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卿与沅娇相视一眼,这个时候左棠不都是在闭关?
怎么会突然有请?
“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沅娇内心还是挺怕这个左棠,但每次左棠的刁难都被沅卿迎刃而解,沅娇在这苗疆就很依赖沅卿。
沅卿倒是会心一笑,说道:“怕什么,现在左棠已经算是把严阙给彻底得罪,左棠更加愿意以礼相待我。”
沅娇虽然担心沅娇的安危,但是看着沅卿那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姑娘还是小心为上,左宗主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沅卿微微颔首后,就把锦盒放在抽屉之中后,朝着房门走去。
沅娇打开房门。
“走吧。”沅卿看了一眼左棠的人,说道。
刚刚走出院落,就碰到了沅纪华与沅硕。
“这,卿儿,你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沅纪华根本没有注意到沅卿身后的男子,在看清楚后,又带着一丝恭敬的语气说道:“圣女,这是打算出门?”
沅卿端庄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宗主让我过去一趟,父亲有事?”
沅硕原本想呵斥沅卿几句,但看到左棠的人后硬生生的闭上了嘴,就因为沅卿的回来,让他的生活一团糟,就连原本预定好了的事情都成空,更别说羌悦了。
所有的事情都扑了个空,就好像原本该是他的运气,就因为沅卿的出现,那份运气都落在了沅卿的身上。
“也不是什么大事,待你从宗主那里回来,我们在说。”沅纪华笑脸迎人的说道。
沅卿怎会不知道自己父亲是个什么德行?
她笑了笑:“那父亲就等着我回来再说吧。”
接着,沅卿越过沅纪华,多余的眼神都没有落到沅硕的身上。
只是刚刚走过,左棠的人就对沅纪华说道:“沅老爷,宗主希望你们父子有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圣女操心,毕竟现在圣女不单单只是沅家的女儿,还是苗疆的圣女,大局为重,还请沅老爷好好想想。”
“是是是,以后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一定不会麻烦圣女的。”沅纪华历来就是能屈能伸,更何况还是这点小事,他又怎做不到,况且他真相沅卿做事,还轮得到他们知道?
左棠的人微微颔首后就跟上了沅卿的步伐。
直到沅卿走远过后,沅硕不耐的说道:“父亲,你看看现在她那个样子,真的会为我们带来好的荣耀?该不会回来的是白眼狼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大姐姐比她还厉害,都是乖乖的听从我的话,她不过是个刚刚回来苗疆的圣女,有很多事情都需要靠我,她敢不听话?”沅纪华胸有成竹的说着。
“父亲,沅卿可不是大姐,大姐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沅硕完全认为沅卿根本就不是与沅家是同一条心。
沅纪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儿子,轻轻的说了一句无用,便甩袖离开。
沅硕见今日要做的事情又没有什么进展,心里跟泄了气一样,重重的冷哼一声,不过好在的是,他除了丢了羌悦外了,日子还是比较舒坦,起码如今苗疆的圣女依旧是沅家的女儿。
——
左家。
来到左家后山后,沅娇以及左棠的人都禁止前行。
沅卿很不喜欢与左棠相处,每每与左棠相处,沅卿总感觉左棠那双犹如死寂的眼睛好似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如果不是这些年在东越相国寺练成了一副什么波澜不惊的性子,怕是早就在左棠面前露了陷。
绕过一株株释放着异香的花束外,便听到潺潺的水声。
沅卿看着那坐在悬崖边上的背影,另一边则是还要高的一座山,从哪山顶泄下的瀑布让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越是靠近,那从山上流下的犹如瀑布般的水滴偶尔洒在她的脸上。
“宗主。”沅卿喊道。
左棠的身影并没有转过来,而是淡淡的声音响起:“原本计划中这个时候你姐姐应该带着苗疆的人前往了东越。”
沅卿拧眉,完全不明白左棠是什么意思,原本的计划中?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上圣女的这个位置,我想你也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左棠又说道。
沅卿用着平淡的语气说道:“属下知道宗主想要的是什么,属下会竭尽全力的为宗主效力。”
“效力就严重了,我更想要的是合作伙伴,你比我了解东越,所以,我想让你代替你姐姐没有完成的事情,前往东越的任务就落在你的身上。”左棠说着,就转身,看向沅卿:“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能再等了。”
沅卿的眉梢拧得更高,问:“宗主想让属下做什么?”
沅卿内心想着,该不会左棠让她重新前往东越靠近赢夙吧。
“前往东越,与赵苏彧联手,在暗中对东越帝王动手。”左棠从始至终的目的就是先对付容安帝,再才是北镇抚司。
只有容安帝被掌控,北镇抚司那个难题就不再是难题。
如果容安帝对北镇抚司很是信任,那么怎么对付?
要以敌人的力量来对付敌人,才是聪明人做的事情。
“宗主的意思是,让属下前往东越,与赵苏彧联手对付容安帝?”沅卿明白了,也就是她在暗,赵苏彧在明,利用苗疆的巫蛊之术,把容安帝掌控在手中。
而能轻易靠近容安帝的,也只有赵苏彧。
“你是聪明的,明白我的意思,此番你前往东越,我会安排我的心腹在你的身边,不会让北镇抚司的人知道你前往了东越的事情。”左棠深深的盯着元卿,似乎也在想从沅卿的脸上看出别样的神色,奈何沅卿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让左棠的眉紧皱:“照着你对北镇抚司的了解,应该能够轻易的躲过北镇抚司的追踪,况且,北镇抚司应该对你放松了防备。”
“宗主说的是,时隔这么久,北镇抚司那边的人应该的确是对我没有了防备,也根本不会想到我会重新回到东越。”沅卿突然有种想见赢夙的心情,她很想看到赢夙再次见到她的样子。
她不负他的使命,成功的做到了苗疆圣女的位置,是不是也对她刮目相看?
