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夙晦暗不明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赵闰的身上,他怎会不知赵闰的意思,就是说他赢夙不会把赵家的女儿放在眼中罢了。
在赵府撞到的事情不过是因为他赢夙脸面无光罢了,赵家的人,或许在得知赵晚楼与他有婚约后的所有人,都不会真的相信赵晚楼在他心中的位置。
赢夙自嘲一笑,用着懒懒的声调说道:“赵阁老这次所想的,本大人只能说你猜测错了,我对赵晚楼,比你们都有心。”
赵循怔愣住,他是知道赵晚楼与赢夙认识,甚至关系还不一般,但没想到赢夙会对赵晚楼起了男女的心思?
照着这些年赢夙身边并没有什么莺莺燕燕,赵循甚至觉得这个准女婿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只是……
如果赢夙对待赵晚楼是真心,这件事就不好解决了。
因为赢夙只想为赵晚楼要个说法。
那……
赵家能给的说法,就只能说,快速的把赵晚楼嫁进北镇抚司。
毕竟在赢夙的眼中,赵家就是魔窟,只要赵晚楼离开了赵家,赵晚楼才算彻底安全。
“赵二爷,你觉得你们赵家在这件事上,该如何给本大人一个交代呢?”赢夙看向赵循,语气中充满了威严:“若是不能给一个交代,那我就只能禀明圣上,让皇上定夺。”
“这,这不行啊。”赵循眼中闪过一丝着急,又看向脸色难看至极的赵闰:“大哥,你说,怎么办?”
赵闰狠狠的刮了一眼赵循,视线这才看向书案后一脸肃然的赢夙,说道:“千户大人,这件事,任凭你处置。”
赵闰清楚的知道,如果与北镇抚司撕破脸,对赵家只有百害而无一利,而且赵家也给不出一个什么说法,总不能为了赵晚楼让赵苏彧离开帝都,更不能因为赵晚楼把赵家的百年基业给毁于一旦。
“只是千户大人,在下那逆子除了不要送他离开帝都以及伤害他性命的情况下,任由千户大人发落。”赵闰沉吟片刻后,见赢夙没有开口,又说道。
赢夙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他挑眉:“赵阁老是在说笑吗?任由本大人发落?”
赵循原本不想插嘴,但为了顾全大局,着急的情况下,他说道:“千户大人,这样,要不就选个吉日,把你和晚楼的婚事给办了,那样,你也放心,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放心。”
赵闰狠狠的盯着赵循,明显不怎么同意。
但赵循直接忽视了赵闰的目光,继续说道:“时间越快越好,这样行不行?”
赢夙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循,沉吟半晌才说道:“这样,也好。”
赵循见赢夙松口,微微吐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晚楼可是在北镇抚司中?”
“没有。”赢夙直接的回答:“既然赵二爷都开口了,那本大人也就看在晚楼的份上,你们的说法就暂且不提,不过晚楼在出嫁前,就不回赵府了,待嫁进北镇抚司后,在回门赵家。”
赵闰刚想要反驳什么,就见赢夙扯着唇角,玩味的说道:“赵阁老,赵二爷才是晚楼的父亲,既然本大人的准岳父敲定了此事,赵阁老就无需多言了。”
“如果赵阁老还有心情管赵家二房的事情,不如赵阁老多花费些功夫好好教导赵家大公子,好好教导赵大公子,什么叫男女有别,什么叫伦理道德。”
赵闰想要说些刺耳的话,但心中的顾忌让赵闰彻底的咽下这口气,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拱手:“告辞!”
赵循见状,连忙起身拱手道:“千户大人,这件事下官回去就挑良辰吉日,如果镇抚使有空的话,我们两家可以好好选选最近的良辰吉日,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
“宁枫,送赵大人。”赢夙淡声说道。
宁枫上前,朝着赵循说道:“赵大人,请。”
赵循微微叹息,刚刚转身,又听到身后赢夙的声音:“良辰吉日北镇抚司来挑便可,赵大人这几日好好给晚楼准备好嫁妆便可。”
赵循闻言,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蔓延到全身,
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好像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的那个女儿突然要嫁人竟有一种不舍之感。
赵循只是回眸看了一眼赢夙后就收回目光走出书房。
一种难以诉说的感觉让赵循紧皱眉头。
待赵循离开后,藏在暗中的楠山出现在书房中央,说道:“傍晚赵苏彧去了别苑,李隐出了一趟别苑,把赵苏彧带回院子中说了一些事情。”
赢夙淡漠的看着楠山,示意继续说下去。
“李隐对赵苏彧提出了一些质疑,赵苏彧也含糊其词的把李隐想要的答案说了出来。”楠山看了看一脸淡漠的赢夙,继续说道:“二人相谈的是晚楼姑娘,也提到了晋宁郡主,而且李隐一直都知道赵苏彧的身份,谈话间也提到了西凉丞相,李殷,好像,好像……”
“有什么你直说便是。”赢夙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悄然而升。
“好像,二姑娘的出生只是晋宁郡主以及李殷故意而为之,二姑娘活着,就是为了给李隐治病,二姑娘的血液中似乎被晋宁郡主注入了什么药材。”
“什么?”赢夙刚刚拿起的折子又放下,他深深的盯着楠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二姑娘不过是晋宁郡主为了李隐这个儿子而生下的药引罢了。”楠山很是小心的说着这番话,他有接着说道:“赵苏彧似乎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赵苏彧很反感李隐靠近二姑娘。”
“大人,这其中的事情,远远不止我们猜测的那般简单,当年晋宁郡主嫁进赵家后依旧与西凉丞相有联络,而且,晋宁郡主后面突然逝世,还有苗疆的掺和,大人,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赢夙目光一直盯着地面,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折子,略有深意的说道:“能复杂到哪里去,如今已经苗疆以及西凉都掺和了东越来,看来,这些人以赵家为鱼饵,最终的目标是,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