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做饭了吗(修字二合一)(补血粥VS乌骨鸡汤...)

“至穹峰,三等擂台——守擂成功!”

一身红袍的戒律堂裁决长老,宣布结果。

“至穹峰,获得三等品阶!”

满座哗然。

原本五十八座峰头报名挑战,但五十二座放弃。

云雾峰后,再没有一座无品阶峰敢踏上至穹峰的守擂擂台。

此刻,云雾峰惨败,至穹峰三品等阶不变。

第一日便守擂成功!

听着着实荒唐,可无人敢质疑。

这场擂台赛声势浩大,完全不亚于三等对三等的比斗。

擂台上,金丹中期的徐猛失血过多,至今还昏迷着。

裁决长老简单探查后,就挥手,“无大碍,速速离去疗伤。”

但转头看至穹峰,他就拧了眉。

陆一舟神识耗空,这个还算好。

可看向紧闭着双眼、口吐鲜血的阎琰,裁决长老面上就有了薄怒。

“愚蠢,强行服丹提升修为,丹田透支,现在气血两空!本来剑道可期,可现在靠丹药拔苗助长,根基不稳,心境不够,以后到金丹门槛时,难上加难。”

卫钊原本的喜悦僵住。

一众至穹峰弟子喜色全消。

裁决长老甩袖,“去找些滋补气血的丹药,先行疗伤。恢复后,多去冥思院巩固修为!”

说罢,他就缩地成寸,一步踏出塔外。

卫钊忙道,“多谢长老指点!”

一众师弟妹立刻围住了陆一舟跟阎琰,忧愁不已。

“往年三等擂台这么惨烈的,也是少见。”

“至穹峰没有退路,金丹不在,只能筑基硬抗。”

“这伤势短期恢复不了。二十日后,长老堂就要出题了吧?到时定三等峰的序位,至穹峰一群伤员,毫无表现机会,看来又是末尾了——”

“都慌什么!”

众人正议论着,却有一道清丽嗓音从至穹峰看座上隐隐传来。

这道声音,他们都有些陌生。

转头看去,就见坐在至穹峰峰主之位上的那姜黄衣裙女修,眉眼如星辰,红唇如秋枫,好一个俊俏飒爽,但她负手而立,神情淡然,显得十分镇定。

而她手中此刻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双耳铁铸大锅。

“!”

比斗塔三层,有些弟子觉得尘埃落定,早已离去,可还有少数几个留着看热闹。

这一看就傻了。

上次应对缥缈峰时,苏渔也掏出大锅做了五锅拔丝,可当时观赛弟子的注意力都还在擂台上,尚未发现她异常。

可如今,留下的人全在关注至穹峰两筑基的伤势。

在场都是修炼之人,目力极佳,把苏渔素手纤纤中那个有些年份的厨房铁铸大锅,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修仙之人,大多辟谷。

为了将所有心神用于修炼,并且不让普通食物的杂质进入体内,他们不用餐食许久。

可谁想,堂堂三等峰如今的暂代峰主,竟会随身携带个锅,实在不符合这等身份。

但至穹峰一众人却在看到这大锅后,露出了几分期待跟希望。

“二师姐,六师兄就拜托你了。”

“师姐,若你能治好六师兄,以后我小十六无所不从!”

“二师姐,求你救救六师兄!”

至穹峰众人的急切声音,隐隐传了出来。

离得最近的围观弟子面色复杂。

至穹峰的人,也是有点毛病在身上的。

什么医修功法与锅有关?

“难道她锅里真是丹药?”

“哎,我刚是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被炼丹师看见,她就完了。”

用铁锅去祸害丹药,必将惹怒炼丹师。

丹药保存不力,会让药力飞快流失,炼丹师心血全毁。而且用锅装丹,这本身就是一种对炼丹师蔑视的挑衅行为。

围观弟子想想就害怕。

然而他们刚觉得至穹峰不可能这么蠢,就见苏渔从峰主之位站了起来,将这双耳铁锅放到了茶桌上。

而后,她从芥子袋里拿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菜铲。

“!”

“??”

这又是什么操作啊。

所有人愕然。

……

补气血。

苏渔闭眼,脑海里就迅速闪过二十来个食补菜谱。

她翻看了下芥子袋,第一眼就相中了几袋色深、小粒的一品、二品灵植果实。

四红补血粥。

现代料理中用花生、红豆、紫米、红枣,四种食材炖煮,补血补气,调解心脏动力。

按照现代烹饪化学的科学理论,深色小粒的谷物要比浅色更富含多酚类、蛋白质,能加强毛细血管的收缩,促进造血。

苏渔当即挥动锅铲,眼疾手快,从芥子袋里各取了四勺深色类灵植谷物。

飞快去除劣质、发育不良的颗粒。

分别投入灵水浸泡,灵火略微加热,加速涨发过程。

而后抛入茶桌上的大锅中。

苏渔闭眼,丹田五行灵火一瞬点燃。

不久,她举起铁锅,其中灵水沸腾,冒出浅浅小窝,宛若涟漪,热气蒸腾。

一股甜香灵气,顿时朝左右四散而开。

“!”