“那就放手做吧。”左棠收回目光,又转身。
“是。”
沅卿说完刚刚转身就听到左棠冷声:“不要对我有任何的异心,你的身体已经被我中下了与我体内相同的蛊虫,只要违背与我,你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沅卿面容瞬间就白了,与左棠体内相同的蛊虫?
她怎么不知道?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沅卿这个时候内心深处感觉到了很不的感觉。
“属下铭记宗主的话。”沅卿就算心里再如何的不舒服,在左棠面前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只是左棠那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蛊虫?
是何与沅婉一样的母子蛊还是比母子蛊更厉害的蛊?
这一刻,沅卿的内心慌乱急了。
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让她保持着理智,保持冷静。
走出左家后山过后,沅娇立马就迎了上去。
或许别人看不出沅卿的不对劲,但是沅娇看出来了。
“姑娘,出什么事了?”沅娇立即问道。
沅卿淡淡道:“回去了再说。”
沅娇点头过后,跟着沅卿的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不少。
直到走出左家。
沅娇在惊呼道:“什么?蛊虫?”
沅娇想到自家姑娘自小体内的蛊虫,想到那体内的虫子终于清楚,没想到不过才短短半年的时间身体又有了蛊虫。
“姑娘,怎么办?宗主该不会知道你的想法了吧,不然他为什么这么防备你?”沅娇满眼的担忧。
沅卿却是淡淡一笑:“或许从一开始,我出现在左棠的眼前,就不过是重新对付北镇抚司的棋子罢了,至于这个圣女之位,那完全不过是想给我一个死心塌地跟着他的理由。”
“姑娘,你,你的命真苦。”沅娇说着就抽泣起来:“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沅娇口中的夫人并不是沅卿的亲生母亲,而是赢夙的母亲。
“别说了,回去吧。”沅卿冷声说道。
是的,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就是干娘,偏偏,她给弄丢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也因着干娘的死,就消失了。
不,她一定会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
东越,帝都。
赵府。
自从赵苏彧与李德元说李殷的失踪是苗疆所为后,李德元这几日联络赵苏彧的次数越来越多,就想从赵苏彧的那里知道苗疆的事情。
而李德元也因着容安帝的安抚以及与西凉李殷部下打好了招呼,心里才好受点。
不管最后李殷是什么样的结果,李德元更大的希望是把李隐的命留下来。
“公子,苗疆那边来消息了。”刘管家拿着密函走进来,继续说道:“是主子的信。”
赵苏彧看着那已经被拆封过的密函,眸光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从刘管家手中接过密函抽出信件。
刘管家的眼睛中充满了精神,这么多年主子终于有动作了。
埋伏在东越这么多年,终于有动静了。
赵苏彧看完后,神情淡漠,果然沅卿不过是左棠的棋子罢了,他若是这个时候重新写信告诉沅卿他的目的,会不会被左棠所发现?
不,他不能冒这个险。
“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刘管家问道。
“说什么?”赵苏彧淡声道:“我一时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左棠所安排的事情,你也应该明白,容安帝对我的防备心,不,是容安帝对谁都有防备心,我平日本就与容安帝没有什么接触,若是一时就靠近,照着容安帝的猜疑心,会怎么怀疑我?”
“公子,这你大可放心,照着圣女这段时间动身前往东越,那也得两个月后才能抵达帝都,公子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与容安帝搞好关系,待圣女来了以后,就不那么突兀了。”刘管家一心扑在左棠所交代的事情上。
赵苏彧轻笑:“若事情真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公子担心什么?”刘管家皱眉:“难道是老爷?”
赵苏彧冷然道:“你先下去,我想想该怎么安排。”
刘管家太了解赵苏彧的性子,像这种事情的确有难度,况且这个赵家还是掌握在赵润的手中,所以并没有主子所说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刘管家说道:“那属下就先出去了,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在没有等到赵苏彧的回应后,刘管家退出了房中。
接着,赵苏彧直接靠在了椅背上,冷笑一声,用着懒懒的腔调说道:“这么着急,沅卿这颗棋子就这样废了?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左棠的魔高一丈,还是我的道高一尺!”
他突然想到什么,直接起身,看着院落中没有刘管家的身影后,对着魏礼说道:“我出去一趟,若是刘管家前来,你就说,我小憩了。”
“公子,属下跟着你吧。”魏礼说道。
赵苏彧摆了摆手:“不用。”
话落,赵苏彧也没有等魏礼反应过来,就消失在了院落中。
赵苏彧从南苑的侧门离开了赵府。
而去的方向正是北镇抚司的方向。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赵苏彧气定神闲的来到北镇抚司大门处。
守门的侍卫早已不见怪:“赵公子是来找大人的?”
“对。”赵苏彧原本想说是想见赵晚楼,但觉得不适合。
“请随在下来。”侍卫直接领了进去。
赢夙自从把问题丢给苗疆后,也就闲了下来,找还是在找李殷的下落,但没有以往那么紧张了。
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陪在赵晚楼的身边,就连上朝过后就是急忙忙的回府,生怕赵晚楼有个什么不适他没有在赵晚楼的身边。
今日亦是。
赢夙与赵晚楼正在小筑中对弈。
“赵闰的意思那么明显,我本以为你会马不停蹄的去找赵闰问清楚,没想到你还这么沉得住气。”赢夙打趣道。
赵晚楼轻笑:“我不着急,找机会,让李隐轻耳听听才比较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