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忘州眸底倒映着黛蓝色的瞳孔,思绪如纷飞的花瓣凌乱地从脑海中四散。
他用湿漉的指尖执起了那朵摇摇欲坠的花,在罂粟般的冷香蛊惑下,指尖一折,摘入掌心。
脆弱易碎的花瓣却陡然变了模样,贴附着他的指尖,顺着肌肤蔓延。
被香气紧紧缠绕时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应该松开手……但掌心的殷红花瓣宛如扎根一般裹住他的手指,柔嫩的触感像冰凉的唇,细腻的吻。
他被忽然分散成无数瓣的花朵束缚,被布置得完美无缺的陷阱等候多时,他刚一坠入,就再也望不见出口。
沈忘州瞳孔涣散,耳边幻觉似的听到一声声呼唤,花瓣的浪潮是蓝色的,折花的“苦果”却是甜腻的,一遍遍在唇齿间游走。
甜味被吞咽,喉结像一颗透明的水滴,上下滑落。
指尖攥不住花瓣,颓然垂落,又努力握紧,一次次重复。
……
窗外的灵雀张开雪白的翅膀落在窗棂,歪着一颗小脑袋,不解地看着屋内。
一只腕骨处留存浅色抓握痕迹的手从榻上伸出,又被另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覆上手背,指尖勾缠间,轻轻攥住。
沈忘州困倦懵懂地掀起眼皮,被攥住的手指微微发麻,脑海里关于自己在哪里的记忆尚未苏醒。
他反攥住那只手,无意识地捏了捏骨节分明的手指,被子里的小腿下意识地蹬了蹬。
温热的肌肤触碰到一片滑嫩的凉意,是另一个人的体温,对方被他踹到的反应只是抬起腿蹭过他小腿,温柔地甚至不曾压上去。
落在腰间的手臂收紧,胸膛紧紧贴住他的后背,鼻尖安抚地在他颈后蹭了蹭,留下暧|昧亲昵的痒意。
沈忘州半睁的眼睛茫然地怔了会儿,刚要回头,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疼痛忽然爆发,由此蔓延开的速度和程度让他脸色都变了,差点喊出声。
他下意识弓起身蜷缩,却把自己更紧密地送进了罪魁祸首怀里,腰和腿酸得直抖。
他想起来了!
沈忘州瞳孔地震,他和胤淮又——
覆在手背上的手顺着痕迹斑斑的手臂轻轻滑动,落在他脸侧,力道不轻不重地托着他下巴转过头。
额头被柔软湿润的唇吻住,而后是眼皮,鼻尖……一路吻至滚动的喉结。
沈忘州不得不闭起眼睛,感觉腰下环住一只手,抱着他转了过来。
胤淮低哑的嗓音慵懒中染着些许困意,听得他耳尖发痒:“不睡了?嗯?”
沈忘州睡着的时候还好,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稍稍醒了浑身的不舒服仿若也跟着醒了,让他每动一下都直哆嗦。
放纵欲|望的下场就是猛1凄惨二次做0,沈忘州将这一切归结为他渡劫后身体没有恢复,才被胤淮趁人之危。
不然就算发生了什么,也要他在上面才对……
在颈侧抓按抚弄的手掌把沈忘州弄得有些奇怪,他似躲开又似蹭进掌心地耸了耸肩膀,开口的嗓音沙哑疲倦:“什么时候了,我嘶——”
沈忘州试图用自己的力气动了动腰,过度使用的肌肉立刻发出悲鸣。
他咬牙不让自己喊出来,还是失败了。
沈忘州羞赧得耳根一片赤红,他抓住胤淮在他腰侧揉捏的手,虽然捏的他很舒服,但他还是紧绷着脸道:“不疼,不用——”
沈忘州在心底咬牙切齿,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区区双|修,就沦落到让人伺候的地步!丢不丢人!