不知是谁醒悟过来,在苏渔周边落下一层禁制,顿时隔绝了这股令人闻着身上一松的气味。

围观弟子这才如梦初醒。

但他们醒来之时,就见身边人的嘴角或多或少,都呈现着古怪的迷醉上扬模样,而偏偏他们眼中又都是震撼之色。

众人一惊,不由也摸上自己的嘴角。

这甜香令他们观看大比半日的疲惫消散半分,不知不觉心海生起了沉迷渴求,如同半醉。

然而清醒之后——

“怎、怎么会……是锅!”

“灵气……怎么从这锅中涌出?”

“她为何把二品红皮谷,放到铁锅里灵火炖煮!?”

一个个问题,在他们识海中雷鸣锤击,让他们心神剧震。

然而谁都回答不出。

最终,不知道谁唏嘘道,“莫非是用锅炼丹……?”

“大胆!”

“住口!万一惹得炼丹师不高兴——”

但说到此,就说不下去了。

他们目不转睛间,就见那一身姜黄衣裙、目如星辰的纤细女子,一铲就将锅中一道宛若残血般的霞色,铲到了白瓷小碗里。

滴溜溜的,六个滚圆丹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让人看了个真真切切。

这小巧圆丹也就珍珠米大小,看起来丝毫不稀奇,很是常见,也不过就是鲜红如血、丹上另有两道细细丹晕罢了!

“!”

“!!”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齐齐后退半步。

“二……二……”

“我一定眼花了,师兄师姐你们谁用剑刺我下!”

“两道丹晕……两道,这是二品丹!”

“可恶,别说出来,我还以为我在幻境!”

“……她是二品炼丹师!”

整个围观席位,此时此刻,没多少留下的弟子,然而四方震动,比刚才大比争斗时更为哗然吵闹。

半饷,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至穹峰——谁骗我说,她不能修炼,是废物?”

“!”

炼丹的要求极为严苛,必须纯火灵根,或是火中带木的灵根,百人中能炼丹的不过一二。

二品炼丹师,在目前门派兑换处,一炉丹药的价值往往在五千灵石以上。

也许他们实力并不高强,但很少有人敢得罪挑衅他们。

因为今日二品,也许十年后他们就迈入三品……百年后若是有幸成为炼丹宗师,能炼制出助大能们解决修炼瓶颈的丹药,那门槛都要被踏破。

谁得罪炼丹师,那真是蠢不可及。

“师姐,幸好啊,我们峰实力低微,就没想过上挑战擂台。”

“没错,至穹峰肯定记住那58座峰的名字了,我们逃过一劫啊。”

58座弟子:“……???”

*

“卫师弟。”

钱清秋一路听闻议论,哭笑不得走到至穹峰众人边。

“我这里有师父赠与的滋神符,它能徐徐滋养识海,你先给一舟师弟戴上。”

卫钊忙拱手感激,让郁东看座上茶,“多谢,这时候我就不推辞了,之后一定偿还。”

钱清秋摆手,“我们本是盟友,卫师弟不用见外,之后阎琰师弟不如去我们玉琼峰休养,我可以弹奏清神琴曲,帮他稳定境界——”

但话音未落,就听一道清丽嗓音在他背后响起。

“好了,来个人。”

钱清秋不由转身,就见苏渔此刻两颊红润,双眸灿若萤火,亮泽生辉。

而她一双素手,各自端着一只碧玉小碗。

左侧是六颗珍珠米大小的珊瑚色圆丹,右侧是三颗冬枣般大的金粉丹药,表面有些坑洼不平。

这两侧艳红与金粉分别落在碧玉瓷碗上,衬得色泽更为艳丽妖异。

而一股香甜并着鲜香气味,隐隐随着灵气波动而来。

钱清秋一愣。

其余人也是怔然,杭婉儿上前一看,又惊又喜,“二师姐,你炼出了两份治六师兄的丹?”

他们都知道她在炼丹,不敢轻易打扰,杭婉儿这次还学聪明了,替她落下禁制。

但他们没想到,她炼制出了两份!

