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的萧沐庭带着苏寒一起到达百凤城下渡的清源河码头,看到那艘不比先前拦截的船只小多少,而且船上所载的货物也不少多少的大船,她还真是吃惊了呢。
她一手吃着刚从岸边那些忙了一夜的人,烤熟的玉米,一边在这船上四处地察看后,举起手来勾了下手指。
杨春马上过来:“公子!”
她对着甲板处扬了下头:“看到那甲板上的铁栓子了吗,可有问过这船上的人,是干什么用的?”
杨春点头:“问了,却无人知晓。”
“不能够吧?”苏寒举着手中的烤玉米,瞪着眼。
杨春再是一笑:“不过有人却知道,这是何用途的,而且是咱们自己的人。”
“谁呀?”苏寒又意外了。
杨春对着身后轻扬了下头,苏寒回身看过去,可船
“公子,可看到就站在毛老大身边的那个比他高出半头,挺瘦的那个人了吗?他叫涂江,就是他,而且这次截获这艘船的行动,属下也是让他来指挥的,此人不简单,就从他对于这船的了解及所部署战斗的方式上来看,此人绝不是一个码头扛活的苦力,他有故事。”杨春靠近她,小声地道。
“可问出什么来?”苏寒也挑了下眉。
杨春摇头:“看得出,他不太想说以前的事,可他所表现出来的军中素养,却是不会假的,而且对于船只和水域的了解,可非一般人能及,此人是个人才。”
“你想收他?”苏寒笑看着他。
杨春笑道:“属下情愿给他当下属。”
“涂江……这名字起得就与这水有关,嘿嘿……好呀。”苏寒点头的笑了起来。
她再回头指了下那铁栓:“他说是干什么用的?”
“固定投掷器用的。”杨春说着,走了过去,指着地面上的两道铁栓:“可以固定住投掷器的下盘,使其在江面或是海面上不移动位置,而且他说,这种投掷器不实用,如果是可以带转动的,会更好一些,再有就是体型太大,很可能会成为靶子。”
苏寒的嘴咧的大了些,再兴奋地笑道:“他可有看出,这艘船的来历。”
“有,他说,这船不是新船,而是五年前的老船,而且是被淘汰下来的,由原本的战船改为了货船用,所以,船内的船舱要比一般的货船大一些,船身也相对比商船牢固,这也就是当时,他不建议破船,从下方潜入的原因,而且从当时这船的吃水位,他已经判断出,船上所载的货物数量,还真没差多少。”杨春蹲在那里笑得特别贼。
“看来你是真的挖到宝了,那就好好的看住喽。”苏寒对他挑眉笑道。
她再转身向另一边走去,杨春马上跟了上来的道:“公子,涂江说,这船应该是川海侯那边的船只,而非是其他造船厂所出的。”
“这他都知道?”苏寒又惊讶了,看来这人确实是个宝呀。
杨春点头,他再指了下外侧的船身,苏寒也跟过去伸头向下看去,杨春道:“这上面有涂改的印迹,他就是辨认出来的,再有,他说这川海侯所造出来的船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尤其是在桅杆处,船头及船尾的角度,都是不同的,因为川海侯所造的船是应对海面上那些海上强盗,用来打仗的,而其他地方所造的船,却是以海上运输的,所以,不相同。”
“战船!看来,川海候那边,还真是厉害呀。”苏寒点头道。
韵诗过来道:“公子,羿将军不就是川海侯世子吗?”
苏寒点头:“先前是把他给忘了,而且我也是真不知道,咱们这位川海侯原来有这么大的本事,后来是听殿下说的,方才知道,所以,没看我现在都不着急组建什么海军了吗,而且也不着急造船了,想必以咱家殿下与川海侯的交情,从他那里直接买船,还是方便的。”
韵兰却不同意她的这个观点的过来道:“公子,船咱们自然是可以买,可这驾船也非一个人会就行的,看看这大船,想来没有几十个人操作也是不行的吧,再说海军之事,奴婢还是认为,自己培养出来的,才是放心的,别人的人,怎么都感觉不是一条心。”
“对!我家小兰说得太对了!你咋这么聪明呢!”苏寒在夸完她后,就得意地大声笑了起来。
萧沐庭虽然一直站在船下听着那些人汇报情况,可眼睛也没离开过在船上的苏寒,听到她这时这么爽朗的笑声,也知道,她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或是遇到好事了,方才会如此。
这时,他不由地再看了眼面前的涂江,此人在汇报情况时的状态,无疑就是一个军人的作风,而且一定是入伍多年的军将方才有的自觉形态,这可不是一日能养成的,说明此人,原本应该是个军人。
可看他的年纪,也不大,理应不会从军中退役下来,为何还是个在码头扛活的苦力呢,这还真让他有点不解了。
就在这时,苏寒手扶着船梆,对着他道:“殿下,可问完了,我想请这位涂公子上船一下,为我解解疑惑。”
“好的,这就过来,你莫要再探身向船外。”萧沐庭对她挥着手的大声道。
“对了,手中已经被她啃得只剩下玉米棒摇了摇。
贵人还喜欢吃这一口的。
萧沐庭拿着烤好的玉米,携同涂江、毛老大及奕王和宝庆郡王一起上的船。
苏寒过来直接跳到他的面前,伸手抢过玉米,在一穗上咬了一口,另一穗她直接递到了韵诗手里,让她与韵兰分着吃。
而因吃烤玉米,苏寒的小脸和嘴唇都被蹭了些许的黑印,看着还挺滑稽的。
宝庆郡王看她吃得香,还对身边的奕王道:“有这么好吃吗?”
奕王摇头:“闻上去是挺香的,没吃过。”
宝庆郡王回头指派着身边跟着杨帆:“你下去,给我们也拿两根来。”
而这边,苏寒嘴里叼着玉米,对着涂江深施一礼,这才拿下嘴里的玉米道:“涂公子,在下就是想问问,对于这艘船的了解,因为我刚问了一下那甲板上的铁栓子的事,杨春说的不明白,我没太听懂,可否请涂公子再与我们说明一下呢。”
涂江马上回礼后,再听到她如此这般有礼的说话,还真有点惊慌,听她所问的事后,他又犹豫了。
“涂公子是有什么不方便明说的吗?”苏寒看出他的顾虑,不由问道。
涂江却转身跪在了萧沐庭的面前,头抵在甲板上道:“请宸王殿下降罪。”
所有人都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尤其是毛老大,更是不会明白了,还伸脚踢了下涂江的屁股:“老涂,你小子说什么呢……”
苏寒却轻笑出声,嘴角冷冷一咧:“本公子最恨的就是逃兵!”
“在下不是逃兵,是……是因战败,落水后……没有归队!”涂江马上抬头看向苏寒,结巴地解释道。
“这不是一回事吗,你伤病无法归队是一回事,你病愈不归队是另一回事,请问,你现在还有军籍吗?”苏寒举着手中的烤玉米,轻蔑地看着他。
涂江抿了抿嘴角道:“战败前,有!”
萧沐庭冷哼一声:“你隶属于哪里?”
“川海侯的黑蛟军!”涂江低头回答。
“职务!”萧沐庭再道。
“从六品校尉。”涂江回答
苏寒对着身侧的杨春撇了下嘴的道:“我就说吧,能如此了解的人,绝对不是个凡人。”
毛老大此时的嘴张得都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了,他怎么就不知道,与他一起扛了两年活的这个老涂,原来还是个当兵的,而且还是个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