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峰为人方正,这是在县里工作的同志们都知道的事情。
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会请谁在县府食堂吃饭。
即便是有,那也都是迎接上级领导的检查和调研啥的。
而今天呢,沈秘书亲自到食堂来通知,得安排上“一桌好菜”,这就让好多人诧异得不行。
别看才这么点时间,县里的消息灵通人士太多。
他们也是真的好奇,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排面,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安排。
守啊、盼啊,总算是把杨晓峰给盼来了。
可是目前这个情况,却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就算是冯振业在县里的地位也算是可以,但是他也没有达到能够让杨晓峰请吃饭的地步啊?
而且那个年轻人是谁?走过来的路上一直跟杨晓峰谈笑风生。反倒显得冯振业成了一个陪衬?
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是再能猜测的人,他也猜不出来咋回事。
要说是哪位大领导家的孩子过来县里玩,倒是能算一种解释。
可是那个年轻人长的虽好,那身穿着,怎么也跟领导的孩子搭不上。
“领导,今天我吃了这顿饭,恐怕到下午就热闹喽。”
来到了包间里后,陈富贵打趣了一句。
“你怕这个啊?”杨晓峰笑着说道。
“还真不怕,我就相当于光脚的,哪里会怕穿鞋的。”陈富贵无所谓的说道。
“对了,冯叔啊,我要是到光华厂挂职的话,劳保是不是还能接着领啊?管鞋不?”
“管、管,你要啥给你啥。厂里没有的,我自己掏腰包也给你补上。行不?”冯振业哭笑不得的说道。
“嘿嘿,我就是这么一说,那么认真干啥。富强和英子一直被你照顾呢,这份情我都还不净,也没打算还。”
“你啊,真就像倩倩说的那样,一阵阵的没个正经。”冯振业说道。
“领导,你别看这小子刚刚说得头头是道的。其实更多的时候吧,我都不知道该咋说他好。”
“他总说他妹子的性子有些跳,我看最跳的那个就是他。他们三兄妹里边,性子最稳当的就是他的弟弟。”
“振业啊,该说不说你也是马虎了,应该早早的把他给发掘出来。”杨晓峰说道。
“其实这事不怪冯叔,怪也怪我自己,当时就合计凭力气干活,没有动别的心思。”陈富贵拦过了话头。
“不过您今天的饭菜给整的这么丰盛,您还是这么个身份,我这又欠了人情。啥都好还,就是人情难还。”
“同样的,我也不打算还了。要不然每天想着这个事,也是真不好操持。这么大的单位,我送菜也送不起啊。”
“好家伙,你这点菜是逮谁送谁啊。到时候我看大哥那边没剩下多少的时候,你咋办。”冯振业说道。
“对了,振业,老领导的身体最近怎么样?”杨晓峰问道。
陈富贵竖起耳朵听,筷子也不停的夹。
其实他一直也是挺好奇的,不知道冯家的上一代究竟是啥个情况,反正肯定是不简单。
“最近都是在疗养院跟老朋友们一起呆着呢,这两年……,老爷子也是有些伤心。”冯振业说道。
杨晓峰点了点头,这几年,确实是多事之秋啊。
“领导,那我们厂就把这个事情自己操持了。就按照富贵说的那个法子,不一定非得整得有多全面,很多事情可以等以后有钱了做。”冯振业说道。
“是啊,就按照这个法子操持吧。”杨晓峰笑着说道。
“这也暴露了我们考虑问题的局限性,还是要集思广益,这才能够有一个好的结果。”
“就怪他,跟我提了一嘴然后就不管了。早跟咱们说了,何苦让我现在愁得都有些吃不下饭啊。”冯振业说道。
“冯叔,那我也没想到您老人家的心思这么大,竟然还要正经对发动机下手。”陈富贵笑着说道。
“不过啊,我觉得挺好的。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人,要是没有一个远大的理想有抱负,那可是不成的。”
“像咱们领导,每天殚精竭虑,为得就是要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化肥厂是个好项目啊,老百姓们以后有得乐喽。”
“拍马屁也没有用,一会儿关于化肥厂的问题,你还是要再说一说。”杨晓峰说道。
“这杯酒我敬你们,希望你们能够把机械厂经营好,生产出更多优质的拳头产品,为咱们县的发展添砖加瓦。”
冯振业和陈富贵赶忙把酒杯给端了起来,跟杨晓峰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我也就是这一杯了,你们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放下酒杯后杨晓峰说道。
“富贵啊,刚刚在办公室,你还是有些顾虑。现在我请的酒也喝了,是不是再把你的想法多说一说?”
“领导,化肥厂这样的项目与我而言确实有些高端。”陈富贵放下了筷子。
“但是我估摸着吧,不管是化肥厂还是机械厂,其实情况也都是差不多的。机械厂要寻求新产品的研发与生产,将来的化肥厂也会有这么一个阶段。”
“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方面投入资金和人力的话,几年以后对于化肥厂的效益会有一个冲击。”
“挺过去了呢,我们就能做大做强。要是没挺过去,那个话我就不说了,两位也都能够理解。”
这就是他刚刚在办公室留的半句话,当时真的没敢讲出来。
别看是才上马的化肥项目,技术也是目前比较先进的。
可是现在所谓的先进,再过几年之后,算个啥啊?
到时候肯定是迭代发展了,那时候的化肥产品要没有竞争力的话,这个化肥厂基本上就是等着倒闭吧。..
因为现如今的技术就算是很可以,化肥的纯度还是不好把控的。
这就是化肥厂的隐忧,创造力方面,目前来讲肯定是强于机械厂。但是持久力呢?要比机械厂差好多。
杨晓峰点了点头,陈富贵的话他可没有当成耳旁风,而是真正的听到了心里去。
心中都有些庆幸,要是没有陈富贵,县里得多投入多少钱,将来又得损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