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泽然大口地喘着气,眼中迸射出浓浓的恨意,脸上满是伤心和痛苦。
他又想起了自己家的那些伤心事了吧?素雪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肩,轻轻地抚着他的背道:“好了,咱们不说后娘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汪泽然把头埋在素雪的肩上平息着心里的愤恨,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推开她,道:“我不是说所有的后娘都不好,不过好的真的不多。”
“我知道。”
素雪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永安虽小,心里也是个明白的,要是真有个不长眼的后娘想要在咱家兴风作浪,也不是那么容易得逞的事。再说,不是还有你呢,咱们四双眼睛难道还护不住个永安吗?”
汪泽然抿着唇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人欺负你和永安的。”
素雪笑了,道:“我爹也不是那种糊涂爹,不会找个不靠谱的媳妇回来的,更不会任由无良后娘在家里胡乱搅和的。”
汪泽然听到这话才有些释然,姨父可不是别人,他可是把雪妹妹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的呢,怎么可能让人亏待了她呢。
素雪见汪泽然不再纠结后娘的事,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题,“我觉得,我爹要找的人最起码得是个读过书的,最关键的是,她得能跟我爹谈得来,两个人得三观一致,只这一条就很难找了,我觉得我奶能找到的媒人手里不可能有符合这种条件的人选。”
“唉——”素雪有些苦恼地叹着气。
汪泽然道:“读过书这条道不是很难找,虽然读过书的女子少,但也不是没有,要是用心还是能找到的,只是要找个跟姨父谈得来的人的确很难。”
“是呀,想要找个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人过日子谈何容易呢。”素雪真是替四盛发愁。
汪泽然眼神闪了闪,盯着素雪的眼睛问:“如果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做事也都能想到一块儿,而且他们在一起还有说不完的话,你觉得这算不算志同道合?要是两个人都互相记挂着对方,喜欢着对方,算不算是心心相印?”
素雪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地道:“这,应该算吧。”
汪泽然便抿了唇开心地笑。
素雪奇怪地问,“你笑什么?我爹现在整天跟信爷、鲁表舅这些大老爷们在一起,接触的女的也都是些大娘大妈们,身边哪里有同龄的、单身的、又读过书的女子呢,更不要提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了。”
素雪话落,脑海里便闪过一个人影,而且这影像越来越清晰。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拽着汪泽然的衣服,有些兴奋地道:“汪泽然,有这样的女子,我爹接触的人中有个这样的女子。”
汪泽然见她激动地抓着自己身侧的布料,几乎都要扑进了自己的怀里,忙扶着她的身子笑着问:“你说的是谁?”
“小姨,就是洪小姐呀,你不觉得她各方面都跟我爹很般配吗,难得的是,她还跟我爹能谈得来。”
雪妹妹怎么想到小姨身上去了?汪泽然有些吃惊,斟字酌句地道:“小姨……表面上跟姨父真的挺般配,不过……,雪妹妹,你了解她的家世吗?”
素雪不在意地道:“我知道她是京城富裕人家的女儿,不过她挺接地气的,并没有富裕人家子女通常有的骄奢淫逸,我爹再奋斗几年,也不会让小姨过得比在娘家差,我觉得家世这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汪泽然咽了口唾沫,尽量轻描淡写地道:“我听舅舅说过,洪家可不是一般的富裕,他家好像是既富又贵的人家,那种人家规矩很多,不知道姨父是不是受得了。更何况,小姨这么能干,她真的要是嫁出去了,洪家的生意都有可能没法像现在这么红火了吧。”
素雪愣了一下,洪亚欣的哥哥是鲁有庆的好朋友,她原以为洪家跟鲁有庆家差不多,只是一般的富裕,要是洪家真的既富且贵的话,那她绝对不适合四盛。
不说四盛高攀不高攀的话,只是洪亚欣出身不是普通人家这一条,两个人就没有一点可能性了。
素雪可是知道那些所谓的富人把利益看得有多重,在利益面前,道德、爱情、亲情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想到这里,素雪决绝地道:“要是这样,洪小姐就不是合适的人选,她不是我爹的良配。”
汪泽然原以为委婉地说洪家的情况,素雪不会很快明白的,他还需要费些口舌才说得清楚。
却没想到,他只略略提了一下,素雪就坚决地否掉了小姨,连小姨的称呼都变成了洪小姐。
汪泽然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
夜里,素雪的心也慌得厉害。
她做了个梦,梦见前世的前男友又跪在了她面前,求她不要分手,她又气又急,狠狠地推开了他,他却变成了一只魔鬼非要缠着她。
素雪从梦中惊醒过来,还心慌地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她抱着被子颤抖了好半天,才敢睁开眼睛。
看到了自己房间的屋顶,才慢慢缓过神来,这里是在古代,她穿越了。
穿越后,前男友那可怜又可憎的面孔,还是第一次进入到她的梦里。
素雪和前男友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到高中还成了同桌,大学也是在一个城市读的。
也因为这些渊源,两个人在大二的时候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却没想到谈了六年恋爱,却没有抵不过前男友那个才认识了一个月的相亲对象。
前男友为了拯救他爸的公司,跟那个富家小姐相亲后,火速领了证。
在他们婚礼的前一天,前男友在她面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好像是她背叛了他,在他的口中,是她不理解他的苦衷,是她不顾他们相爱的事实执意要分手,是她不愿意再等他三年。
他说:“我爱的是你,我要白头偕老的人也是你,三年后等公司缓过来,我马上就跟她离婚,咱们俩结婚过一辈子。”
呵,好一个为家族企业献身的痴情种,把既……又……演绎得淋漓尽致!
渣男,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