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无寸缕,一条腿几乎被扯变了形,从脖颈之处到小腹竟全是斑斑点点的红痕,脸颊上清晰的手掌印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那地面的血迹让人看了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那地面上的女子不是萧海棠的容颜,想来萧李氏会高兴疯掉,但,躺在地面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是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还没有及笄!
“天呐!”萧大夫人走进看了一眼后又退出了房中,然后挡在房门外,声音透着隐隐的颤意,说道:“来人,带夫人们去前院。”
跟着萧大夫人前来的不过五六个妇人,此等情况好像她们的确不应该久留,毕竟知道的越多,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萧家在这云阳仅次于姜家,她们更加得罪不起。
待众位夫人离开后,萧大夫人神色一沉,转身重新走进房中,看着萧李氏双手颤抖地抱着那身无寸缕的萧海棠,皱眉,沉声道:“二弟妹,你到底在做什么?海棠这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萧李氏胸口处泛起惊涛骇浪,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她看着萧海棠被凌虐的身子,双手颤抖地握紧,这是谁的杰作,她怎会不知!
她每每回娘家,看到那些被抬出小妾的尸首,都是这样的伤势!
太狠了!
李璟太狠了!
她的女儿这辈子算是完了!刚刚因着看到是萧海棠根本没有顾忌外面的那些女人,但那些女人个个都是人精,她喊出了海棠的名字,就算她们没有看到这房中的人是谁,但也能猜到!
这般,萧李氏更加的恨了!
“来人!还不请大夫!”萧李氏双眼通红,她抬眸狠狠地看着萧大夫人,命令道。
萧大夫人看着萧李氏的态度,只是稍稍地蹙眉,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去请大夫,你们,去给姑娘拿一套衣裳来。”
“是。”说完纷纷走出院落。
萧李氏这才垂眸看着昏迷中仍旧痛苦的萧海棠,直接哭出了声:“海棠?海棠?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她不该,不该让萧海棠去招惹赵晚楼!
她也应该知道,连姜宋锦以及姜家都吃了赵晚楼的亏,她一个小小的算计怎会让赵晚楼吃亏?怎会让赵晚楼入局?
她不该!可是她好恨!
这一切,原本都该赵晚楼承受!
而钟氏在听到萧李氏的声音时,她才回过神来,她失望了,完美的局也让赵晚楼逃过了,赵晚楼是怎么逃过的?这并不是赵府,这是赵晚楼根本就不熟悉的萧府。
更何况,那个男人也并非好对付的,赵晚楼一介柔弱女子,怎会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还把萧海棠扯了进去!
萧大夫人看出了钟氏面容上出现的裂痕,她冷声说道:“赵夫人,这个时候应该没有时间招呼你,就不送赵夫人了。”
钟氏回神看向萧大夫人,隐去眼中的情绪,说道:“那,我就先回府了。”
萧大夫人微微颔首,她看着钟氏走出房门外的时候,突然说道:“刚刚赵夫人与弟妹不是说这房中是赵大小姐?”
钟氏心都抖了一下,她侧头看着萧大夫人,说道:“可能,可能早就离开了吧。”
萧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说道:“赵夫人,令千金好些了吧。”
这个时候提起赵怀月,钟氏一个激灵,萧大夫人这是在警告她?
“好多了。”钟氏如实地说道。
“那就不送赵夫人了。”萧大夫人这句话透着浓浓的不悦。
都是在后宅摸打滚爬一辈子的人,今日萧海棠成为受害的棋子,其中若是没有那赵大姑娘的手笔,她万万是不相信的。
钟氏微微颔首,转身走下台阶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芸姑及时扶助,询问:“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钟氏嘴里说着没事,手却紧紧地握住了芸姑的手腕。
她原本是让芸姑让萧大夫人带着其他夫人前来安宁楼看看赵晚楼的丑态,让赵晚楼在这云阳彻底呆不下去。
就算赵循知道,赵晚楼也不过两条路能走。
要么被送进李府,要么沉塘。
不过,好像……空欢喜了?
“夫人,怎么,怎么变成萧五姑娘了?”芸姑仍旧惊魂未定,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刚刚那房中的场面了。
钟氏冷冷一笑,说道:“那个睚眦必报的小贱人,海棠不过刚刚是在还云楼与她拌了几句嘴罢了,她竟如此歹毒!”
“可,可那人不知道萧五姑娘吗?会弄错?”芸姑低声疑惑地问道。
钟氏沉吟片刻,说道:“那房中的香炉本就有异样,只要是女子,那种变态的人会认人?”
芸姑心跳加快不已,她真的低估了大姑娘,真的低估了!
“夫人,以后行事还是小心些吧。”芸姑低声提醒道。
钟氏闻言,发狠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是的,她的确是要小心万分,但她更加的确定不能留赵晚楼在身边,她还有儿子还有女儿,她不能让赵晚楼毁了她的儿子女儿!
一路上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走至前院,刚刚跟在萧大夫人身边的夫人们在看到钟氏出现,眼光都带着异样。
钟氏脸色不太好,目光一扫,在扫到赵循身边一袭白衣的少女时,胸口生疼。
芸姑也看到了跟在赵循身边的赵晚楼,低声道:“夫人,大姑娘竟在老爷身边!”
钟氏面色不佳地朝着赵循走去。
这时,赵晚楼与赵循都看到了钟氏。
“老爷。”钟氏看着赵循,喊了一声。
赵晚楼清冷的双眸直直地看着钟氏,挑眉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脸色白成这个样子?”
赵循拧着浓眉,他刚刚多多少少在周围妇人的口中听了大概,他问:“萧府后院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钟氏却直勾勾地看着赵晚楼,她的话语有些刺耳:“刚刚明明你在安宁楼,怎么那房中,变成了萧海棠?”
赵晚楼闻言,脸色满是柔和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夫人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