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双手合十,不停颂念经文。
身上,竟泛起了淡淡金光,而脚下涌起莲台虚影,脑后有光轮绽放,显得神圣非凡。
经文声如同水波向四面八方发散。
天鹏首先抵挡不住,眼睛露出了迷茫之色,神志逐渐变得模糊,竟一摇一摆地向慧能走去。
范景行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重,感觉有一股亲切的声音呼唤着自己,忍不住想要合上眼睛,听从召唤。
而玄鳌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谁也没发现,铁鼎周围自成一方领域,阻拦了一切。
龙鱼拥有神兽血脉,不被影响。
九变天蚕慵懒地在柳枝上荡着秋千,由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慧能。
“谁在大喊大叫,还让不让人睡觉。”
纪默睡眼惺忪,挠着凌乱的头发,从气冲冲从卧室走了出来。
此时他满脸起床气,这午睡刚眯眼,就听到有人在乱喊,那声音跟苍蝇一般,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他大嗓子一喊,天鹏瞬间恢复,而范景行也不再迷茫。
慧能被吼得一哆嗦,身上金芒退散,神通竟然被破除了。
“一言破法!”
慧能满脸惊悸,呆住了。
无法相信,有人只是随便吼了一嗓子,就解除了他的神通。
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不信邪,继续开口,再次颂念经文。
而纪默终于看到了慧能,高声喝道:“和尚,你想干嘛?讨要银子我可没有,想要吃的,就别乱叫,进来拿。”
让我进去?
你以为我那么傻,会中你的圈套。
进入你的院子,岂不是任由你宰割。
慧能盯着纪默,紧捏美杜莎之眼,不停口诵真言,梵声阵阵,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将纪默层层包裹。
“这位道友,我看你与我佛有缘。”
慧能身上涌出一束佛光,将纪默笼罩,磅礴的度化之力不断冲击。
“有缘你个大头鬼,装神弄鬼,还有完没完。”
纪默皱起眉头,怒了。
若是来化缘,自然管你吃饱,但若是来招摇撞骗,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发现纪默一点被度化的迹象都没有,慧能开始慌了。
他瞪大瞳孔,死死盯着纪默,将精神力催动到极致,双目溅射出迷惑之光,一束束符文飞舞,视线所及之处,任何生物皆会受其度化。
“我打。”
纪默实在是受不了。
这秃驴,顶着张马脸,居然一直对着他挤眉弄眼,太恶心了。
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挥起拳头就是一锤。
“哎呀……”
慧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拳头砸中自己鼻梁,顿时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鼻涕一起喷了出来。
他全神贯注,将所有的意念集中在纪默身上,根本就防不住对方来这么一手。
什么迷惑之光,什么普度之力,似乎对纪默通通都没用。
“恶心。呸!”
纪默一顿老拳,将慧能砸得鼻青脸肿,一张马脸变成了猪头。
若不是见这是个出家人,纪默非将他腿打断不可。
慧能如遭雷击,整个人顿时石化住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遭遇了生涯上第一个滑铁卢,内心打击很大。
对方究竟什么实力?
灵帝?
灵帝之上?
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呐。
“纪先生,消消气,我替你赶走这秃驴,别让他影响先生心情。”
范景行拿着锄头走了过来,将慧能往外赶。
同时暗中对慧能使眼色:慧能,识相的赶紧溜,不然小命不保,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慧能大为感动,果然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
好兄弟,够义气!
他正想借坡下驴,趁机逃离。
但目光,不小心落在范景行手中的锄头上,顿时就挪不开了。
传说级锄头?
果真是传说级的锄头!
这范景行不是沦为阶下囚了吗,怎么反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怪不得这厮不顾身份,作践自己下地干农活,感情是好处大大地有啊。
“你走吧,下次再来搞事,决不轻饶。”
纪默摆了摆手,打发慧能离开,然后他就发现不对劲。
这和尚看着自己的目光很古怪,直勾勾的。
“纪先生,老衲错了,老衲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要不,老衲给你种地赎罪吧。”
慧能眼巴巴地说道,很诚恳地道歉。
范景行顿时气得想骂人,自己好心救慧能一条狗命,这秃驴竟恩将仇报,要抢自己的饭碗。
若是慧能也来种地,岂不是手中的传说锄头不保。
好心没好报啊,早知道就让纪先生打死这不要脸的秃驴。
纪默看到慧能干巴巴的身躯,有些心软,答应道:“好吧,工具在打铁房,自己去拿一把。”
“好嘞。”
慧能顺着纪默指示的方向,麻溜的跑了过去。
而范景行也暗松了一口气,锄头保住了。
他心中好奇,追上慧能,想要证实心中一个大胆的猜测。
来到打铁房,两人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
不大的打铁房,摆放着各种农具,清一色的传说级别,那炫目的光芒差些闪瞎两人的狗眼。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呐!
他们混了大半辈子,算是活到狗身上了,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大开眼界。
“老衲上半辈子算白活了,坑蒙拐骗了那么多人,攒下的家底,还没这里的一件农具贵重。”
慧能无比感慨,然后兴奋地翻出一把寒芒烁烁的镰刀,抱着一顿狂亲。
“看来都是穷苦家的孩子出身啊,见到些像样的农具都如此开心。”
纪默看着两人的反应,有那么一丝自豪感,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那么穷了。
然后他恻隐之心泛滥,将玄鳌从铁鼎下翻了出来,说道:“阿鳖,你既然通晓人性,我就不炖你了,今后你就在菜地里除草松土,包你有吃有喝。”
玄鳌急忙点头,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放下来,终于不用害怕被熬成老鳖汤咯。
随后,玄鳌钻进菜园子,一双水泡眼瞪得锃亮。
“天呐,这些菜,全是宝药,即便是长的野草,也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灵力。”
想到纪默给他的任务是除草,玄鳌激动得都要晕厥过去。
这那里是劳役,分明是恩赐,是造化啊。
“纪先生,我玄鳌以后就是你最忠诚的龟孙子!”
此刻,玄鳌对纪默的怨恨烟消云散,恨不得抱着纪默的大腿喊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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