被拿开的手没有离开,而是按在他腰后,一股稍烫的灵力聚在掌心,蕴藉着身体的不适。
沈忘州还想挣扎,但这次的经历比他们在琴音小筑时的那次至少严重数倍,他甚至感觉有些劫后余生……
他脸皮滚烫地陷入回忆。
若不是后来他拽着胤淮搂住他胸口的手,哭到没力气挣扎,气急累急地一口咬住手腕,嘴里甚至尝到浓浓的血腥……
他忘不了那个血腥充斥口腔的吻,也忘不了他神志不清时浑身哆嗦地与胤淮打的商量——
他说“下次,下次怎样都行,这次不行了……”。
沈忘州回忆结束,眼睛瞪着锦被上的花纹,过了会儿不愿面对现实地捂住眼睛,后悔得直想锤墙。
他当时为什么不说“你再继续我甜蜜的弄死你!”,他这个暴脾气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似乎和鲛人一样会读心,胤淮一边细致地吻他落在脸上的掌心,一边呢喃般地重复他昨晚的话,提醒着某个“负心汉”他曾许下的承诺。
胤淮微哑的嗓音格外勾人,尽管是浑身不适的清晨,沈忘州也难以控制地产生一股灼热的躁动。
“别说了,”沈忘州是半句都听不得了,一把捂住他的嘴,恼羞成怒:“你说就说——”干什么还带感情地重复!他那时候哪有这么……这么……这么!
胤淮刻意染上哭腔的轻喘嗓音被压在掌心,沉闷的尾音婉转着流入耳朵,上挑的眼尾弧度诱人,意味深长地垂下眼睫,遮住黛蓝瞳孔中的欲|孽。
沈忘州呼吸不稳地瞪着他,旋即感觉掌心一湿——他触电了似的收回手!
哪知胤淮顺着他的动作凑近,单手撑起上半身,眼底满是慵懒餍足的玩味,俯身在他耳边喘了个大的:“不要了——狗……东西!啊——”
“胤!淮!”沈忘州整个人都烧着了,一把抓住胤淮的长发跟着撑起上半身,怒意上头命不要了也要把人灭口!
但战争止步于他尴尬的身体状况,刚撑起一半就软倒下去,反而让胤淮将他揽进怀里,靠在松软的枕头上抱着他。
浪够了,语气说软就软,下巴抵在他肩膀,困意满满地哑声道:“还有三日,再睡会儿。”
沈忘州茫然地眨了眨眼,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胤淮回答的是他的第一句“什么时候了”。
等等,还有三日,胤淮说他要在这里待七日,那他们——
沈忘州觉得他还活着可能真的是天道垂怜,过往的不幸都是为了今天积攒的福气。
胤淮把脸埋进他肩膀,侧头用鼻尖抵着柔软的颈侧肌肤,呼吸间的凉意与温软的吻交叠,他含住殷红的耳垂,语气轻软地哄着:“已经元婴中期了,感受到了么。”
沈忘州指尖轻轻抓了抓,不敢再推他的脸,怕再被亲。
醒过来到现在一直是震惊迷茫的状态,胤淮一提他才意识到。
内府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灵力充沛到是从前的几倍,渡心魔劫时受损的灵识居然也被治愈……
他至今不知道胤淮是和霖泽真仙一样的出窍期,还是已经达到分神,或是更高。
只知道与他双修的效果,格外立竿见影。
上次在琴音小筑,他回去后灵识便恢复如初,这次是在鲛岳仙宗。
胤淮总是在他受伤的时候出现。
但胤淮终究是他师祖,放荡一晚,不,三晚加上……沈忘州被蛊惑走的七七八八的理智逐渐回归。
他轻咳了一声,不擅长认真严肃的话题,只能微微皱眉说:“胤淮,我们谈谈。”
胤淮眉梢微挑,凑近沈忘州。
这张让沈忘州几度意乱情迷的脸染着些许困意,比起挑起他神经的掌控感,多了丝可以随意摆弄蹂|躏的错觉。
殷红薄唇开合间流露出让他面红耳赤的餍足意味,就好像他变成了一盘菜,被连着汤汁一起一滴不剩地全部吃掉了。
沈忘州压制住蠢蠢欲动想要揉乱胤淮发丝、按住胤淮眼尾直到泛红的手指。
胤淮却没有他的顾虑,挑起沈忘州的一缕发丝,在指尖圈圈绕绕,代替着某条蠢蠢欲动的鲛尾,认真缠着最渴望的人。
