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注定会有好戏上演的葬礼,竟会以这样一种堪称石破惊天的方式展开。
那个外族人到场了。
只不过,他是主动现身,并以一种云淡风轻的状态,硬生生震慑了现场所有人。
本该途中不能停歇的丧钟,早已没了声响。
一直乘风而起的纸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了后续。
唯有,灵堂前的一个火盆里还在冒着微弱的火苗。
气氛当中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悲切以及肃穆?
心悸,震怖,以及彷徨不安等情绪,充斥在了现场每一寸空气之中。
一直到,金剑青单手举起了那一方血云印。
“嗡!!”
赤红色的气息疯狂迸射,弥漫在半空中就像是一泓液体,氤氲流淌。
几乎就是一眨眼间的功夫。
本来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的血云印,竟变得如房屋一样巨大,并滴溜溜旋转了起来。
“这方极具暴戾,以及杀伐气急的大印,竟然被大祭司交给了金剑青?”
“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很快,无数人惊呼了起来。
这谁又能想得到?
继而,一双双惊愕,且透着振奋以及玩味笑意的眸子,汇聚向了陈阳的身上。
陈阳一手负后,一手持鱼竿,面庞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只是,盯着穹顶的那一方大印打量了起来。
不多时,陈阳微微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是件不错的攻伐利器。”
“不过,你应该发挥不出多少威力?”
“哼!!”
此刻的金剑青双眸圆瞪,瞳孔血红一片,怒发须张,就像是一头陷入了暴怒的狮子,“杀你足矣!!!”
素来沉稳老练的金剑青,此时却是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暴怒之中。
那家伙,什么反应那是?
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姿态,看向河面浮漂的时间,要远远比看他的时间更久。
最关键的是,此时自己已经亮出了底牌,这是鼎鼎有名的一件大杀器,结果……
什么叫,这是件不错的攻伐利器?
又什么叫,自己发挥不出多少威力?
这明显是在瞧不起自己!
“你就不觉得,始终摆出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真的令人很反感?”
金剑青单手擎天,隔空托举那一方大印,脚踏虚空,步步登天,“再说了,你一个外族人,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金剑青面前高高在上?”
“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本万里无云的朗朗晴空,此时却被染成了猩红色,就像是大日西归时,所遗留下来的半边残云。
以致于,穹顶的灼灼大日也为之暗淡失色。
“哗啦啦!”
位于血云正中心,已经升腾到百米高空的金剑青,一袭衣衫猎猎作响,低头垂目的瞬间,俨然就像是一尊异魔在俯瞰人世间。
与此同时。
在这座古城西北角,一座豪华的庄园当中。
一个身穿纹绣有花鸟鱼虫白袍的青年,正背负一双手行走在人工湖的廊桥之上,身后两个侍女紧随其后,一人端着点心水果,一人捧着一壶热茶。
白袍做工十分精美,每一个图案都活灵活现,无形当中给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一袭大红色长袍的金震霄,走在最后面。
“你说你们这些人,自己把事情给办砸了,却要在别人的身上找问题。”
青年缓缓抬起一只手,旁边的侍女当即把手里的紫砂壶递了过去,青年探手接过的同时,缓缓道:“而且,还找到我花家的身上来了。”
花江月。
花家嫡系子嗣,此次前来是为了花家大少爷花满楼的婚事。
听闻花满楼的未婚妻逃出了风雷城,花江月带着一大队人马寻着蛛丝马迹,于今天抵达了这玄冰古城。
结果,尚不等他屁股坐热,瓮城大祭司却找上了门来。
看似客客气气,实际上充斥着一股兴师问罪的韵味。
“的确是我们疏忽了,但也难防那些处心积虑的人。”金震霄道。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长相称得上貌美,透着一股阴柔气息的花江月,霍然抬手点指金震霄,冷冷道:“本来不想搭理这种无聊的问题,可你倒好,是不是认为我心虚了?”
“我花家没有那么无聊!哪怕真的要拿走玄冥宝剑,也会堂堂正正,当着你们五位大祭司的面。”
“再纠缠不清,休怪我不给你瓮城皇主留面子。”
是,堂堂一座主城的大祭司,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身份崇高,不可得罪的存在。
可在他花江月的眼里,却不值一提!
“你……”
金震霄大怒,与花江月对视在了一起,牵连到周边空气中的温度急骤下降。
片刻后,这位大祭司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头喷薄的怒火。
他早就知道花家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却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位花江月竟连最起码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嗡!!”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长空之上骤然泛起一抹刺目的血红。
就像是,被泼了血似的。
“嗯?!”
金震霄一双眸子猛地皱在了一起。
“那应该是你的血云印?”花江月也是略显诧异,而后幽幽一笑,“看样子,你那位徒弟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金震霄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虽然受了一肚子的气,但也确定了花家并没有插手玄冥宝剑的事情。
既然如此,何须在这里浪费时间?
花江月盯着那如火烧云一样的天空,突兀的笑了,“走,我们也去看看。”
另一边。
刚走出庄园大门的金震霄,被一个中年人阻拦了下来,“大祭司,皇主让我转告你,那个叫陈阳的外族人身上有界珠。”
“而且,玄冥宝剑大概率也是被他拿走了。”
“什么?!”
金震霄双眸圆瞪,一脸不可置信。
界珠?
这……
“皇主的意思是,大祭司你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外族人,而且要快!毕竟,界珠的事情尚未彻底传开,万万不能误了这个先机!”
说到这里,中年人沉声叮嘱,“皇主破境在即,大祭司你要多担待一些。”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金震霄应允,而后仰起头,看向了那一片血光,脸上逐渐泛起了一抹狰笑。
这算不算是一个超级意外的大惊喜?
毕竟,那可是涉及到造化之门的界珠!!
与此同时。
距离这座庄园一条街道,也是通往瓮城办事处的必经之路上,一个白袍老者双手杵着大剑,双目紧闭,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主干道的正中央。
“这老家伙是谁?他要干什么?”
“他你们都不认识?瓮城前任大祭司李文渊!他这明显是要搞事情!”
街道的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在聚集,议论纷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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