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这会儿却正是喝饱吃足,精力旺盛的时候。
当下将他儿子们送上来的东西瞧了个差不多,便是皱起眉头来了:“太子,明儿个你多去户部瞧瞧,户部的往日的旧账,民间各样东西的价格,你都好好看一看。若是得了空闲,也要去民间多瞧一瞧。你对民间的了解尚且不深,莫要要被底下忽悠了。”
太子:“……是。”
“二弟,身为皇子,体察民生是根本,你该不会是连现在的粮价都不知晓是多少吧?”直郡王顿时笑了起来。
“老大,你还有脸说别人,你的策论要补上两篇,明儿一早就送到朕这儿来,瞧瞧你写的那是个什么东西?”
直郡王:“……是。”
太子挑眉:“大哥,这么多年了,您的策论怎么老是出问题?”
直郡王气的直磨牙,好一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憋的脸通红。
“哈哈,大哥,让你说二哥,这下轮到你了吧。”三爷捡了个笑。
康熙爷默默将视线转移到三爷身上:“老三,骑射方面要加强,文人那些个酸腐之气,让你学了个十成十,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你当自己是女子不成?切莫忘记,我大清是马上得来的天下。”
三爷:“……是。”
直郡王:“……让你幸灾乐祸,报应来了吧?”
“老四……”康熙爷这会儿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四爷身上,下头刚刚被骂的三爷顿时带了些期待向康熙爷瞧去。
却见康熙爷看了四爷好一会儿:“整日板着一张脸,都不会笑笑吗?”
说话间,白了四爷一眼,直接将视线转移到了五爷身上。
三爷:“……”就这?就这?
四爷:“……是。”
“老五,那些佛经没事儿少瞧些。多跟你九弟去酒楼里头看看,瞧一瞧。百姓们都是如何过日子的,多见见人。老七也别整日的闷在屋子里头雕你那什么木头,人都快成木头了。和你五哥一样,没事和老九出去溜达溜达。”
五爷和七爷对视一眼,相继抱拳:“是。”
“老八,你的字啊,没事要多练,心要沉下去,不可浮躁。还有骑射,也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回头跟你三哥一块,可晓得?”
八爷:“是。”
“老九,你别整日跟掉了钱眼儿似的。天天跟老十两个闲逛,不务正业。这些时日多同你五哥和七哥他们接触些,瞧一瞧他们是如何沉着性子的。”
“老十,你呀,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除了拳脚功夫,是啥都撑不起来,回头,和小十二,小十三,小十四,你们几个多去你们……你们四哥跟前走动,老四,你看顾着他们的功课,若不听话,直接打就是。”
说起来,老四的书画也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合适的。
老十那个臭小子,旁人也打不过他。打得过他的,也别说没有,大儿子倒是也勉强能打得过,但是大儿子的书法和老十也差不了太多,想要指点也是艰难。
再有,小十四也是个刺儿头,除了老四,还没人能收拾他呢。
这样把大伙都安排出去,康熙爷顿时觉得心里头一块大石落了下来。
心情十分不错的大手一挥:“都滚回去吧。”
“谢皇阿玛!”十爷这会儿眼睛都亮了。总算能光明正大的让四哥叫到他拳脚了!
十二爷十四爷则是不同,俨然叫苦不迭,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十三爷一脸无辜,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华尔玛划分到这个队伍里头了。
“等等,”康熙爷这会儿倒是又想起什么来:“老四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皇子们这会儿眨眼工夫便不见了人影,整个大厅就剩下四爷和康熙爷两个人。
康熙爷盯着四爷瞧了好一会儿:“你脸上挂着的是什么?”
四爷摸了摸:“是酒儿给儿子做的面巾子。”
康熙爷:“嗯,还算不错。”
他并没说,当下便是坐了下来,随意的道:“你可知,这两日坊间有所传言,说是人倒立的时候喝杂粮粥,便能够生产多子……”
四爷一听这个,额上青筋都跳了两下,即刻道:“皇阿玛,儿臣领罪,说起来都是儿臣的玩笑之语,被人听了去,当了真,儿臣甘愿受罚。”
当下便皱着眉头道:“儿臣会想法子尽快将传言解决的。”
康熙爷皱着眉头盯着四爷好一会儿:“需要多久?”
四爷:“儿臣立即部署,必定在三日之内消除此传闻。”
康熙爷嗯了一声:“此事便交给你了。”
“是。”四爷立即抱拳应声。
紧接着,空气就这样冷了下来,父子两个对视了良久都没说话。
四爷:“皇阿玛……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康熙爷:“不急。”
四爷:“……是”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沉默。
“你要喝茶吗?”康熙爷问。
四爷:“……谢皇阿玛,儿臣不用了。
康熙爷:“……嗯。”
四爷:“……”
空气再一次冷了下来。
康熙爷:“几个孩子可还好吗?”
四爷:“……都好。”
康熙爷:“温丫头身子不错吧?”
四爷:“……是。”
康熙爷:“……桂嬷嬷还适应吧?”
四爷:“……是。”
康熙爷:“李德全……”
“皇阿玛!”四爷忽而认真的看向康熙爷:“您是不是有话要吩咐儿臣?”
康熙爷倒是呵呵笑了起来:“呵呵,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
“嗯……”
“朕就是想要问一问,到底生这么多儿子的秘诀是什么?”
四爷:“……”
他算是明白了,原来皇阿玛拐弯抹角的是想问这个。
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四爷悠悠的问:
“皇阿玛,您的儿子比儿臣多,您有什么秘诀吗?”
康熙爷:“那怎么能一样呢?你是一胎生了这么多个,朕是女人多。”
四爷:“儿子若是说自己也不知道,您信吗?”
康熙爷盯着四爷瞧了好一会儿,忽而轻咳了一声:“朕不过是开玩笑的,你且下去吧。”
四爷:“是。”
“明儿个就是孩子的洗三礼,多用心些。”
四爷:“是。”
……
“侧福晋,王爷回来了。”清凉阁这头,大勺跑回来回话。
温酒即可将他让人心做好的口罩拿了出来,守在门口等四爷。
四爷才一进屋就见温酒即刻迎了上来,即刻皱眉头:“站住,别过来!”
温酒一愣:“爷,我给您换个面巾子……”
四爷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给了奴才:“放火边烤一烤。爷身上有凉气,你沾了必然会不舒服,快站远些。”
“好,”温酒眨眨眼,即刻吩咐道:“苏公公,快把爷的面巾子也拿去,让人好生洗洗。”
这次四爷倒是没有拒绝。
好歹总算是将四爷头上那糟心的小内内拿下去了,温酒只觉心上的大石头落下去了一半。
见四爷烘烤的差不多便是凑上前去:“爷,这个是给您新做的面巾子。”
四爷将那布料捏在手上,戳了戳温酒的头:“不过是个面,镜子哪值得你这般上心?午时给爷的那个便是极好,爷带那个就成。”
“不成,酒儿的男人,值得拥有更多。”温酒心说,便是防止你过两天又把这个想起来戴上!
而今他已经准备了好几个各种款式的口罩,任凭四爷选。但愿他再也不会想起今日带的那一条。
果不其然,第二天晨起,四爷也确实带的是温酒新给他做的口罩。
温酒这一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今儿个是儿子们的洗三礼,要是四爷。仍旧带着昨天的“面巾子”,她真是对不住自己儿子们。
只是,她不知道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呢。
在儿子满月礼的早上,诸位皇子结伴而来,温酒穿戴妥当后,在暖阁正厅迎了诸人。
看到大伙的那一眼,她再一次呆住了。
“你们……嘴上挂着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