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翠翠的尸体就躺在血泊里,头颅滚到了鹿静脚下。
“啊啊啊啊!”鹿静猛地发出大叫。他对上郑翠翠死不瞑目的双眼,没忍住哭出了来,肺腑一阵一阵欲呕。
“正义死了……”雷威也是被这变故搞懵了。
谁都没想到,离胜利只差最后一步,倒吊人居然挣脱束缚杀死了正义。
众人脸色苍白,现在正义死了,再也没人能够拨动命运之轮了。而【死亡】又带走了一天。审判日无论如何他们都凑不齐二十只鸟。
他们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完了,全完了。”有人两腿发软,瘫软在地上,语无伦次。
叶笙坐在位置上,把玩着手里的命运之轮铭牌,垂眸,神色在水晶吊灯的光影里看不出喜怒。余正谊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下,指间好似还残留着那诡异的鸢尾花香。
霍格尔眯起眼,马上偏头去看玛格丽特:“皇后,你这是在干什么?”
玛格丽特显然没料到这一幕,她目光复杂道:“我没想到,他求生的意志居然那么强。”
霍格尔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露出牙齿笑,咬合力惊人的牙齿闪着兽类森然的白光。他说:“玛格丽特,你没想到?你没想到,哈哈,玛格丽特,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玛格丽特合上折扇,蹙起眉头,神情悲悯:“霍格尔,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让倒吊人杀死正义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们难道不会一起死吗。”
霍格尔:“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他听着玛格丽特假惺惺的话,只觉得一阵恶心的反胃。他希望一个大团圆的结局是因为,对于他来说,羁鸟副本活下去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他才能在【幽灵死海】吃的越饱。
长桌旁边,鹿静的脸色是最苍白的。这个时候,余鹤突然发话了。
余鹤说:“我知道一个活下去的办法!”
“什么。”雷威从惊恐中回神,死死看着他,说:“还有什么办法?!”
余鹤握紧拳头,他残忍地看了眼庄归海和鹿静,恶意满满说。
“我今天藏在一个过道里,偷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如果其中一人不是庄归海,他一定把这秘密烂在肚子里。偏偏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是【波塞冬】。凭他一个人肯定无法杀死波塞冬,不如让局势混乱一点,说不定他还能渔翁得利。
余鹤说:“审判日到来时,我们还有救。洪水滔天时,顶楼的阁楼就会对我们开启。阁楼能容纳一个人,所以这个副本,现在还能活下去一个人。”
余鹤的声音落地,在场所有人的脸都变了。
现在还能活下去一个人!
可是现场有玛格丽特有霍格尔,有花谣有庄归海,甚至还有厨师和叶笙。他们拿什么跟这些人比!
余正谊抬头,眯起眼睛,看了下余鹤。
余鹤被这个和气生财的胖子,莫名看的浑身发毛。
直播间的观众,也是被这一幕搞懵了。
【啊啊啊,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怪不得前面有大佬说这个副本还没完,我的天,这就是A级异能者啊。】
【倒吊人前面就说过的,用我的死换你们的胜利,我宁愿全军覆没。他真的做到了。】
【A级场从来都是一群聪明疯子的博弈啊。这样看来,鹿静一开始走的善良治愈人设,真的像找死。】
【他现在后悔疯了吧。】
【如果鹿静没有作死跟波塞冬说这件事,他或许就是最后的赢家。】
【啊啊啊啊拿到皇后那么逆天的牌,玩成这样,真是佩服他。】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所有人的自相残杀吗。】
【不然呢,死亡带走了一天,高塔到审判日只够复活三只鸟。羁鸟不够,拉不动岛屿,所有人最后,只能原地等死。】
【你们猜活下去的会是谁。】
【玛格丽特霍格尔二选一吧。】
【呃呃呃,你们没发现玛格丽格霍格尔都很畏惧叶笙身边的那个吃货吗。关键是那个吃货屁颠屁颠把叶笙当老大,我觉得叶笙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靠你不说,我都没留意这个吃货。他每次一上菜就那里拿放大镜研究,太憨了。明明在叶笙身边却好像泯然众人,存在感极低。真他妈离谱。】
【如果羁鸟副本,最后活下去的是叶笙。那他真的封神了。】
【对,真的封神,杀玛格丽特和霍格尔,活到最后。传出去,这谁不得毛骨悚然啊。】
【可是这样的话,他也要杀余正谊啊……余正谊也会死吗。不要啊。】
“现、现在,该怎么办。”雷威不敢去惹那几位大佬,可是他一点都不想死。看了好几天的别人自相残杀,没想到最后一天这种事竟然轮到了自己。雷威语气颤抖。
玛格丽特“咚”地放下折扇,语调温柔:“不要急,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想看到大家互相残杀的。”她哀伤又同情地说:“我们一起想想别的办法,看看是否可以共渡难关吧。”
霍格尔已经懒得和她在这里演戏了,不过他也乐意助玛格丽特一力。死一个叶笙或者【厨师】,都是好事。他直接丢出自己的“教主”牌。
“玛格丽特,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教主牌的作用了。教主牌的作用是,改变自己的信仰和立场。”他说:“现在,我的立场是潮汐。让潮汐淹没高塔,我就获胜。我不跟你争了,各位自便。”霍格尔一脸阴沉,他吐了口口水:“白瞎我这一张牌,我一开始是真的想,所有人能活下去最好。”
他站起身,说:“秦魅,我们走。”
秦魅被毁容后脸色阴郁,对他唯命是从,也跟着起身。
霍格尔说他的信仰现在是潮汐。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死死瞪大眼!
