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三章 一剑犁地三百米

真的是,陈长生。

虽然说,李元山并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但身为道宗的执事,这些年一直做寻找关于长生宗的工作,陈长生长什么样,早已了然于胸。

纵使五十年过去,曾经年轻气盛的青年,已经变成了耄耋老者,他依旧能一眼认出。

清晰可见,这位道宗的执事,一张脸青白不停地变换,双眸眯成一条缝。

紧张,惶恐,震怖等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

是,这个人当年确实被打崩了根基,但……

他力压了一个时代,曾经真正的人间无敌手。

对这个人有多了解,心底就会滋生出多少恐惧,哪怕他李元山之前信誓旦旦,此时依旧抑制不住的心惊胆战。

哒哒哒。

一下子,整片山区道路上,只剩下陈长生缓缓迈步的声音。

陈阳笑了。

刚才那一番话,他确实是扯虎皮做大旗,以此吓唬李元山,希望能博得一丝生机。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长生这个老家伙,竟然真的来了。

非但是他,陈帅,杨虎,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彻底松了一口气,再次看向李元山的目光,都充斥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出手吧,跟我这个废物过两招?”陈长生道。

李元山眯起眼,细细打量这位曾经的传奇,脸上已经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自然而然,视线落向陈长生邋遢的衣着,尤其是脚上那双布鞋,满是污泥就算了,甚至还漏出了两个脚趾头。

这等不修边幅,也就是陈长生,依旧能体现出一股睥睨天下的不羁与霸气!

之于这一点,李元山不得不服气。

继而,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先前还信誓旦旦的李元山,非常果断的拉动缰绳,转身即走。

终究是有些心悸,不敢动手。

可……

刚转过身的他,却又陡然凝滞。

前方不远处,一个老者端坐在马背上,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陈,陈伯通?”

李元山一眼认出了这位老者,面色阴沉似水,堪堪吐出了这几个字。

当年长生宗有四大护法,这陈伯通,便是其中之一。

五十年前,这陈伯通的实力虽然不如陈长生,但也只是相对后者而言,放在整个骊山,依旧是功化参天的存在。

最关键的是,在他们这些势力的了解中,陈伯通应该死了才对的啊,可眼前……

呼呼。

李元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尽管经过了五十年的调查,这长生宗残余势力之强,远远要超过他们的了解。

“时隔五十年,终于有人喊出了我的名字,竟有些陌生了。”

本尊正是扫地老者的老人,抬头望向苍穹,摇头感慨道:“倒是辛苦了你们,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放弃。”

“你刚才说的没错,陈阳那一记掌法,不是来自世俗界,也不是来自赤莲谷,而是来自老夫。”陈伯通笑道。

李元山正准备说点什么,虚空陡然泛起了一抹星辉,炫目之极,就像是突兀炸开的一簇雷电。

“你……”李元山眸光收缩,死死盯着斜插在面前的那一柄短剑。

“不要紧张,只是让你过目一下,我陈长生的大凉龙雀,是否还够锋利?”陈长生嘴角泛起了一抹笑,轻撇了李元山一眼道。

李元山:“……”

“陈长生,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

李元山即使故作镇定,但刚才这一幕,依旧让他心有余悸,沉声道:“我今天要是死在了这里,我道宗必然会知晓,是你陈长生杀了我。”

“而你长生宗余孽,就隐藏在这一片区域。”

“到时候,九大宗门派出大军前来围剿,你认为你,以及整个长生宗,还能有继续隐匿下去的机会吗?”

李元山屏气凝神,言之凿凿,字字铿锵。

打是打不过了,现在只能斡旋一番。

“余孽?”

陈长生顿时笑了,“不知我长生宗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导致你们要用这两个字来称呼我等?”

“嗯?!”

陈长生目光眯起,寒光闪烁。

嘶嘶。

李元山通体彻寒,眼皮直跳。

“还有,谁说我长生宗还要继续隐匿?”

李元山:“……”

下一秒。

陈长生那双半睁半闭的眼眸,乍起一抹滔天的杀意,以致于,方圆百米内空气中的温度猛地下降,那股冷彻的凉气,让人浑身的血液都如同要被冰封。

哧!

陈长生一指探出,嘴里蹦出两个字,剑起。

霎时间,寰宇惊变,风云席卷。

那柄扎在地底,早已断了一截的大凉龙雀,横贯虚空,速度之快,就像是一道银色匹练,悬挂在天地之间。

自上而下,劈斩向李元山。

大凉龙雀,再现人世间。

奔涌的杀气,震荡方圆数里荒林。

五十年前,有绝世妖孽,一剑硬撼骊山之威。

今天。

还是他,一剑犁地三百米,惊世骇俗。

剑虽然断了,此刻横掠苍穹,于这阴沉的长空之下,拉出了一道锋锐的切痕,如同一挂星河,横贯寰宇。

丝丝缕缕骇人的威势,充斥在数现场每一寸空气中。

一时间。

整个乾坤似乎都被压制。

李元山抬头望天,瞳孔收缩,惨白的面庞之上布满大面积的冷汗,而后抽出短刀,横于面前三寸处。

轰!

如惊雷灌顶,李元山手中的短刀瞬间崩碎,连人带马,轰然坠地。

哗啦啦!

漫天尘土,遮天蔽日。

“你,你的实力……”

李元山的两条手臂,早已寸寸炸裂,森森白骨,就这么暴露在外,竭力的仰起头,死死地盯着陈长生。

“杀你足矣。”

陈长生抬手,一把抓住倒飞而来的大凉龙雀,攸然转身。

咔哧。

李元山以及他坐下马匹,均是居中浮现出一条血色线条,于一双双眸子的凝视中,这长空之下,分成了两半,无尽的血迹在地上浸染。

这一幕。

杨虎也好,顾芷青也罢,哪怕是陈阳,嘴角也抑制不住的抖了抖。

这老家伙,太强了。

“小子,表现还不错。”

陈长生立身在陈阳面前,背负一双手,赞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我长生宗的人。”

“你们已经暴露了。”陈阳道。

陈长生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点不用你操心,顾好你自己吧。”

“走了。”

陈长生转身即走,“好好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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