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来说,一号匪帮的反应是最慢的,但也是最敏捷的。
“有警察!”
三毛一声惊呼,转身就推开包厢门,“哧溜”躲了进去。
他这个下意识的判断也不能说错了。
一般来说,其他的劫匪是不会朝他们开火的,大家都是同行,各抢各的不香吗?自己先打起来,只能便宜了别人。
敢于直接给他们一霰弹枪的,指定是警察。
他这一喊一躲,另两个劫匪也慌了神,急匆匆跟在他后边躲回了自己包厢。
直接将那个被打成筛子的同伙丢在门口不管了。
这兄弟浑身上下都是枪眼儿,一股股的往外飙血,想管也管不了啊。
陈予权现在也没时间管他们。
他得先管着郭景阳。
说起来,小五哥也是倒霉催的,那颗子弹明明没打着他,却在车厢的金属框架上撞了一下弹回来,直接钻进了他的肩膀。
大名鼎鼎的岭南小五,被跳弹伤了!
“要紧吗?”
不等陈予权搀扶,郭景阳已经一跃而起,肩膀上有个血窟窿,自己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关系不大。”
“别大意。”
陈予权叮嘱了一句。
“你把这几个弄到我们包厢去,那里还有仨。仔细问清楚了……怎么处置,听麻子的。这里交给我和大当家。”
陈予权自己不打算参与私刑,也不希望郭景阳参与进去。
郭景阳可能并不在乎。
他一个刺客出身的家伙,能在乎这个吗?
但陈予权觉得,既然郭景阳现在跟着他混了,那就得守他的规矩。
“我不要紧,还是跟你一起吧。”
郭景阳破天荒第一次发表和陈予权不同的意见。
陈予权淡淡一笑:“没事,就剩下这三个,翻不起浪来。”
说着,随手将喷子递给郭景阳。
“去问问那几个,还有没有子弹。”
“好!”
郭景阳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深知陈予权的能耐,当下也不坚持,一手拿着喷子,一手拖着地板上的劫匪衣领,向三车厢而去。
那个劫匪挨了他一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也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陈予权和周寒梅一左一右,守在了一号匪帮包厢之外。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有点棘手。
关键是这伙人手里有枪。
虽然目前只看到一把六四式,但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余枪械?
一剪梅突然觉得,没在始发站把枪械带上车,是一大失策。
原本是考虑首善之地,最好不要出什么纰漏。反正在列车行驶在国境之内是安全的,肯定没劫匪敢乱来。那么在口岸站送上来也是一样的。
谁知老巴还真就掉了链子。
这么多年,巴图掉链子的时候真不多。
“弄炸药炸吧!”
陈予权笑着说道,声音还不小。
“你带了炸药?”
周寒梅有点犯愣怔。
老弟,可以啊!
咱们一起在始发站上的车,你居然把炸药都带上来了?
“我带了双氧水和……”
陈予权说了几个化学药品的名字。
全都是自制炸药的原料,但是分开来,却并不是违禁品。普通化工材料店就有出售。而且并没有压低声音,似乎故意想要让包厢里边的劫匪听到。
“你这是想做TNT啊?”
周寒梅也笑了。
陈予权真要是带了这些东西上火车,做出来的东西,威力还真的不在黄色炸药之下。至于引爆的雷管,也可以用电池制作出来,过程并不复杂。
“那有什么办法?这帮家伙躲在里边不出来,那就只有炸了。”
“砰”!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直接射穿薄薄的包厢门板,打在车厢板上,火星四溅。
“特么的死条子,给老子听着,你们敢用炸药,老子就把你们乱枪打死!”
三毛狂吼。
说起来,四个劫匪之中,他最猥琐,同时也最怕死,第一个沉不住气。
陈予权哈哈大笑:“我在外边放炸药,你的子弹能拐弯吗?不怕死的,你就出来试试!”
“特么的,你以为老子真不敢出来?”
“那你试试啊!”
陈予权调侃他。
他知道这家伙不敢出来。
只要他敢出门,没有炸药也一样收拾他。
有枪都不顶事!
出门的瞬间,白钢扑克可以割断他的脖子几十次!
“小五哥,把炸药弄过来吧……”
陈予权装模作样地说道。
现在包厢门上破了个洞,就算声音不大,劫匪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特么的……”
又是砰砰两枪,包厢门再次出现两个弹孔。
陈予权也有点晕。
这哥们够猛啊,这么狭窄的空间内,这么近距离,对着门板就敢开枪,他是丝毫都没考虑过跳弹的风险吗?
不过仔细一想,也没啥不对。
并不是每个劫匪都跟他一样,有那么丰富的枪械使用经验。
可能劫匪脑海里,压根就没有这根弦吧。
但炸药到底没能送过来。
本来就没有嘛!
郭小五拿什么给他送来?
问题是,劫匪也不敢冒险啊!
万一真有呢?
在这里死等着肯定不对,就算没有炸药,等列车进站,草原国乘警上车,他们的麻烦就大了。他们潜意识里认定陈予权是警察,应给可以和草原国警察沟通。
至于执法权什么的,劫匪懂得吗?
但是就这么冲出去,肯定也是不对的。
所以现在劫匪们很方。
陈予权和周寒梅倒是不急。
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越有利。
等麻子和郭景阳那边处理好一切过来汇合,他们的人手,将要超过劫匪一倍。
哪怕劫匪手里有枪,也没多少挣扎的余地。
至于草原国警察,老实说,陈予权和周寒梅都没太放在心上。
这个时期的草原国,乱得一批,且不要说周寒梅有王禅背书,随时可以透过官方渠道给草原国这边打招呼,也不说他们现在是见义勇为,单说草原国警方那尿性,只要给他们点钱,草原国乘警百分之百会向着他们,至不济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列车是邻国的列车,冲突双方都是邻国的人,只要有钱拿,多管什么闲事?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列车开始减速。
陈予权和周寒梅对视一眼。
这是要进站了?
陈予权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列车即将抵达草原国境内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