【教主牌】几乎是一个卧底牌!
如果不是霍格尔想着进幽灵死海多囤点食物。【羁鸟】副本的难度不堪设想!因为霍格尔会直接成为**oss!
叶笙把目光落到了老孙身上,道:“现在霍格尔把【教主】铭牌的功能说出来了。20张牌,就还差一张【隐士】。我很好奇,【隐士】牌的功能是什么?”
老孙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事到临头,每一张牌的功能都非常重要。
老孙畏惧叶笙,他非常不想说牌的功能,可是碍于叶笙冷漠的目光,还是张了下嘴:“我……”
老孙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白,整个人像根木头直愣愣地坐着。老孙浑浊的眼睛一点一点紧缩,他偏头,看向雷威。雷威坐在他旁边,眼睛赤红,用鞭子顶端的刺活生生穿进了……老孙的胸腔。鲜血噗嗤流下。老孙死前闻到了一丝鸢尾花的味道,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话。
雷威精神疯魔,似哭似笑,恶狠狠说:“哈哈哈,只能活一个,哈哈哈哈只能活一个!”
余鹤勃然大怒:“雷威,你在干什么!万一【隐士】能救我们呢!”
雷威把手里带血的鞭子抽出,他抬头,喘着粗气,表情狰狞说:“【隐士】只能救他,不能救我们。你们不是想知道【隐士】的作用吗,我知道,我告诉你们。我第一天就看刘仁和这个老头不顺眼,所以我后面故意偷听,听到这个老头神神叨叨对鸟说话。【隐士】牌的功能是,在死亡关头,隐士之鸟会把隐士带到安全的关头!”
“一张【教主】牌可以改变信仰!一张【隐士】牌,能被隐士之鸟带到远离一切的安全地方。”雷威嫉妒得脸颊颤抖:“我怎么可能让他活下去。”
如果按照叶笙的吩咐开启第二个轮回,没有人伤亡,他根本就不会去搭理【隐士】牌这个鸡肋的技能。可现在,他活不下去,这个老不死的也别想活!
玛格丽特捂住胸口,好似一位不忍见血的贵族少女。
“我的上帝,够了。还有一张【太阳】牌没开出来。【太阳】牌的功能说不定除了涨潮外,还有附加功能。等明天开出【太阳牌】看看还有没有希望吧。”
皇后的话,再虚情假意,也没人敢反抗。
庄归海也说,“先去开【太阳牌】吧。”花谣把玩着自己怀表,他还是在照镜子,可是手指微微颤抖,明显是恐惧着什么,一句话不敢说。
“大家先回去休息。”玛格丽特开口,谁还敢在这里久留。各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房。余正谊和叶笙住隔壁,他们两个的阳台是相连的。第六天晚上,没人能够安心睡下去。余正谊走到阳台上,紧皱眉心,对叶笙说:“如果【月亮】是涨潮,【星星】是平安夜,那么我觉得【太阳】的功能,应该也只有一个退潮。不会有其他的附加功能。”
余正谊说:“现在还差一只羁鸟,我们有办法开出【审判】或者【世界】吗。”
叶笙摇头,淡淡说:“【审判】就是审判日。【世界】代表一切结束后,羁鸟带我们飞往的新世界。这两张牌都已经融入了副本剧情里了,开不出来的。”
余正谊说:“那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叶笙说:“羁鸟副本赢的关键,是牌,只能利用牌。我们有很多活下去的机会,但是运气不是很好。”运气不好遇到了这么一群疯子队友。
“这样啊。”余正谊挠挠头,他回头看,低声说:“叶笙,你现在想上阁楼吗。”
叶笙:“今晚是个退潮夜,阁楼要在审判日才开放。”
余正谊:“行,那明天零点前,你就先进阁楼吧,我帮你断后。”
叶笙:“……”
叶笙:“不用。”
余正谊说:“如果你死在羁鸟副本,宁家和蝶岛那真的就彻底闹翻了。”
叶笙平扯了下嘴角,他想说,他自己上辈子,作为首席执行官,就已经和蝶岛闹翻了。叶笙说:“我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余正谊:“嗯?”
