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五

却听先前那人笑道:“是呀,各走半边。那我笑什么也碍不着你们什么事儿吧?”

话音未落,只见人影一闪,元铁已经站在了那两人背后。他探臂膀抓住两人的后脖领子,手腕一翻,“砰”的一声便将此二人种在了地板上。

人影又是一闪,元铁已经坐回了座位上,指着对面的座位对小鸟说:“坐好,别激动,接着吃。我没让你动手,你便不许动手。”

小鸟儿也不吭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伸手又拿起一大块肉往嘴里一扔,“咚”的一声咽了下去。

这时,那二人直挺挺立在地板上的身体才缓慢的瘫倒下来。

好在二人也是江湖中人,这一下虽然受了重伤,却不至要命。两个人捂着血流如注的脑袋站起身来,指着元铁骂道:“大胆贼道,居然敢在阳武郡撒野?也不擦亮照子看看爷们是谁?有种的别走,等爷爷一会儿回来收拾你们。”

小鸟大怒。这段时间光给元铁当“孙子”了,到了阳武郡好端端的吃上顿大肉,又被人当了一回“孙子”!

他一拍桌子,刚要动手,却听对面元铁冷哼一声:“好好吃饭,不长记性吗?”蛊雕扭头瞪了那两个家伙一眼,狠狠的重又坐下吃肉。

那二人“噔噔噔”跑下酒楼,元铁并未在意。但是眼神一撇,只见边上一个身穿华贵大氅的文士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随手往桌子上丢了一块银子,也缓步下了酒楼。

看着他向楼下走去,元铁微微冷笑一声,对小鸟儿说道:“行啦,你也塞的差不多了,该干活了。”

蛊雕一愣,手里抓着一块肉抬起头问道:“干什么活儿?刚填了个牙缝。”

元铁眼望窗外,微微一样下巴,说道:“那家伙。”

蛊雕向窗外一望,正好那个文士从酒楼里出来。看着他大氅摇摆的下襟儿,蛊雕笑道:“果然来买卖了。跑不了”

说着,蛊雕将手里的肉往嘴里一扔,抬腿下楼追了出去。元铁见他在人丛中一晃,便隐去了身形。

小鸟儿走了,元铁才开始不慌不忙的慢慢的享有桌上美味的佳肴,一口酒、一口菜,吃的轻松写意。

他其实及其讨厌和蛊雕一起吃饭。这厮就跟没吃过饭一样,每次一上桌,二话不说,抬手捞起肉就往嘴里扔。

“唉,真是没见过世面!光知道吃肉,还得是大块的。你要是用筷子夹,老子都不带鄙视你的。真他妈是个没开化的,连筷子都用不好!”

元铁一边感慨,一边夹起一筷子葱烧海参,放入嘴中细细品尝滋味。咽了之后,心道:“要不都想成人呢?妖他妈的跟兽有什么区别?不也是茹毛饮血吗?连个菜都不会做,可怜那!”

他这儿正发千古妖思呢,只听楼下人声喧哗,有人叫道:“什么人如此大胆,居然敢来我弑鲨帮的地盘上撒野?”随着“噔噔噔”楼梯声响,撞上来十几个手拿刀剑的壮汉。

楼上本就地方不大,一瞬间上来这一群人,顿时便显得拥挤不堪。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身高丈二的汉子。只见此人一抱拳道:“弑鲨帮在此了解点儿恩怨,各位朋友行个方便吧?”

他知道楼上喝酒的都是江湖上各个门派的弟子,不想一下子都得罪了,先把场面话说出来。

江湖人都知道,弑鲨帮乃是东海第一大帮,沿海各大城市都有他们的分舵。这阳武郡分舵乃是弑鲨帮北方第一大分舵,实力最是雄厚,与南方的束海郡分舵分庭抗礼,为帮中最大的两股势力之一。

众人见元铁惹的麻烦够大,谁也不想粘惹上身,便纷纷起身下了酒楼,站在当街等着看热闹。

元铁不知道什么第一大还是第二大势力,只是听着“弑鲨帮”觉得有点儿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儿听到过。想不起就不想了,还是喝酒吃菜要紧。

弑鲨帮那为首之人见元铁一点儿也不慌张,依然在那里一口酒、一口菜的逍遥,不禁怒上心头,大声叫道:“何方贼道,报上名来!”