“师姐,先服用哪个?”卫钊敬佩,忙关切询问。

苏渔挑眉,将两个瓷碗交给他,“从色浅的开始。”

一般用餐的顺序,都由色浅到色深,从味淡到味浓。

这样不会让食客因为尝到了浓郁味道,而对清淡菜肴食之无味。

合理的上菜顺序,能让食客的五感逐层堆砌,螺旋上升,不至于中途跌落,产生失落感。

“好!”卫钊马上让郁东给紧闭双眼的阎琰服用。

但苏渔眉眼一跳,“等下。”

咳。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师姐我也是禅思竭虑,才刚做出三种新品……效果如何,尚未尝试。哪个更适合六师弟,你们研究下。”反正她是不知道的。

“!”

“!!?”

新的丹药,三种!?

钱清秋纵使金丹,二等峰资源甚多,也不由惊艳看向苏渔。

“那么短的时间,苏师妹就自创了三种补气血的丹药,还都炼制成功了?”

幸亏苏渔出来混的时间长,脸皮厚度足够,闻言也是耳不红脸不热。

只是勉强嗯了声,“没什么,都是继承前人的智慧。”

钱清秋:“!”

一众师弟妹们眼中敬佩,如滔滔流水般奔涌不绝。

但苏渔十分淡定,转身就将刚手里拿不下的第三只碧玉小碗,一并交给郁东。

芥子袋里的灵材,只够她做出三份补血料理。

四红补血粥。

四神炒猪肝。

补血益气乌鸡汤。

第二道本是四神猪肝粥,但她觉得三道菜色两道粥品,实在失衡,美感全无。

她就临时改做了炒肝。

但这经过五行锅,成为丹药是否有效,效果如何,有无危害……她就不知道了。

这三份料理,今日全成了丹药状。

外观的色形,在她看来有些单调。

她现在气血挺足,对品用丹药不感兴趣,只能让其他人试一试。

“老规矩,试的人写服用手札。以后试验新品,都奖励贡献点一百。”苏渔不忘奖惩。

说着她就双手负在背后,又走回到了茶桌边,“再来个人,替我清洗锅具,贡献点一百。”

“!!!”

“二师姐,我来试丹!”杭婉儿第一个踊跃举手。

卫钊拧眉,“七师妹,你刚没有受伤,如何能试出结果?你去洗锅。”

杭婉儿:“……”

郁东看了眼左右,“我来试吧。”

他接过卫钊拿着的碧玉小碗,宽大蓝袍露出一截染血袖口。

伸出的右手,竟是布满血迹。

“你被徐猛的刀伤到了?”朱莺顿时焦急出声。

郁东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将袖摆拉下遮掩住,“只是一点外伤。”

刚才阎琰服用菌汤,塔内三层香气四溢,遮盖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郁东极力遮掩,可他动作间,额头就起了一层薄汗,右臂动作僵硬又有些无力。

其实他一条手臂早就抬不起来,略微动弹右肩就宛若撕裂刀割。

卫钊神色凝重,“徐猛的重山刀意,会在伤口内凝聚不散,十分狠辣。五师弟,你要尽快炼化。”

“伤口不大,暂时还撑得住,我先替六师弟试丹。”郁东颔首。

卫钊担忧,但还是嗯了声,“滋补气血,倒也能暂时缓解你的苦楚。”

郁东当即盘膝坐下,把三碗色泽不同的丹药一一摆在身前。

一份凝脂如雪,一份金丹染粉,一份胭脂丹红。色泽艳丽,十分可人。

从拳头大,到珍珠般,逐渐缩小,又有阵阵异香袭来。

郁东不由喉头微动。

卫钊提醒了声,“五师弟,用筷子,不要整颗吞服,免得太过厉害。”

郁东:“!”

这话之荒谬,若是三日前,他是半字不信的。

可是有春梅丹在前,那小小一朵就让他灵气复原到巅峰。要真拳头大的丹药整颗吞服,爆体而亡也是有可能的。

郁东感激地望了眼卫钊,“多谢师兄提醒。”

钱清秋:“……”

林振朱莺:“……”

这对话,好像他们是站在一位炼丹宗师的家门口,而不是一个三等峰的地盘。

“那我就先从色浅的开始服用。”

郁东有些紧张,拿出筷子就从左侧那颗凝脂般雪色的滚圆丹药边缘,夹搓起一小片,谨慎的约莫只取了春梅丹的三分之一大小。

但刚要送进嘴里,就被苏渔止住,“此丹品用前,可以先欣赏一番。”

郁东:“?”

苏师傅负手而立。

第一道,补血益气乌骨汤。

为了得到清澈见底的上品汤色,主料不能太油,她选了肉劲骨多的二品乌骨。而后去了三次浮沫,又在汤水微沸时,投入了肉茸红哨、白哨吸附汤中杂质两次。

最后成品的高汤宛如镜面,可照人影。

“戳一个小洞,观赏一番,再凑上去吸食。”苏渔出声指点。

郁东:“?”