凉薄的眼底浸着湿润,好似一尊看似强大无比,靠近后却一触就碎的名贵瓷器,看得沈忘州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快速偏过头不敢再看。
胤淮的脸不能看,会陷进去,会心软。
胤淮将沈忘州的狼狈看在眼底,眸底的沉醉几乎要满溢出来,他轻轻舔了下嘴唇,指尖抵住沈忘州心虚滚动的喉结,一针见血地评价。
“吃完就跑。”
沈忘州瞬间心虚,瞪向他:“这就是最后一次,我说过——”
“了”字还未说出口,柔软搭在腰间的手指轻轻一戳,他整个人剧烈地一哆嗦,软着腰再次撞进胤淮的胸口。
胤淮低哑的嗓音多了分漫不经心的指责:“我放在心尖上的小弟子,如今把我吃干|抹净,又要弃我于不顾?”
他何时弃他于不顾了,他不过是睡了两次……好像胤淮吃亏了似的,明明他喊自己名字时喘得也——
沈忘州思绪被自己狠狠掐断,才不至于回想到什么流鼻血的声音画面。
鼻尖蹭到胤淮的颈侧,那里还有几个或泄愤或神志恍惚留下的深深齿痕,在冷白色肌肤上触目惊心地浮现,血迹早已被舔舐掉,只留下一个个青紫色的痕迹,看起来格外“可怜”。
沈忘州自顾自地给自己找补,他倒也没有很吃亏,这痕迹不止这些,其他地方他也没有嘴软。
胤淮吃起来是甜的,他最喜欢的是颈侧和嘴唇……
安慰自己后,他逃避似地飞快移开视线,鼻尖嗅到熟悉的冷香,他不可避免地走神,想起了司溟和鲛人身上的味道。
明明是三种不同类型的香气,但他的直觉却总是告诉他,这三个人的味道过于相似,他有时候都害怕自己搞混了什么。
“胤淮,你与鲛人和司溟,是师徒吗?”沈忘州不经思考地问了出来。
胤淮眸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惊讶,指尖缱绻地蹭着沈忘州肩膀,状似无意地问:“嗯?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几个都很香,而且味道很像,”沈忘州耸了耸鼻尖,努力嗅着好闻的香,眼神都迷离了一瞬,“特别像一种……冷冷的花香。”
胤淮有些意外,又很是愉悦。
鲛人极致完美的容貌下是贪恋爱意和淫|欲的本性,他们渴望世间唯一的爱,一旦拥有,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身上的冷香也会不停地诱惑心爱的人,让其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与鲛不分黑夜与白日,不停欢.愉。
这些事情,沈忘州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很喜欢这三个人身上的味道。
他曾无意中问过遇锦怀,司溟身上的冷香是哪种香料。
但遇锦怀满脸迷茫地回答他“司溟身上没有香味,小师弟嗅到的是不是丹药的味道?”。
遇锦怀闻不到,沈忘州也很费解,但他向来不太在乎这些细节,转瞬便放到一边,不再过问。
“也像水的味道,有点甜……”沈忘州一边嗅着胤淮身上的香味,一边回忆另外两人身上的香,手指无意识地抓紧胤淮的发尾,眼神迷离,“真的好像,你们都好香……”
胤淮揉着沈忘州的耳垂,眸底闪过浓浓的愉悦,侧过脖颈让沈忘州埋得更深。
按着他颈后,意有所指地问:“我们这样亲密,你可以嗅到我的香味,他们身上的味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忘州动作一顿,险些亲到胤淮:“……”
他此刻很想说你们三个真的很像,在每个人都对另外两个非常不友好的方面。
胤淮刚刚的表现似乎否定了他和鲛人的师徒关系,所以司溟是胤淮捡来的小徒弟,鲛人和胤淮是……上下级?
