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轩毕竟是孙海轩。
换做一般人在成亲当天出那么大的丑,怕是都不敢出门了,可他就敢!
成亲以后,武鸣晗就带着孙海轩参加了很多以前他参加不了的聚会,显然是要将孙海轩介绍给那些权贵人家的子弟,帮他铺路。
孙海轩的名声可不好,他完全是靠着女人上位!
不过谁让他有本事,靠的是付氏,付氏的身后可是付太师。
因此就算大多数人打心眼里看不起他,有的藏不住心里的想法,面上还露出了不少,但明面上对孙海轩还是客气的。
孙海轩也好像看不到其他人隐含嘲讽的眼神,听不到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他要抓紧机会往上爬。
他要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孙海轩除了被武鸣晗带着积极融入权贵圈子,他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是谁告诉付氏他和武佳佳的事。
付氏也没瞒着孙海轩,冷声道,“一个小乞丐给了我纸条。
我事后也派人查过那小乞丐身后有没有人。可查了许久都没查出来。你也别查了,白费功夫。”
孙海轩也真的听了付氏的话,没有去查那小乞丐,以付氏的势力都查不出来,他就更查不出来了。
是谁算计他?害的他吃了那么大的亏呢?
孙海轩把跟他有仇,有过过节的人一个个在脑海里掠过,在“程二郎”这个名字上停了停。
是他吗?
程二郎在点心铺子买点心,刚出炉的点心热乎乎的。
这家点心铺子的点心味道不错,云悦和祥儿都喜欢,就是华忠和老赵氏也爱吃。
程二郎打算多买点。
“程举人好巧啊。”
程二郎寻声看去,只见跟他打招呼的不是孙海轩又是谁。
真的是巧遇吗?程二郎有些不相信。
“孙举人,的确是很巧。”
身着一袭天蓝色锦袍,腰间佩着嵌翡翠的腰带,头顶也用上好的碧玉簪束发的孙海轩,瞧着就跟世家公子没什么两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如今的孙海轩真的很难让人把他跟以往的他当成一个人,变得太多了。
孙海轩嘴边噙着三月春风般温暖宜人的笑意缓缓来到程二郎身边,等伙计问他要点什么,他随意点了几样这点心铺子的招牌点心。
“这位公子买的点心,也算到我的账上。”程二郎先买的,他的点心都包好了,正要给银子时,孙海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程二郎笑了笑,“孙举人,无功不受禄。”
“我一直想找机会同程举人道歉。这些点心就当我跟程举人你赔罪的。
难道程举人就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孙海轩说完,颇有些落寞地垂下头。
“宅子的事,孙举人不是说了,你根本就不知情,我又有什么好责怪你的?”
“除了宅子的事,我不还得罪过程举人你吗?”
程二郎心一沉,如黑曜石的眼里却流出丝丝不解,“嗯?除了那宅子,孙举人你还有哪儿对不起我的?”
“听说程举人你的儿子差点被人拐了。而指使者李晓冬是我的亲表弟,他则是听了我妹妹的抱怨才会如此。
终究是我没管好妹妹,幸而程举人的儿子没出什么事。否则我良心难安。”
你算计祥儿的时候有没有良心难安?程二郎差点脱口想问。
“要说我不生气令妹的行为,那是假的。不过那也只是令妹,同孙举人无关。
在下多句嘴提醒孙举人,还是多管教管教令妹吧。”程二郎沉声说道。
孙海轩面上的愧疚加深,“程举人说得很是。我的确是该好好管教管教灵儿了。这点心还是由我付账吧。”
程二郎这次没有同孙海轩争,由着他付了钱,然后拿过了点心,转身离开。
孙海轩要的点心也都包好了,他给了银子,却没有立即拿着离开,而是目光沉沉地盯着程二郎离去的方向。
看样子,程二郎好像是真的一点也不知道他儿子差点被拐的事同他有关系,给付氏传纸条的人应该也不是他,他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
打心眼里孙海轩不愿意相信程二郎有那么大的本事,还差点害的他万劫不复。
只是心里那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孙海轩确定他一点也不喜欢程二郎,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那就除了。
曹文建的夫人南宫氏死了儿子以后,情绪可一直很不稳定——
想到这里,孙海轩勾唇一笑,拿起了点心,离开了。
因为程二郎帮过曹文建,曹家也请过他两次,第一次是设宴答谢,第二次是曹侍郎专门考校了他的学问。
这一次,曹家又给程二郎下帖子了,不止请了程二郎,还请了云悦。
云悦想着招待她的肯定是女眷,曹家才死了人,她们的心情怕是不好,她也就没挑什么鲜艳的衣裳,就穿了一件淡雅的竹青色褙子,
祥儿就交给华忠和赵氏帮忙看着。
曹家是云悦来过的第二个高门府邸,第一个是宋家。
曹家比起宋家真是好太多了,虽然称不上处处金碧辉煌,富贵逼人,但也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假山流水也是不缺。
程二郎去见曹侍郎和曹文建,而云悦则去见曹侍郎的夫人花氏还有曹文建的夫人南宫氏。
云悦被婆子领到了花氏的屋子,一到了门口,就有丫鬟掀起了素色的猩猩毡帘子,又喊了一声,“程夫人到了。”
云悦进了屋,见一四十多的妇人盘腿坐在黄花梨罗汉床上,眼角还有脸上的皱纹都很深,瞧着比她实际年龄要大,想来这就是花氏。
花氏左手边的绣墩上坐着一二十出头,身形纤弱苗条,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人吹走的少妇,这应该就是南宫氏。
婆媳两人穿得都是素色衣裳,也没佩戴多少首饰。
花氏一见云悦,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又吩咐婆子搬绣墩。
云悦给花氏和南宫氏行礼,“见过老夫人,夫人。”
花氏摆摆手,“快坐。”
花氏对云悦的态度很亲近,她是真心感激程二郎及时打晕她的儿子,免了文建的牢狱之灾。
孙子去了,要是儿子再被害怕进大牢,南宫氏真的会疯。
“老夫人太客气了。其实我相公也没做什么。”
不等花氏开口,一道哭泣声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