叶笙道:“余正谊,你的异能跟【动物性】相关是吗。”
余正谊:“是啊。”
叶笙:“那么你能看到羁鸟吗。”
余正谊茫然:“看到羁鸟?”
叶笙:“对。”
余正谊抓了下风,动了下鼻子,闭上眼,随后缓缓睁开,再度睁开眼睛时,厨师的眼睛像是鹰一样锐利谨慎。他眯起眼,看到一道金色的,宛若凤凰的轮廓出现叶笙上方。余正谊抬头,看向叶笙的头顶。但是很快,他就收到某种威慑般,眼珠子刺痛,【厨师】嘶了一声,抬手捂住眼睛。
叶笙道:“看到了吗。”
余正谊说:“看到了。”S级异能者的力量非常强大。余正谊闷声说:“不过我只看到了一个轮廓。开出羁鸟之笼后,羁鸟和主人绑定,本体在高塔上空,灵体附着在主人身上。”他说:“叶笙,我觉得研究羁鸟没用。主人杀死羁鸟后本体灵体一起消亡,只有【高塔】能复活它们。”
叶笙不为所动,道:“你再看看你身上的羁鸟。”
“哦。”余正谊扬起头,但是他脖子短,挤眉弄眼看了半天,都没把头彻底仰到后面。余正谊悻悻然摸了下鼻子,他说:“我看不到。”
“我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但是我看不到。”
“我感知它们,还是借助了夜晚月亮的力量。”
叶笙听到这句话,点了下头。风吹着他额前的黑发,叶笙眼神冷漠清寒,他说:“余正谊,你今天听他们的聊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余正谊说:“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觉得【正义】的死和玛格丽特脱不了关系。玛格丽特真是疯子。原来她是真的想和我们一起死。第五版主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豁出性命也要拉我们下水。”
叶笙说:“没有。我是说,你在听到【教主】牌的功能时,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余正谊:“嗯?”
叶笙道:“霍格尔的【教主】牌,可以让他改变赢的方式。霍格尔的输赢并不依赖于20只羁鸟。”
余正谊:“是这样没错。”
叶笙:“我刚刚把每张牌的功能都过了一遍。我想到了最开始我们进游戏,羁鸟副本给出的胜利方法,是活过第七天。”
“放飞20只羁鸟,是我们进高塔后系统告诉我们的一条主要通关线索。但任务是,活过第七天。明天零点时,这座岛屿会彻底被洪水淹没。可是波塞冬的【力量】功能,让他拥有和潮汐对抗的力量,他能在水下呼吸。”
“所以,【隐者】、【战车】、【教主】,其实都是完全不用放飞20只羁鸟就可以赢的牌。加上玛格丽特这个【月亮】不惜自己去死也要拉我们陪葬。第一天,四个人都不在意羁鸟的死活。”
余正谊愣住:“叶笙,你想说什么?”
