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一个人最夺目的不该是容颜

古氏隐门的权力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古枳的雷厉风行,和狠辣残忍,很快就成了族内风靡一时的存在,而古世淮也在她不要命的针对打压之下,在曾是同僚的放弃之下,摇摇欲坠。

背叛来得如此之快。

他也从没想过,会有人将一切安排地如此分毫不差,甚至教他退无可退。

一切的算计都搭在了前头,他的后头,腹背受敌。

于是,在继姜维之后,古世淮成了古枳地下室的另一位嘉宾。

“古枳,你真的以为自己就这么赢了吗?”

被装改过的地下室像极了一个另类囚牢,古世淮坐在里面,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整洁与端坐。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握在拄拐上的手,力道到底有多足。

站在门处,古枳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里面即使落魄至此,也不愿卑躯狼狈的人,手指落在铁杆上,轻轻刮过。

“爷爷,你看,如今境地对换,站在牢笼里的人,变成了你呢~”

她站定转身,直直与里面的人对望,眉梢是张扬的弧度:“这样看来,我不赢,谁赢?”

“我早该猜到,你这个棋子,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握在我的手里过。”

古世淮浑浊老眼微眯,里面泛起的是几缕阴冷幽黑:“从你开始有自己的思想开始,我就该加倍提防的,只是可惜,当时的我注意力全部在了古喑那里,忽视了你这个被我一手养大的毒蛇。”

“这番话说的倒是掏心掏肺,让人心感愤怒啊,”古枳轻笑:“可是爷爷,你输得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把一切自以为是的攥在手里,狂妄的认为自己拿捏住了所有自己拿捏住的。

这种自负,才是他输掉这盘棋的关键。

“您把自己看的太高,总以为这主位不过手到擒来,可惜了,主位周围危机四伏,虎视眈眈的狼,可不止您一条。”

真的以为他的那些盟友就会无时无刻的抵在他身后吗?

这些人呐,能为利益折腰,便也能为利益反水。

古世淮眼底的幽深里过下的怒意散翻江倒海过后,归为一片浊意的嘲。

他深吸一口气,笑:“我的枳儿,事情不到最后一步,答案就是未知的。”..

视线从他身上掠过,古枳转身,背对着他垂眸:“所以,爷爷,我很期待,你跪在我的面前,卑躬屈膝的那一天。”

“你也别想着去了残你那自以为是的傲骨,比起老家主,您的那把老骨头,沾上古字,都是埋没了这个家族。”

野心妄大,毁他人人生,夺血脉同族性命,贪权谋高位。

这样的一个人,连灵魂都是脏的,却还在可笑的维持着自己表面那假的不能再虚假的,风道傲骨。

她这一生飘荡浮离的始作俑者,怎么可以那么早早的,就结束了生命呢?

“借您和我们阿喑的名号用用,我该去拿,我的主位了~”

清脆的高跟鞋搭在地板上发出的脆响混合着冷意,表示着有人的离去。

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看着渐渐变远的倩影,古世淮阴蜇的老眼里,讽刺横生。

他缓缓的声音在室内回荡漂浮:“我等着你,来拿回你的尊严。”

那个为了活命而匍匐在自己身前哭喊求饶的小家伙,的尊严。

他这一生机关算尽,最终不是败在对手的手里,却丢在了那个自己一度以为的小白兔手中,何其可笑!

可是。

古世淮低低笑出声。

他都这般下下场了,古枳,你以为,你会差得到哪里去吗?

古氏在各地的无数旁系得到消息的时候,本家已经易了主。

那个从血脉最近的一支旁系出来的年轻少女,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她的名字,听见的时候,她却以一中令人眼红的方式站在了高处。

俯瞰望着,与他们叫嚣着。

可独揽了大权的对手,往往让他们无可奈何。

本家,永远是古氏的最高权力中心,作为匍匐在本家脚下生存的旁系,他们只能听命。

“去吧,让我们族人代表们,都来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

垂眼吩咐着下面的人,古枳微俯身,抬手落在娇嫩的花朵上,两指微微一用力,便将那绽放的娇艳欲滴的花,摘进了指间。

映衬着她白皙的手,格外好看。

站在祖宅之内,古枳抬眸,看着眼前的星空幕布,是一片璀璨的画布。

她喟叹了一声:“果然,高处的风景,总是迷人的。”

比起犄角嘎达里的肮脏和黑暗,这里,仿佛天堂。

身后有细微的响动。

她微仰的下颚一顿,垂颚缓缓转身。

昏暗里,古喑缓缓走出来。

“听说,你准备在这场族宴中,将自己的名字落上族谱。”

夜色里,有明灭的火光一闪而过,映过她肆意张扬的眉眼,化作一抹猩红。

唇间溢出一道银白的雾,古喑缓缓抬起的眼底,闪着流转的殷。

借着微弱的灯光,古枳看见,她白的过分的脸上,嫣红点点。

那是血花的模样。

妖治又危险。

古枳倚着栅栏,点了点下颚:“不错。”

她的确是想要,让自己进入主家族谱。

毕竟那样,她和她的阿喑,才是真正的家人。

古枳偏了偏头,目光落在她的指间,在落在她的脸上:“去做什么了,弄得这么脏?”

脚下慢抬,古喑漫漫走着,来到她的身侧,垂眼望着眼下成片的夜景。

远处的星空下,是似有若无的水光粼粼。

古喑哦了一声:“处理了点不听话的垃圾。”

她吐了口烟圈,搭在栏杆手捏着细烟的指微蜷,是个很好看的弧度。

鬼使神差的,古枳抬手,将手中折下来的花落在了古喑的耳间。

颜色的鲜明对撞,将少年的姝色靡颜衬得更加惊艳。

没有了性别概念的人,也没了理发的规律习惯,她原本的碎发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长至了耳间。

不短不长,本该是个普通人难以驾驭的长度,却被她撑起了一股子中性的美感。

古枳歪着脑袋去看自己的杰作,笑:“我们阿喑真是神颜之作。”

没有任何的夸张语气,实实在在的表达着她最真实的感想。

古喑指腹捏着烟头,吸了一口后翻手掐灭,唇间淡淡:“皮囊之颜,转瞬即逝,生的再好也无不过是锦上添花之姿。”

一个人最夺目的,不该是容颜。

而是这个人的灵魂,骨子里染着的天然美。

“能力者,才是美者,”她偏头,耳际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幅度裹着夜风掉落在地:“所以有一句话说,认真的人,最好看。”

“有没有人说过,阿喑你认真说一句话的时候,特别迷人?”

古喑看她,眼底微拢,带着一抹似笑。

很好,现学现卖得很成功。

古枳垂眼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花,因为重力,洒落了几片花瓣。

看上去多了几分破碎的美。

“阿喑,我记得你不会抽烟的,”她缓缓抬头,歪了歪脑袋,唇角笑着:“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