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巴图的咆哮,陈予权也不着急,拖着已经晕死过去的金五来到一张台子前坐下,点了颗烟,优哉游哉地等着。
紧接着,巴图的声音再次传来。
“七爷呢?陈七爷在哪?你们谁看见他了?马上去找!”
“谁都能出事,七爷绝不能出事……”
陈予权就笑。
巴图也是关心则乱,在这儿,他能出什么事?
片刻后,一个棋牌室工作人员气喘吁吁地跑上二楼,看到陈予权,眼前一亮,来不及打招呼,又气喘吁吁地跑了下去,向巴图汇报去了。
很快,巴图上了二楼,看到陈予权正好端端在抽烟,顿时轻轻吁了口气,摸着大光头咧嘴笑了起来。
“兄弟,你没事就好,可惜,让那小子跑了,只抓到两条小杂鱼……”
陈予权一笑,说道:“二哥,他没跑,在我这呢!”
说着,朝自己脚下呶了呶嘴。
巴图定睛一看,陈予权脚下躺着一个人,可不就是刚才大家伙儿遍寻不得的金五么?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小子怎么在这呢?”
“就刚才吧,他趁乱想走窗户,刚好被我碰上了。”
陈予权笑着说道,语气轻松自如。
巴图转念一想,立马就明白过来,顿时朝陈予权竖起大拇指:“兄弟,还是你牛,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就是比其他人转得快,难怪大姐……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猛可里惊觉,可不能在这些小喽罗面前透露陈予权和周寒梅的真实关系,大魁首的威信必须要维护。
关键周寒梅和陈予权的年龄差距有点大,暴露这种关系之后,周寒梅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而堂堂陈大老板,却有可能会被人误会成“吃软饭的”,至少也是个“推姨狂魔”。
为尊者讳的道理,巴图还是懂的。
“好,这小子没跑掉就好,老子得好好问一问他,到底是谁派他来的。咱们岁寒社,到底得罪什么英雄好汉了,连这样的狠角都给派出来了!”
金五固然可恶,巴图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把好手,在此之前,巴图还真没见过“活的”
听骰党。
没想到今儿一见就是俩。
“二哥,我有个建议啊……”
陈予权的脸色严肃起来。
“你说你说。”
巴图一迭声地说道,
“原因肯定要查清楚,但能够不伤人就尽量不伤人……江湖上,出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不容易。不要断了传承。”
老千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但听骰党实在难得。老巴今儿个真废了金五,说不定这个传承就彻底断了。
陈予权肯定不会再收徒弟教这个本事。
他压根就没时间来培养一个顶级千王,也没那个必要。
陈予权说这番话的时候,金五正好悠悠醒转,原本想要挣扎一番的,一听这话,顿时愣怔了一下,倒是没有再闹。
“行,都听你的,只要他不跟我犟,我肯定不废他。”
巴图注意到金五已经醒过来了,却也并不在乎。
你小子要是不配合,那就不能怪我了,该废还得废。
能不能保住一条性命,全看你自己的。
很快,金五就被棋牌室工作人员带走了,他的两个小弟也没跑掉。至于是不是只有这两人,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估摸着应该是不止的,搞这样危险的“行动”,总得多几个人手。
但只要金五留下了,其他小喽罗跑得再多,也无所谓。
“兄弟,今天真是全靠你了,要不然,丢脸丢到姥姥家……本来吧,想要让你好好放松一下,谁知又欠你一个人情……”
巴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脸色挺郁闷。
说起来,巴二爷这段时间也是点背,就没遇上过顺心事。
陈予权笑道:“二哥,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不是不是,哪能呢?哥哥就是郁闷……”
“行了,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正经事要紧。”
陈予权笑着摆了摆手。
“行,那我先过去问问,那个,阿蓉,你过来,好好给七爷安排妥了,千万不能有半点怠慢。”
蓉姐急忙答应。
事实上,不用巴图吩咐,阿蓉也绝不可能怠慢了陈予权。今天要不是七爷正好赶上,阿蓉这双手都不保险。
岁寒社的兄弟都知道,大姐和巴二哥最讲究规矩。
而且,阿蓉对陈予权的能耐,也是真心佩服。
这是真正的千王,最顶级的那种。
“七爷!”
“您吩咐!”
阿蓉走到陈予权面前,微微躬身,恭谨地说道,态度极其端正。
陈予权微微一笑,说道:“蓉姐,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我和寒梅,巴二哥都是最好的朋友。”
蓉姐略略一惊,抬起头,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对大姐的称呼,实在太随意了!
不过阿蓉是个聪明人,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
“蓉姐,你真是刘四爷的后人?”
刘四爷就是鬼手七。
这位大名鼎鼎的齐鲁赌王虽然只有七根手指头,在家却是行四,总不能因为人家手指头少,就称他刘七爷吧?
那叫不讲究。
“是,四阿公是我叔祖,嫡亲的。”
在陈予权面前,阿蓉自然没有任何隐瞒。
“难怪这么好本事。”
陈予权笑着夸奖了一句。
阿蓉脸色一红,有点扭捏地说道:“七爷见笑了,我这点本事,在七爷面前,哪里提得起来?就那个金五,我也远远比不上……”
陈予权顿时对她增加了三分好感。
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敢于承认自己比不上对手,这个品质是很宝贵的。
“四爷他老人家还好吗?”
“承蒙挂念,四阿公身体还不错,就是年纪大了,有点耳背……”
陈予权笑道:“耳背增寿,是好事。”
“是的是的,七爷您认识四阿公?”
“听说过大名,可惜一直没机会当面拜见。将来要是有机会,请蓉姐帮我引见一下。”
“当然当然,七爷什么时候有空,随时都可以吩咐我。”
陈予权微笑点头。
“七爷,那个金五,真的能听到骰子?”
少顷,阿蓉试探着问道,带着一点好奇。
“从刚才那个情况来看,应该是可以。不然,除非他能透视……”
“那,七爷您也能听骰?”
陈予权笑起来。
“我蒙的,就赌他想要炫耀自己的本事。三下就摇出一柱擎天,豹子六,他这是赌我肯定意想不到。”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阿蓉连连点头,不过看她的样子,压根就不相信。
估摸着在她心里,早已百分之百认定,陈予权也是听骰党的一员,并且是最厉害的那个。
只不过陈予权自己不肯承认,阿蓉当然也不敢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