卫钊:“??”

众人:“???”

这是什么服用丹药的方式,闻所未闻。

不一口吃下吗?

钱清秋忍不住探头,这等奇异他也想试试,可惜他没有受伤,真恨不能代郁东师弟受一次刀伤啊。

“郁东师弟,你手臂受伤,我来替你做吧。”

钱清秋说罢上前。

金丹巅峰,在场无一人修为更胜过他。

一阵衣袍飘动,他急速移到郁东身边,不等他出声,指尖就催发一道灵气,将郁东手上的凝脂丹药,当场破开一个豌豆大的细洞!

“师兄!”朱莺不满叫了声。

钱清秋摸了下鼻子,摊手道,“我这是帮忙——”

说着,他就忍不住好奇,率先低头朝丹药小洞内探查。

结果低眸,就是一愣。

仿佛对湖照影,他在丹药小洞中,隐隐见到了清澈见底的湖水微荡,透亮湖面竟倒映出了他自己。

“!”

怔神见,一股清香鲜醇的风味,飘入他口鼻,惹得他通身骨髓舒爽。

苏渔忍不住提醒一句,“小心不要烫到。”

这一声惊醒了钱清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离这丹药只有半寸距离。

再过片刻,他可能就要拿起来服下了。

钱清秋:“……”

“郁东,你快快服用!”一身粉裙的朱莺忙发声,幽怨地看了自家师兄一眼,“师兄快回来,别打扰。”

钱清秋轻咳一声,这才退后两步,但一双眼却还停留在那丹药上。

郁东的额头都多了一层薄汗。

金丹巅峰在旁垂涎,让他感到莫大压力。

他忙端起小碗,拿筷子抵住要在盘底滚动的凝雪丹药,看里面湖水般轻颤出一层层涟漪,霎是好看,都不忍破坏。

但感觉到右肩伤口刀气猛烈,痛楚袭来,眼看手抖就要打翻瓷碗,郁东忙俯身,低头凑近这丹药上的豌豆状小洞。

距离半分位置,用力一吸。

一众人全围住了他。

肉眼可见的,不仅他们,就连郁东自己低眉,都见到了一股清澈如镜的泉水,从这丹药中吸吮而出,溢出一丝银辉,涌入他口中。

果然漂亮之极,能赏玩一番!

郁东感慨,而后身形一震。

这汁液看似泉水,无色淡泊,然而注入口中,温厚鲜美的霸道竟远胜他肩膀刀伤。温热涌入,一瞬充斥在他唇齿,滑入喉头,细品之下纯鲜香气的余韵不减,回味不休。

郁东都有种错觉,好像他此刻是在秘境,找到了一株百年党参,凑在它根部吸□□华。

身上好热——

“五师弟?”

“五师兄……”

众人见到郁东双眼溢出一丝醉憨之色,额头薄汗不减,反而更多。

他们正疑惑之时,就见他面容中本来的苍白之色,隐隐转红。

噗嗤——

一道血箭,从他右肩处飙射而出!

“!!”

“五师弟!”

朱莺快步上前,忙扶住他要查看伤口。

“别试了——”向来镇定的苏渔,见到这血都猛然站起,脸色凝重。

但她话音未落,就见郁东动了下泊泊流出鲜血的右肩,举起满是血迹的右手,捂住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左肩。

苏渔:“?”

他看向众人,低声安慰,“没事,小伤。你们给我敷些创伤药就好了。”

说着,他就拉开完好左肩的衣襟。

朱莺:“?”

众人:“?”

修道之人,不在意这些男女之别。

重伤之下,疗伤为先,露个肩膀算什么?

郁东毫不在意,扯开衣襟,就给众人看清了,他毫无伤势、平滑完整的左侧肩膀。

“小十六,你过来替我敷药,我继续试丹。”

“……!”

敷什么药?往哪里敷!

朱莺离他最近,那是连一根头发丝般细的伤痕都没见到。

“你哪里疼?”她吸气,柔声问道。

“我……”郁东下意识就去摸左肩,但随即一愣。

他记错了,不是左肩,是右——

郁东恍然,可动作一瞬顿住。

他看向自己刚还抬不起来、但此刻轻轻松松举着的右手——

郁东仿佛鬼魅缠身,艰难动了动喉咙。

慢腾腾放下右手,又举起左手。

而后,放下左手,又慢腾腾举起右手。

“……”

不疼。

还灵活地跟今晨刚结束修炼时一样——

“!!!”

他的伤,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