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栽赃

陈予权最终在一张金花台子上坐了下来。

美佳酒店的任何一张棋牌桌,都是开放式的。只要有空位,谁都可以坐下来玩一阵,玩腻了,随时可以起身离开。

不玩花活的话,没人管你。

就事论事,这样的棋牌室,确实是很多赌徒的最爱。

这张台子的金花玩得不大,也就是二十块钱的底,两百封顶。陈予权选择在这里玩一会,主要是考虑到自己总是在场子里转悠却不参与,行为有点怪异。

虽然人家已经在盯着他了,但大家都应该有演员的自我修养。毕竟一切都在暗处进行。

玩这么小的,应该不会有人出老千吧?

但事实证明,陈予权还是高估了赌徒们的人品。

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赌博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出老千。

赌桌上如果干干净净,那才叫有鬼了。

“这位兄弟面生得很啊,第一次来美佳吧?”

陈予权刚坐下玩了两把,旁边坐着的一个四十岁干瘦男子就笑着跟他搭讪。此人给陈予权的感觉,应该不单是好赌那么简单,估摸着应该还沾毒。

瘦的有点离谱。

“对,我也是听朋友介绍,说这边挺好玩的,过来见识见识。”

陈予权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看小兄弟的年纪,平常很少来场子里玩吧?”

干瘦男子上下打量着陈予权,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确实玩得不多。”

陈予权老实承认。他刚才的表现,在老江湖眼里一看就是菜鸟。晕牌的时候,手都有点发抖。

“哈哈,那你跟我们一起玩就对了,我们玩的小,大家就是寻个开心而已。”

“哎,力哥,到你了,说话!”

这边正聊着呢,旁边的人碰了干瘦男子的胳膊一下,有点不耐烦地催促道。

“闷一百……”

干瘦男子毫不在意地往桌面上丢了一个筹码。

陈予权跟着闷了一百。

目前来看,干瘦男子是最大的赢家。他面前的筹码,堆起了一座小山似的。另外,陈予权还发现他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将烟盒放在自己面前,压住自己的三张扑克牌。

这样做有一个好处,就是在他换牌的时候,一般不会引人瞩目。

是的,干瘦男子是个老千。

不过水平应该不太高。

需要借助器械。

他那个烟盒,其实就是“藏牌器”。应该是经过特殊改造的,可以将扑克牌藏在里边,然后不动声色地换牌。

这样低级的出千技巧,基本上就不可能过得了陈予权的眼睛,不过玩了两把,陈予权就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不由暗暗失笑。

难怪他要在这张台子上玩牌。

这是整个场子里玩得最小的一张台子,场子里的明灯暗灯,几乎无人关注。

玩得这么小,谁特么耐烦盯着?

就这个水平,要是在“大桌子”上玩牌,分分钟被人揪出来。

陈予权自然没打算揭穿他。

反正再玩几把,他就准备走了。

然而,纵算是陈予权都没想到,他没打算揭穿干瘦男子,人家却没打算放过他。

又玩了两把,陈予权正准备起身离开,坐在陈予权对面的一个年轻男子却猛地一拍桌子,叫道:“你站住,你不能走!”

“是说我吗?”

陈予权愕然转身,问道。

“说的就是你,你特么出老千!”

“唰!”

临近几张桌子的人顿时齐刷刷地看过来。

地下棋牌室最忌讳的两个字是什么?

当然就是“出千”!

只要这两个字一说出口,立马就能吸引来最大量的目光。

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陈予权就笑了:“我总共就玩了几把,还没赢钱,凭什么我就出老千了?”

孟思雨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刚才不是还在好奇,人家用什么理由找你麻烦吗?

呶,这不就是现成的?

在地下棋牌室,还有什么比“出千”更好的找麻烦理由?

“那是因为老子发现你了!”

年轻男子气势汹汹地喝道。

“哎,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还以为你真是生瓜蛋子呢,谁知道你居然出老千……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干瘦中年男子也站起来帮腔,边说边啧啧摇头。

然后,陈予权就看到,他手里的烟盒压在了自己的三张牌上。毫无疑问,待会场子里的人过来,陈予权的三张扑克牌,就会变成四张。

陈予权不由得摇了摇头。

果然是塞外,栽赃都这么粗糙,一点不讲究。

只是,不讲究归不讲究,有效就行。

人家又不是跟他讲道理来了。

这么一闹,很快场子里就有人过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当先开路,身后跟着四个膀阔腰圆的彪形大汉。

塞外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彪形大汉!

陈予权也算是标准身材了,武侠里经常描述的那种猿臂蜂腰,女孩子的最爱。可是跟这几个彪形大汉一对比,就显得太单薄了些。

好多吃瓜群众都情不自禁地为这个小白脸感到悲哀。

在苏老大的场子里出老千,这下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怎么回事?谁出老千?”

这个女子和她身后的几位彪形大汉出自同一个模板,也是身高体壮,历史里说的“健妇”指的就是她这种类型的。

不过除了身材健硕一些之外,女人该有的她都有,而且本钱充足得要命。长相也不差。简单来说,她整个人都比普通漂亮女孩子大一号!

据陈予权所知,有不少Lsp其实特别中意这一款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健妇的嗓门比较粗豪。

“杨姐,他出老千!”

“就是他!”

年轻男子伸手指向陈予权,大声叫道。

“兄弟,胆子不小啊,敢在苏爷的场子里出老千?”

健妇扭头望向陈予权,上下一打量,冷笑着说道。

陈予权耸了耸肩膀,也懒得解释。

人家摆明就是要搞他,解释有用吗?

解释要是有用的话,还要打手干什么?

“既然你自己也不否认,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事,得好好说道说道!”

于是陈予权就跟着他们走了,甚至连牌都没看。

干瘦男子不由得愣在当场。

合着自己那么“千辛万苦”地栽赃,全都白费功夫了?

压根就没人在乎这个!

问题是,杨姐不在意还好理解,这个就要被砍手的小白脸也不在意,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