事情牵扯到了对他影响最重的三个人身上,沈忘州下意识绕过胤淮的问题,追问:“胤淮,你和司溟是怎么相识的?他内丹冲突的事情你一定知道,我如今已经是元婴期的至纯火灵力,你有办法让我帮他缓解冲突么?”
他问了这么一大串,还是在与胤淮的床榻上。
那双冷性的凤眼眯起,若有所思地望着沈忘州急切的脸:“你喜欢司溟?”
我要是喜欢司溟,昨天就是把自己给剁了也不可能被你诱惑。
这不是颜狗的问题,这是道德问题。
沈忘州往后靠了靠:“他是我师弟,现在靠……靠着我的至纯火灵根才能勉强平复内丹的躁动,不是你捡到他的吗?你没有办法吗?”
胤淮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轻飘飘地换了个说法:“你不喜欢他。”
沈忘州看着面前的胤淮,神情恍惚间将他与问他是不是喜欢鲛人的司溟重叠,他下意识说:“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喜不喜欢鲛人?”
胤淮懒散地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道:“不想。”
他是司溟的时候问过了。
那种淡淡的违和感又出现了,不过之前在面对司溟和鲛人时还很缥缈无踪。
如今与胤淮亲近,沈忘州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细节,但恍惚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眼前胤淮的脸再次与司溟重叠,像极了,又似乎哪里都不像。
好似使了什么障眼法一样——
沈忘州瞳孔渐渐缩紧,另一个猜测让他此刻如坐针毡。
手攥住胤淮抱住他腰间的手腕,那节凸起的腕骨硌着掌心,他忽然有点想跑。
两人长得如此相像,这样冠绝三界的脸怎么可能有“复制品”。
胤淮这样神秘莫测,似乎对整个修真界都不关心的模样,却收了一个先天病弱的弟子,甚至亲自回宗交予霖泽真仙照顾——
对,胤淮上次回宗或许根本不是来找他,而是送司溟回来。
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就有了解释,胤淮为何保护司溟也有了解释,胤淮不关心鲛人,只不想让他喜欢司溟也有了解释!
他……他简直……简直踩入了一场颠覆这本原著阿晋文的伦理道德感情纠纷!
沈忘州深吸一口气,看着胤淮的眼睛,咬牙问。
“胤淮,司溟……司溟是不是,是不是你儿子?”
话音一落,沈忘州就逃避现实地偏过了头,心里乱成一团。
如果是这样,那他和胤淮的两次颠鸾|倒凤,和对司溟与他亲近的允许,放在古代,怕是要被编纂成无数个颜色话本流传下去!
日后有人提到鲛岳仙宗,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名门正派,而是他们宗门的一位一代弟子的风流|韵事……他简直是师门之耻!
他几近崩溃地捂住脸,恨铁不成钢。
沈忘州啊沈忘州,颜狗也不能儿子和爹一起睡!你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完蛋运气!
胤淮听完沈忘州联想得南辕北辙的话,微微怔住。
目光扫过沈忘州满脸的忏悔和没脸见人,他顿了顿,终是忍不住抱住沈忘州,埋进他肩膀,闷闷地笑了出来。
沈忘州脖颈一阵痒意,他偏头躲开,又被胤淮抱回去。
他很悲痛地在反省,胤淮这个当爹的居然还笑得这么好听!
