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什么承诺?”赢夙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一手已经搭在了那小案几上的长剑剑柄上,咬牙:“若是你不在拿着我母亲对你的那份善良在我面前扮柔弱,装委屈,兴许,我会高看你一眼、”
沅卿也站起身来,紧握着手中的锦帕,她冷眼对视那个自以为是后半生的男人,语气坚定又透着质问:“什么承诺?难道不是你在母亲面前说,以后都会保护我?那些年我们相处都是假的?就因为干娘没了,你就把所有的罪都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做错了什么?”
“干娘的死就真的与我有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你为什么不想想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为什么你就那么认定我就真的是害死干娘的凶手?”沅卿自嘲一笑:“不,你没有把我当做凶手,因为你知道我不是凶手,你只是想把我知道的说出来罢了,可是我怎么说呢?”
“你告诉我?怎么说?”沅卿似乎是因着苗疆人的身份被戳穿,也把那这么多年一直绷着的线扯断掉,她也不至于傻到沅婉出事了她还能隐瞒住自己的身份,照着沅婉的性子,怕是从一开始对势上赢夙的时候,就把她的身份给暴露出来。
赢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沅卿,那种绝望的样子,犹如他亲眼看到母亲死透了的时候。
谢时靠在窗户边上,视线从沅卿的身影上移开,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只要落局时自己是一颗棋子,那么那条命都不会是自己的。
“当年我去找干娘的时候,干娘的身子都凉了,我吓得只能站在原地,待你和镇抚使前来的时候,你们也不是没有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沅卿这些年纵使有许多的怨言,但是从来也不会解释什么,但她也有她的难言之隐:“凭什么你就要把这些事情强加在我的身上?我有什么错?”
“你没错。”赢夙到底是松开了碰到剑柄的手,不过那全身萦绕着的冷意越发的寒意深深:“谁都没错,不过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看事情罢了,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也有我的恨意。”
“如果你想要从我这里得知什么苗疆任何的消息,劝你还是收起这个心思。”赢夙半眯着眼睛,睨了一眼沅卿后,直接朝着大门走去。
谢时见状,起身跟上,他一看沅卿要跟上,拦住,冷笑着说道:“沅姑娘,你似乎还把阿夙认定着十六七岁少年时的模样,都十年了,难道他不会变吗?说真的,你现在的这些手段,对付十六七岁的阿夙可以,但二十七岁的阿夙好像不行。”
沅卿瞳孔微微一缩,什么叫,她现在的手段对付十六七岁的阿夙可以,但二十七的阿夙不可以?
“你若是身子不适,尽快去寻个大夫,至于你所说的苗疆圣女,真的劝你歇了这个心思,你可能不知道,你那个阿姐在凤城对阿夙做个什么。”谢时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冰蛊你应该很熟悉吧,你的阿姐就是用这个蛊虫对付阿夙。”
“什么?”沅卿是震惊的。
谢时冷笑一声后,带着一丝轻蔑:“不送。”
话落,谢时走出房中。
接着,玉三娘直接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说道:“沅姑娘,请。”
沅卿自然是熟悉玉三娘这个人,她询问:“大人在凤城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恕在下难以相告。”玉三娘肯定是知道也不会说,更何况她也不清楚赢夙在凤城的事情。
沅卿刚要说什么,玉三娘继续打断:“还望沅姑娘莫要得寸进尺,姑娘应该知道,江湖人粗鲁,若是伤着姑娘哪里,那不是自讨苦吃?”
沅卿见状,只能收回目光,拖着满身疲惫离开房中,心中却是惦记着冰蛊的事情,她虽然离开苗疆这么多年,但冰蛊她是知道的,是赢夙中了冰蛊,但看赢夙那样子也不像。
看来,打探沅婉以及严家的事情还需的从长计议。
“告辞。”沅卿说道。
玉三娘直接目送沅卿下落,直到出现在一楼的大堂中,她说道:“盯着这个女人,有任何的异样都要相告。”
“是。”身后的身影衣衫,又消失在暗中。
走出雅俗园的沅卿又恢复了那柔弱的模样,沅娇一看沅卿走出,连忙上前问道:“姑娘,如何?见到大人了吗?”
“见到了。”沅卿似乎发现了不对劲,她道:“你在这里守着,难道没有发现大人与谢时从这里离开?”
沅娇摇头:“没有看到,大人应该还在雅俗园吧。”
沅卿回头朝着雅俗园的大堂看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沅婉现在应该很痛苦,不然她体内的母蛊也不会如此的焦躁难安且来折磨她,她也能感应到子蛊与她的距离相近,但她不能闯北镇抚司,就算她有那个胆子,怕也不会有命进入第一道诏狱。
“娇儿,赵苏彧什么时候抵达帝都?”沅卿透着一丝着急,问道。
沅娇拧眉:“前几日的信函上说的是这几日抵达帝都,赵公子是快马加鞭回来。”
“得,得阻止赵苏彧。”沅卿下意识的站在了赢夙的阵营中,到底要联手别人对付赢夙,她做不到:“不能让他那么如意的进宫,你派人盯着赵府,只要发现赵苏彧的动静,就说,我要见他。”
沅娇不明所以的看着沅卿,虽然有很多疑问,但到底没有问出口,她说道:“是。”
而这边,赢夙与谢时从雅俗园的暗道出来后已经是在前往皇宫东大门的必经之路,二人都很低调的朝着西门的方向而去。
约莫过了两刻钟,二人刚刚进入西门,就见三皇子伏念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千户大人,谢公子,母妃等你们许久了。”三皇子恭敬的朝着赢夙鞠了一礼,继续说道:“此番情况有变,还请千户大人先去与母妃照个面。”
“情况有变?”谢时冷笑:“三皇子,你莫不是在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