元铁只当他在放屁,自顾自的看着窗外仰头看着他喝酒的等着看热闹的人群,又喝了一口小酒。

这种无视绝对是最大的侮辱。那壮汉一声怒喝:“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皮子。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一落,便见酒楼上刀剑齐飞。元铁连手都没抬,只是神思一扫,空中的刀剑便都拧成了一捆,落在了他的脚边。

元铁摇摇头道:“这是人家的酒楼,砸坏了是要赔钱的。”

楼梯旁的掌柜的一听此话,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多谢道长恩典。各位大爷,小的小本生意,还请您几位担待一刻。道爷,您的酒菜就算小店请了,您能移步楼外吗?”

弑鲨帮那十几人此时已是目瞪口呆,哪里料到这贼道士如此厉害?早知如此,就该让帮里的护法来,直接用法术对付他了。

元铁却是一笑道:“好说。”然后抬起一根手指,划了一下,十几个壮汉从二楼的窗户上便摔了出去。

元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去让你们说得上话的人来见老子,下回来的还是饭桶可别怪老子手狠。”

然后又转头对店掌柜道:“放心,道人不会白吃你的。再去把你店里拿手的好菜给道人做两个上来,一会儿有你挣大钱的机会。”说着,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不过片刻,又听楼梯声响,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彪悍武夫上了酒楼。

此人上的楼来,也不说话,径自走到元铁的桌前,往元铁对面一坐。拿起蛊雕那把没用过的汤匙,舀了一勺汤送到嘴里。品味了一下才咽下去,然后说道:“这只飞龙被糟蹋了。若用上等人参吊之,则其色乳白,其味鲜美,比他这个做法强太多了。”

元铁道:“如此说来,你不只有飞龙,还有上等的人参了?”

武夫笑道:“那要看谁来了!有的人来了不止有极品的飞龙汤,绝佳的山八珍也不是问题。但是,没本事还敢挡横的狂妄之徒来了,可就只有刀枪棍棒伺候了。”

元铁也是一笑,说道:“三、四十年前,你跟我如此说话,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二十多年前,你已经从这扇窗户飞出酒楼了;十多年前,你得爬着出这座酒楼。现在吗,你划条道,别坏了人家的生意就行。”

武夫冷笑一声,道:“好。看你还算仗义,称你一声‘道爷’。咱们就来比个小的。”

说着,抄起酒壶到了一杯酒。然后将酒杯倒过来往桌子上一扣,再拿起酒杯时,桌子上的酒水仍然呈杯状凝成一团,没有一滴酒液留下。

武夫道:“道爷,咱们就来喝杯酒。一次一半,谁喝的酒洒了就算输,如何?”

元铁问道:“输了如何?”

武夫道:“你既然打了我们舵主的两位少爷,输了的话就留下两条胳膊吧。若是我输了,条件你尽管提,要我的脑袋也可以。”

元铁道:“好,痛快,请!”

那武夫却摇摇头道:“道爷原来是客,在下岂能无礼先饮?道爷请!”

原来,此人神通水遁法术,压根就没觉得自己会输。于是,便让元铁先来,也好看看对方的道行。

元铁见此便不再客气,抬右手食指在酒的表面一划,切奶油一样的切下一半。端起来双手一礼,说道:“先干为敬。”仰头喝了下去。

元铁所施正是天罡道法“划江成陆”。十多年的修炼,元铁此刻已经能够举重若轻,大小随意了。

那武夫却是大吃一惊。对方能将酒取走一半,他并不吃惊。他吃惊的是,整个过程,他居然无法分辨对方到底用的什么法术。反正绝对不是水遁法术。

而且,他能够明显的察觉到,酒的横断面及其平整,真如刀切一半平滑。

即便是他凝聚全部神思释放出的水遁法术,也不过就像用手撕饼一般,万难如此平滑。

见此情景,武夫不禁起身抱拳道:“道爷修为高深,在下不及多矣。我输了,愿听道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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