
许观主:!
他表情极其耐人寻味,“善善,这目标会不会太宏伟了?”
那是任大师诶!
他心目中的男神!!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还打着任大师的名义坑蒙拐骗来着。
“做人吧,得有自知之明。”
反正他不行。
乔善幽幽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算了,现阶段还是先努力夯实基础吧,先好好经营三善观。
毕竟,现阶段的三善观,才刚学会走路呢。
没错,就是这样!
*
乔江海再次醉醺醺地从牌馆走出来,他脚步虚浮,面色发红。
他举着手机,说话颠三倒四,“工程款?我哪来的工程款?没了。工资是什么,我没有工资给他们。”
粗暴地挂断电话后,他找了个代驾。
代驾小哥见他这副烂醉如泥的模样,好心地问了一句,“大哥,需要喝水吗?”
乔江海充耳不闻,他落下车窗,怔怔地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街道。
酒精会麻痹人的思维,他也不例外。
此刻,他有种不知东西的迷茫感和空虚感。
代驾小哥见多了这种烂赌的酒鬼,他确定目的地后,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回了家。
乔江海在车里躺了好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上终于有了力气。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但开门时,乔江海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锁被换掉了。
有了这一认知,乔江海的醉意瞬间消失大半,他拿起手机给赵美娟打电话,“你要死啊,换锁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两天前,他冲动之下和赵美娟离了婚。
本想晾她两天,然后再好好哄一哄,没想到,这娘们直接翻天了。
他心头的怒意翻江倒海。
“乔江海,房子我已经卖出去了,以后的日子你自己一个人过吧。最后劝你一句,别再赌了。”
说完,赵美娟直接挂断电话。
乔江海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等再打电话过去时,根本打不通。
乔江海抡起拳头,疯狂地砸门,大门被砸得哐哐作响,尤其是在深更半夜,这声音在楼道里传的格外响亮。
很快,有邻居开门骂街,“又是你们家,回回闹得鸡飞狗跳,你们不过日子我们要过啊,再吵我就报警抓你了。”
不得不说,乔江海有些畏惧。
他如同行尸走肉躺在走廊里,地砖的冷意从相触的肌肤传遍全身。
邻居见他终于安静下来,骂骂咧咧地关上家门。
乔江海瞪大眼睛看着走廊上方的声控灯。
他不明白,事态怎么就严重到了这一步呢?不应该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运气就变得很好。
缺钱的时候会中彩票,打麻将的时候连续几把杠上开花,甚至还莫名其妙的,从籍籍无名的建筑工人一举成为乔总。
现在他的好运气去哪儿了??
乔江海陷入了思绪风暴中,各种情绪交织撕裂着他的心脏,最后,醉意再度袭来,他沉沉睡去。
直到天亮,乔江海终于按捺不住,他找来了开锁师傅。
屋内冷冷清清,但少了不少眼熟的物件。
他连忙奔到卧室,这才发现赵美娟的衣物、首饰、贴身物品已经全被她带走。
然后他又冲到娇娇的屋里,情况一模一样。
事实就是这么离奇,就是这么难以置信。
乔江海呆若木鸡,这一刻他深深意识到赵美娟是动真格的,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浑浑噩噩地给乔宇打电话。
乔宇正在剧组拍戏,压根没接到电话,过了一个小时,他回拨,“爸?”
喧闹声不绝如缕,仔细听,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麻将牌相碰的声音。
本来他还有千言万语要劝乔江海,但最后化为了一句长叹。
这种情况,爸爸还能出现在麻将馆,他实在无话可说,“等你有空了再说吧。”
乔江海已经是属于破罐子破摔,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甩到一旁,继续沉浸在麻将的世界里。
“哎,你们听说袁家三兄弟那事了吗?”
“老二就是袁民安,天天跟我们一起打麻将的那个。”
乔江海这几天去的是牌馆,他一边摸着牌,一边问,“到底什么事儿?搞得神神秘秘的。”
“袁家一共三个儿子,老大袁国泰,开律师事务所的,老二袁民安,之前开运输公司的,但现在破产了,老三袁建设,在家务农,但他生了个出息的儿子,已经考上了研究生。”
“你们说事情邪不邪乎?袁建设给双亲迁完坟以后,没一年时间老二就破产了,倒是老三,靠着儿子腰杆子直了起来。”
说话的人压低声音,“听说老三找的是戚大师,偷偷给两家人换了运哩。”
话音刚落,大家七嘴八舌的问。
“真的假的?这还能换运啊?”
“这种事儿还真说不准。”
最先说话的那人不乐意了,“那你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迁坟以后,那么大的运输公司说破产就破产了?”
乔江海若有所思,他冷不丁开口问,“那戚大师在哪?”
“怎么?乔总也想迁坟?”这次说话的人明显是开玩笑,“乔总年少有为,儿子是大明星,女儿的成绩名列前茅,多少人在背后偷偷羡慕你呢。”
乔江海猝不及防被扎了心。
他手底下有工程没错,但账上亏空的厉害,甚至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
要是被人知道,老婆带着孩子一起跑了,那他这辈子都会被人笑得抬不起头。
“胡。”
“胡。”
“胡。”
乔江海随手丢了一张牌,一炮三响。
他心烦意乱地站起身,“不打了,不打了。”
最近就和霉神附身一样。
说完,乔江海扭头就走,走到门口,他偷偷地开始打听戚大师,等到打听清楚戚大师的家庭住址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