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帆也就是感慨了一下京城的皇帝和那些大官脑子不太正常,很快就回过神,看着云悦道,“婚事不成,老子又去找了你舅舅舅母,故意吓他们,说要是婚事不能成,就劈了他们。可把他们吓了个半死。”
云悦有些奇怪,毛一帆显然没有强迫林氏的意思,知道林氏不愿意了,那自然就会放弃了,为什么要去吓唬林盛和张氏呢?
很快云悦就想明白了,毛一帆是故意的。
理由也不难猜,林盛和张氏是什么样的人,云悦也清楚,他们以前八成是欺负得罪过毛一帆。
毛一帆现在逮到机会了,所以才故意狠狠吓唬他们。
“老子也就是去吓唬吓唬他们,真没想到你那舅舅和舅母真有才,能想出生米煮成熟饭的好主意。”毛一帆当时是面无表情地听林盛说完绝妙好计。
云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生米煮成熟饭?不用说,林盛和张氏想算计的肯定就是毛一帆和林氏了。
原以为已经很清楚林盛和张氏是什么人,可是现在云悦才知道她还是没认清他们。
“这就生气了?那还有你生气的呢!知道你那好舅舅和好舅母还跟我说什么了吗?”毛一帆扬了扬眉,掩在络腮胡子下的嘴唇向上一勾,扯出一抹邪气的笑。
“还请毛百户直言。”
毛一帆凉凉说道,“你那好舅舅跟我说他找了你爷爷还有你大伯父,他们同意帮忙了,跟我保证,我和你娘的事一定能成。
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你爷和云家大房的人不是对你娘不好,他们根本就没把你娘当人看!”
云丁山但凡把林氏当儿媳,能做出把儿媳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的事?
毛一帆最看不上的还是云明阳,亏得还是读书人,他的书全都读进了狗肚子吧!
云悦的心里瞬间掀起了滔天怒火,恨不得这会儿手里能多出一把刀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插进云丁山和云明阳的心脏,这两个畜生!
程二郎比云悦沉得住气点,虽然也一样恼怒云丁山和云明阳的所作所为,但还是先压下了心头的怒气,郑重跟毛一帆道谢,“多谢毛百户。”
毛一帆摆摆手,“甭谢。我这人恩怨分明,再说这样无耻不要脸的事,我要是没遇上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我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说完,毛一帆就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云悦,收起脸上的笑,眉眼间透出几分肃杀凌厉,“云家就是个火坑!你爷和你大伯能卖你娘一次,就能卖你娘第二次!你娘必须得从云家离开,要不以后就没安稳日子过了。”
“分家,彻底搬离云家吗?这也好。”经过这件事,云悦也意识到林氏绝对不能再跟云丁山等人住在一起。
这一次是运气好,毛一帆是个心正的人,不会干那些龌龊下流事,换一个人就不一定了。
“要怎么办,你好好想想。如果有需要老子帮忙的只管说。
我在去陵城前就只有两件事要解决。一件就是解决胡铜,另一件事就是希望你娘能从云家脱离出来。”
云悦和程二郎都愣了愣,不约而同道,“陵城?”
陵城很出名,因为那是跟鞑靼相邻的府城,鞑靼人时不时就会来攻打。
十多年前陵城就被鞑靼人攻占,死了无数人,整个陵城都成了人间地狱。
后来是明王,先帝的九皇子,也是当今皇帝正安帝的亲叔叔领了人马赶走了鞑靼人,重新夺回了陵城,自此明王就一直守在陵城对抗鞑靼人。
陵城是大晋出了名环境艰苦,生活困难地,没人愿意主动去陵城,当官的不愿意,普通百姓也不愿意在那儿生活。
毛一帆重重点头,“对,老子要去陵城!当这个官儿,老子是当够了,一点也不自由,还天天要跟那些文官咬文嚼字。官场上那一套,老子根本就不喜欢!
老子要去战场上杀鞑靼人!那群狗娘养的鞑靼人,杀了咱大晋多少老百姓!老子要把那些鞑靼人的脑袋一个个砍下来当球踢!”
云悦和程二郎看向毛一帆的眼神渐渐变了,多了几分敬佩。
程二郎神色复杂地看着毛一帆,忍不住劝了一句,“可是在陵城,也很容易丧命。”
毛一帆朝着程二郎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老子以前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多活的这些年已经是捡来的。去了陵城,能多杀一个鞑靼人那都是赚了。”
云悦想了想,缓缓说道,“您要去陵城,那您的母亲还有女儿呢?”
毛一帆瞬间沉默,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是想去陵城杀鞑靼人,但也不想老娘和女儿跟着我去陵城。
毕竟陵城那地方苦。可老子那亲娘和女儿都是倔性子,还放话说要是老子不带她们去,老子前脚一走,她们后脚就偷偷跟上去。唉——算了,她们要跟着就跟着吧。”
“百户您有一个好母亲也有一个好女儿。”程二郎由衷赞叹。
毛一帆瞬间眉飞色舞起来,嘴角拼命向上扬,“那是!不过你小子也挺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
程二郎想起毛一帆说的他在去陵城前还要解决胡铜,不禁问这是什么意思。
“老子要杀了胡铜,还有他手底下那些跟着他一起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人。
那些被招安的土匪当了官兵以后,干了多少混账事,想必你也听说过一些吧。”
程二郎沉默了,他自然听说过,他甚至还遇到过受害者,他想为对方讨公道,可是以他如今的能力却根本做不到。
那时候的他真的是很痛恨自己的无能。
“老子劝过胡铜,可他根本就不听,还嫌老子碍事。
再让胡铜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不知道还要死多少无辜的老百姓。老子不能眼睁睁看着胡铜继续作孽。胡铜还有他手底下那些畜生,老子必须得解决掉,才能放心去陵城。”
“百户大义。”程二郎诚心诚意赞道。
毛一帆扯扯嘴角,“老子做事只想对得起自个儿的良心。胡铜的事,老子已经有想法了,解决胡铜和他手底下的人不难。倒是你娘的事,我是外人,不好贸然插手。
不过你有什么需要,只管说,老子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在去陵城前,老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娘了。”
说完可能是担心云悦误会,毛一帆补充道,“我跟你娘真的没什么,老子记恩,一直记着你娘对我的恩情。没那些乱七八糟的。”
云悦微微一笑,“我都明白的,百户无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