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三爷,那个陈予权,他的公司,和台里是签了合同的。我只能缓他们一下,真停他们的广告,可能就要吃官司了。”
几天之后,朱三太子很意外地接到了邵台长的电话。
老邵那厮居然拿合同跟他说事,差点把朱三爷气笑了。
特么的你这借口找得多烂,你自己不知道吗?
你堂堂国家电视台,你怕吃官司?
那个姓陈的乡巴佬,有几个胆子,跟你们国家电视台打官司?
他以后都不想在电视台打广告了?
要知道,国家电视台和省市电视台虽然没有上下级关系,业务往来却很多,大多数省市电视台都得卖国家台一个面子。
陈予权得有多愣,才会跟国家电视台打官司?
“邵台长,咱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就跟我实话实话,到底是谁插手进来了?”
朱老三懒得跟老邵云山雾罩的绕圈圈,直截了当问道。
他可以断定,静江这边,还没人有这个能耐,可以“威胁”到老邵。陈家,纳兰娇的母族李家,都不够这个资格。
至于陈予权自己,更加不可能。
问题肯定出在京师。
然而,这正是最让朱老三搞不明白的地方。
难道陈予权在京师也有厉害的朋友?
或者说,他为了搞定邵台长,大出血了?
这种可能不是说没有,但几率真的不大。得多大的好处,才能让老邵直接驳他朱老三的面子?
三百万还是五百万?
拿这么大的好处,老邵就真的一点不担惊受怕?
老邵在电话那边打着哈哈,含糊其辞:“三爷,您多心了,真的是因为合同……台领导这段时间都在强调依法办事,我也不好独持异议……三爷,真的很抱歉,下次见面,我老邵当面给你赔不是了!”
又讲了几句客气话,老邵直接挂断电话。
朱三太子气得差点摔了电话。
到底是谁在特么捣蛋?
朱三爷这回,真的丢脸丢大了。
人三江的钱老板和他那个代表团,都还没回去呢,这几天尽在星州瞎逛,等他的消息。
然后,天健口服液的广告,今晚就上国家电视台的黄金时段了!
这脸打的!
朱三爷还怎么跟人家钱老板见面?
都特么怪那个陆扬,全是他出的馊主意。
现在好了,老邵那边是没辙了,那就看看你老陆家还有什么招吧。
反正你要是嫩不死那姓陈的,以后就别再往老子跟前凑!
我朱三爷的“队伍”里头,不养废物!
一念及此,朱老三抓起电话,就给陆扬打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脑的怒斥!
凡是初次跟朱三爷打交道的,都觉得他是“君子”,斯文守礼,虽然有点端着,却从来不发火。
世家子的气度令人心折。
只有真正和他深入交往,才知道他的真实性格。
不但喜欢迁怒于人,而且半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饶是陆扬这样心机深沉的老阴笔,被这一顿臭骂,也差点直接摔电话。
面子是什么?面子是相互给的。
你老朱牛什么牛?
真把自己当太子爷了!
别忘了,你并不是老朱家的种。
就你这样的,真要是在首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你干嘛跑到静江来?
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敢开染坊?
不过最终陆扬还是忍住了,顶着朱老三的臭骂,到底搞清楚了真实情况:“三哥,这么说,北都那边有人插手了?”
“北都能有什么人插手?你觉得可能吗?”
朱老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有可能!”
陆扬的语气也有点生气。
“据我所知,三哥,你那两位朋友,这段时间,可都住在纳兰娇那边。”
你自己的朋友卖了你,你跟我嚷嚷什么?
“你懂什么?”
朱老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他们江湖中人,恩恩怨怨的,谁说得清楚?一剪梅凭什么帮着纳兰娇跟我作对?”
虽然朱老三也不大清楚一剪梅和纳兰娇之间的恩怨,但一剪梅的根基在京城,她得跟纳兰娇多大的交情,才会跟自己过不去?
“三哥,我觉得这事不能大意,您最好弄清楚。”
陆扬淡淡说道。
我当面对你那么客气,那是给你面子,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到人际交往,陆扬其实很会拿捏一个度。
有些人,该硬的时候就得硬,不能太软。
“正因为他们是江湖人,所以他们有时候会讲义气,这种特点,是我们所不了解的!”
朱老三不由微微一愣。
这话,似乎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挂断陆扬的电话,顾不得生气,朱老三在沙发里坐下来,蹙眉沉思。
难道真是一剪梅插手了?
果真如此的话,老邵态度的转变,就可以理解了。
别看一剪梅只是个江湖人士,明面上身份比他这位朱家三少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在京师的能量,却不是他朱老三可比的。
鬼才知道这女人背后站着哪些个大佬?
比如这次,就是受了王家的委托而来。
王家二爷王禅,那才是正牌子的“太子”!
假如在一剪梅的周旋下,王禅真给老邵打个电话,那老邵肯定得听。哪怕当着他朱三的面,也不敢说个不字。
而对王禅来说,他可能压根就不知道陈予权是何方神圣,纯粹就是给周寒梅一个面子。可对老邵而言,那就是无可抗拒的“严令”!
问题是,一剪梅为什么要帮陈予权?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张小白脸?
正在胡思乱想,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三爷!”
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响起了一剪梅极富特色的磁性嗓音。
“大当家的!”
朱老三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直觉告诉他,一剪梅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极有可能和电视台相关。
“三爷,明天有空吗?有空的话,一起坐坐,喝杯茶?”
一剪梅也不藏着掖着,直接相邀。
“美女有约,我什么时候都有空……不过,大当家的,你还在星州吗?还是说,让我赶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北都?”
“那怎么可能?我有那么不懂事吗?”
一剪梅娇笑着说道。
“我在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