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郎一回到家就知道周青上门过了,当即气得鼻子差点歪了。
云悦见状,不由好笑道,“真该让别人来看看当朝一品太傅气得鼻歪的模样。可不是得叫人笑话死了。”
程二郎瞪了眼云悦,“说吧,楚王都跟你说什么了。
原本心就不坚定,我看这会儿你的心彻底偏到楚王身上了吧。”
云悦皱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还有你这语气真是够阴阳怪气的啊。”
程二郎哼了两声,只盯着云悦,以眼神示意她赶紧开口。
云悦也不卖关子,直接将周青对她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末了,云悦还道,“说句真心话,一个王爷能做到这份儿上,我这心真的是挺动容的。”
跟云悦动容的心不一样,程二郎的心那叫一个拔凉拔凉的,他很想抓着云悦的肩膀质问,她怎么那么快就倒戈了!
好在云悦很快又道,“可我心里对楚王还是不放心。”
程二郎梗塞的心终于舒服了一点。
“楚王的确是好,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他不好。可这是珍珍的终身大事,咱们得慎重。”
云悦动了动嘴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有了周青的压迫,程二郎的行动力倒是越发迅速了,还真的让他寻到了一个男子,苏丁帆,今年十八,身上已经有举人功名了。
苏丁帆家里也不算寒门,因为他家里还有个百亩良田,他是京城人,父母早逝,也没个兄弟姐妹。
不过苏丁帆是出自安丰伯府一脉,不过已经很远了,很快出五服了。
程二郎之所以选中苏丁帆,一是他洁身自好,人品不错。
二是他父母双亡,也没有个兄弟姐妹,这样珍珍嫁过去后,日子就清净舒服多了。
程二郎还亲自考校过苏丁帆的学问,暗中仔细观察了他整整半个多月,确定他没问题,这才跟云悦说起。
“你既然觉得那人不错,就把他喊进府里来,咱们都见见。”
程二郎闻言大喜,“好!我这就让他进府给你看看。那孩子是真不错。”
可是很快程二郎就笑不出来了,苏丁帆定亲了,还是跟礼部侍郎的一个庶女。
这定亲速度快的,简直让程二郎目瞪口呆!
回过神,程二郎就快气疯了,这可是他看中的女婿人选,怎么就被人截胡了?
还有苏丁帆不傻吧,自己之前可是给他透过点意思的。
程家比起礼部侍郎,强的真心不是一丁半点。
苏丁帆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云悦对此一点不意外,笑了笑,“动作可真是够快的。”
程二郎觉着这话不对,猛地回头去看云悦,“这话什么意思?”
云悦看着程二郎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相公你可真是当局者迷啊。
楚王脾气是好,但他是王爷,还是皇上唯一的同胞弟弟。你真当他是软柿子啊?
楚王能真的让珍珍嫁给你给她挑的男人?”
云悦之前之所以动摇犹豫,其实这才是最大的原因!
周青可不是那种如果你找到更合适的人了,那我一定笑着祝福,绝不会捣乱。
开哪门子国际玩笑呢。
天潢贵胄就是天潢贵胄,王爷就是王爷!
程二郎终于从迷雾中走了出来,眼前顿时清明一片,他咬着牙,“他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子了?”
“你别跟楚王斗气啊。没意思。我倒觉得楚王这样,对咱们还是有好处的。”
“好处?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到?”程二郎怒了,他只看到了数不清的坏处。
云悦淡淡道,“苏丁帆可真是你挑中的好女婿啊。
那么快就跟礼部侍郎的庶女定亲了。”
程二郎不说话了,苏丁帆的行为简直是往他的脸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下耳光,他脸真是被打得啪啪啪响!
“其实也不怪苏丁帆。”云悦说了一句公道话。
“不怪他怪谁?我真是眼瞎了!”
云悦提醒道,“他见过珍珍吗?他对珍珍情根深种了?
周青是王爷,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你让苏丁帆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跟王爷对着干,他疯了还是傻了?”
除非是缺心眼的人,否则傻子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程二郎一噎。
“现在的情况只有将珍珍嫁进高门大户了。可那些高门大户就愿意跟楚王抢人?
还有既然都要将珍珍嫁进高门大户了,那还不如嫁给楚王呢。两者有区别吗?
有,珍珍喜欢楚王,不喜欢对方。”
程二郎真的快被云悦给说动了,可一想到周青做的事,他心里还是不舒坦。
“就这么答应了?就这么妥协了?我心里憋屈!我难受!”
程二郎觉得活了这么大岁数,再憋屈也没有现在憋屈!这是被逼着嫁女儿啊!
他这算哪门子的岳父?憋屈死了!
云悦忙道,“谁说就这样答应了?你以为就你憋屈啊?我就不憋屈了?
咱就是真的要答应,那也得好好考验他一番。才不会让他轻易娶到咱们的宝贝女儿。”
这话让程二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没错。
可话说到这份儿上,程二郎也不能不承认,珍珍的姻缘几乎就钉在了周青身上。
除了周青,珍珍是真的难再寻到好人家。
这都叫什么事啊!
程二郎快气疯了。
珍珍也很快知道了周青做的事,没说什么,不过很体贴地给连着几天亲手给程二郎炖莲子汤喝。
莲子汤是下火的。
“你爹气得不轻。”云悦提醒珍珍。
珍珍点头,“我知道,看出来了。每次去给爹送莲子汤,他都要阴阳怪气地讽刺。”
讽刺的人除了周青,还能有谁。
“你不委屈吗?楚王这样做,让你能选择的范围小了很多。”何止是小了很多,简直差不多算是没的选了。
珍珍摇头,“他看着好说话,可其实挺霸道的,尤其是他看中珍惜的。
爹要给我说亲,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云悦打量着珍珍,“你这是早就想到了,所以一点都不急,还说什么只要我跟你爹不同意,你就跟楚王断了。”
珍珍瞪大了眼睛,“没有!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云悦对此完全就是半信半疑,不过她也懒得深究了,没意思。
“真的想好要嫁给楚王?自己决定的路,以后再苦,那也得咽下去。
嫁进皇家的女子,我就没见过能和离的。起码大晋自建朝以来,可都没有这先例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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