叶笙道:“我在想【魔鬼】牌。”
“被魔鬼污染的鸟,审判日,鸟和主人会一起死。”
“我如果是霍格尔,第一天我的鸟被魔鬼污染,我会当场毫不犹豫就杀了它。因为我们之前猜想的,羁鸟数量不够的顾忌,霍格尔完全都不会有。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霍格尔这种异能者担忧夜长梦多,不会留下一点隐患。”
“所以,霍格尔为什么没杀呢。”
余正谊说:“也许第一天霍格尔的教主羁鸟没有被污染呢。”
叶笙说:“玛格丽特,霍格尔,秦魅,刘仁,老孙,花谣,庄归海,7个人,4只鸟被污染。总有一个人是看到鸟被污染,就会当晚杀死的。”
“这些天下来。我也慢慢摸清了他们一些人的性格。秦魅完全是霍格尔的傀儡,花谣第一天就被玛格丽特控制。刘仁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玛格丽特想和我们同归于尽。老孙拿了隐士牌,庄归海拿了力量牌。”
“真的推敲下来,这群人没有一个在意羁鸟的数量是否不够。一群利己主义者,在自己鸟被污染的瞬间,就会动手。”
“他们没有杀死羁鸟,唯一的可能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鸟是否被污染。”
“因为误杀正常的羁鸟,主人会遭反噬。”
余正谊屏住呼吸,死死看着叶笙。
“叶笙……”
就在他们还在分析之时。大厅里传来了尖叫声,叶笙和余正谊出门,发现是余鹤死了。余鹤死在通向阁楼的楼梯前,眼珠子瞪出来,样貌可怕。
余鹤和田轮,泡叁个人都睡不着,因为知道自己实力不行,所以想第六天晚投机取巧。结果就发生了在楼梯口的厮杀。余鹤的惨叫声,惊醒了众人。玛格丽特款款出来,她摇扇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忍目睹。
叶笙隔着灯光,漠然看了一眼玛格丽特。
回去后,余正谊问他:“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叶笙沉默很久,道:“不用,等【太阳】开出来吧。”
第七天早上,最后一天,鹿静如坐针毡。
战车已经快哭了。他是全场最累的人,每天出海寻笼,结果没想到会落到这样的局面,玛格丽特照旧吩咐这几人去找【太阳】。可是女教主和魔术师都明显不在状态。【太阳】铭牌是众人最后的希望。玩家们在战车出海后,都站在窗口,心急如焚,等着他归来。
一直到晚上,【战车】回来了。
“开笼吧。”
这一次开笼的人是田轮。
金光过后,黑幕落下。
田轮颤抖地从里面取出了【太阳】牌。
开笼明明在前几天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可是现在,他只想哭。
“怎么样,太阳的功能是什么?”众人分外焦急。
田轮握着牌,摸清楚功能后,瘫坐在地上,他大声的哭着说:“退潮,【太阳】铭牌的作用只有开笼当晚退一次潮。这有什么用,这有什么用啊。先退潮一层,然后审判日,海水全部涌上来。这座岛都要没!我们全要死!”
羁鸟副本的剧情背景里。审判日,这座岛如果没有离开这片海洋。
所有人都得死。
需要二十只鸟,牵住岛的边缘带所有人离开,飞向新世界。
哦,不对,还有一个阁楼,最后的净土。
雷威也瘫软在地上,随后赤红了眼,转头看鹿静。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把阁楼的事情告诉我!”雷威惹不起其他人,迁怒鹿静。他转头,两只手直接掐住了鹿静的脖子,眼里是充血的恨。
“啊啊!”另一边,女教主用刀杀死了魔术师。魔术师只是个普通人,她运气很好,但没有好到最后。有他们做引子。
众人压抑很久的愤怒,惶恐,绝望,恐惧,都发泄在血和暴力里。霍格尔第七天就没出来。
花谣也是好像生了一场病。庄归海则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海,不知道在看什么。玛格丽特在尖叫和鲜血错乱纷杂的大厅尽头,朝着叶笙提起裙角,款款行礼。
她碧蓝的眼眸全是笑意,温柔说:“阁楼开启,我就不跟执行官排行榜第八的【厨师】争生死权了,我自动放弃,祝二位好运。”
她是【月亮】,和第五版主做了交易,她好像也不在意潮汐。她把舞台交给叶笙和余正谊,意味深长地说:“我想非自然局的执行官,应该不会想惹怒宁家的,太子妃,祝贺你啊,活到了最后。”
玛格丽特看向叶笙。
她掌心的折扇,合上后,尾穗落下,像一个女士手...枪。
另一边雷威把鹿静弄得奄奄一息,开始过来不要命地想杀叶笙。
“叶笙!”那么久的屈辱,他现在一定要报复回来。“叶笙,你也去死吧!”
叶笙从腰间取出了枪。
玛格丽特趣味浓重地看着他。叶笙修长冷漠的手摁在扳机上。
砰!
子弹穿过空气。
“啊啊啊!”雷威骤然发出一声濒死的大叫。
玛格丽特笑着说:“宁家少夫人,还真的名不虚传……”
但很快,她的话顿住。
因为叶笙没有一击毙命,他第一枪故意打在雷威的肚子上,让雷威大叫。
叶笙摁下扳机,又开了一枪。
下一枪才是穿破心脏。
“啊啊啊!”
于是雷威发出了两声大叫,类似于濒死的大叫,声音凄厉绝望。
玛格丽特笑意不变,手却骤然捏紧折扇,死死看着他。
叶笙抬头,说:“玛格丽特,第天晚上,你也像这样,开了两枪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若嘲讽,戏谑道。
“我早该想到的,第三天晚上响起鸟叫。那么被污染的羁鸟,就只有只,不是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