他发誓以后都不能被脸迷惑,他发誓不仅感情上要独自一人,身体情|欲上也要出家,他或许可以找师父要无情道的修炼方法……
这么想着,他抓着胤淮的长发,往后拽了拽,无可救药地感觉像在拽鲛人的头发。
他当初就是觉得司溟和胤淮相似,才生了些许好感,不排斥司溟的接近,甚至主动关心司溟的。
如今他又觉得鲛人与司溟和胤淮相似,胤淮与鲛人相似,司溟与两人都相似……
沈忘州觉得他是疯了,莞莞类卿也只有一个“莞莞”,他何德何能从偌大的三界里找来了三个最漂亮的“莞莞”,还每个都可以和另两个相似?互相替身?
是他的喜好过于固定了,三个人都踩在同一个点上?
还是三个人从三个角度分别对应了他的三个喜好?
沈忘州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他觉得可能是后者,因为这三个人差的有点多。
……如果三个人是一个人就好了。
沈忘州被自己的念头惊了一瞬,旋即陷入更深刻的自我厌弃和反省——
不仅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他潜意识里甚至还想都要!
沈忘州绝望地想,果然无情道也不适合他了,他适合被师父震碎灵识当个业障累累的傻子,每天在鲛岳仙宗捡树叶扫地赎罪。
“你不要笑了,”沈忘州攥紧了那缕发丝,向后扯,咬牙质问:“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不然我就是——”心疼到揪起来,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帮司溟!
沈忘州忽然一阵心酸,他已经将司溟划入了“保护圈”,这个对他来说像家人一样的小师弟,经此一遭,怕是连面都不能见了。
他忽然很难受。
胤淮敏感地觉察到他的情绪,掌心温柔地捧起他的脸,狭长的眼尾微微泛红,昨夜被沈忘州胡乱吻过的唇角有道小小伤口,让他多了层朦胧的诱人。
拇指按在沈忘州唇上,轻轻揉捻,眼睑微垂:“我何时承认过,嗯?”
沈忘州半边身子都凉了,他此刻躺的不是床榻,而是一根耻辱柱上。
他不仅为了帮司溟和他几次亲昵,甚至大意之下被强行喂了奴蛊的主蛊,司溟此刻是他的奴儿……
而他这个主蛊,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和胤淮有了一次,昨日前日大前日还又……
沈忘州只觉得造孽:“你们不是父子?为什么那么多的巧合?”
胤淮指尖戳按在他牙齿上,目光里暗藏湿热的旖|旎,他含住沈忘州的嘴唇,细腻地吻着,安抚他:“我的小弟子有时候傻得让人担忧,我的初次便是给了你,又何来孩子?”
沈忘州像是被丢进了十八层地狱严刑拷打,又被一只手抓住抛向天空。
胤淮的初次?
他耳根骤然红得滴血,磕巴道:“你和他那么像,你还收他为徒……”
“那便不要了,”胤淮对自己倒没什么眷恋,轻飘飘地舍了,“只收你一个小弟子。”
沈忘州目瞪口呆,他以为胤淮这样的人收徒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哪能这么轻易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压下心里对和胤淮彼此都是初次的复杂心思,道:“司溟身体不好,你不管他他还怎么办?他才十八岁,万一陨了你都不会觉得难过么?”
不是有师兄在么。
胤淮唇角微弯,似想到了什么极度愉悦的事,怎样都吻不够怀里的人,柔软的唇辗转亲到他红热的耳畔,低声道:“那便留着。”
沈忘州:“……”
司溟要你这个师祖也是没什么用,看你也不像会管他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
还是得他来照顾,不然司溟就真的没人心疼没人管了。
沈忘州还惦记着司溟的身体,又问:“真的没办法帮他缓解内丹冲突么?如果我晋升到出窍,不,分神期呢?”
胤淮温柔地咬住他耳垂,漫不经心道:“那我便为你高兴。”
沈忘州:“……”
你对你的亲徒弟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