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也在忧心此事,但在女儿面前,却未表露半分。
“他被委以重任,自然不可轻易传信出来,但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我们且等着便是。”
纵然顾清悠垂眸掩去眼中失落,还是被薛兰敏锐的察觉到了。
“你对恒业……”
“没有!什么都没有!”
顾清悠矢口否认,但她知道自己撒谎了。
“背好痛~”
不想被继续追问,只好拿出杀手锏。
薛兰深深看她一眼,最后叹口气:“我知道你有所顾虑,但恒业是个好孩子,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他心里是有你的。”
“有时候,重情义是好的,但对的人,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
薛兰拍拍女儿的手,扶着她趴好,却没立刻离开。
顾清悠试图转移话题,抱怨道:“怎么办,趴了这半个多月,腰上肥了一圈,胸却好像更平了。”
“噗~”
霜降正好端着汤药进门,便听到自家主子这句。
“小姐若对身材不满,等好了以后,奴婢给您做个束带,穿一段时间就好了。”
“束带?”
顾清悠愣了愣,是啊,她怎么就没想起来,世界上还有文胸这种东西?
来这里以后,入乡随俗,穿戴都是宽大的衣衫,而她本来就不喜欢穿的太紧身,竟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只是这身子刚刚才过了发育期,不知道现在穿还来不来得及。
再看老妈,别的不说,薛氏这身体保养的是真年轻,就算在这没有胸衣,且生过一个儿子的情况下,胸前已然挺拔。
薛兰掩掩胸前的衣裳:“你不用看我,我这把年纪,挺不挺有什么打紧,倒是你,是该好好注意!”
不为将来取悦谁,自己穿衣裳好看,照镜子的时候也高兴不是?
顾清悠再次兴致勃勃的爬起来:“霜儿霜儿,快给我拿纸笔来,我画个样子,你拿去给庄婶看看,她能不能依样做出来?”
庄婶擅长刺绣,在裁剪方面也是高手,顾清悠特意将用3d的画法,分别将胸衣的正反和侧面都展示出来,并标注出注意事项。
霜降见她写的认真,笑道:“您写的密密麻麻,庄婶未必就认识字呢!不过听说那些手艺厉害的裁缝,不管多复杂的图纸,只要看一眼就能做出来的!”
薛兰也道:“你还有伤,差不多行了,若她实在做不出也无妨,府里也有几个熟手的裁剪师傅,让她们试着做做也使得。”
“那可得好好做,若是成功,咱们又多一个赚钱的新商品呢!”
刚说完,却听霜降啊一声,脸颊通红的指着顾清悠的画纸;“小姐,这束胸~就这么点布料??”
原来顾清悠担心只画衣服不好把握尺寸,又在上面加上模特原型。
霜降羞的没眼看,这衣服竟然只能遮住……
“这本来就是胸衣啊,就跟肚兜差不多的,太大了才奇怪吧!”
霜降捂着眼,只露出几条缝:“可肚兜好歹能遮住肚脐呢!”
顾清悠失笑:“傻丫头,反正是穿在衣服里面的,管它能不能遮住肚脐?”
“也对哦~”
霜降拿开手,再次好奇的盯着那像葫芦似的小布料,也不知是小姐画的太好,还是果真如此,画中女子的前胸,确实翘的怪好看。
“霜降,用你的眼光再来看看,可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这……奴婢见所未见,实在不知还要怎么改……”
霜降抓抓后颈:“不过,若是能绣上些喜欢的图案就再好不过了。”
顾清悠笑:“那是自然,不仅要有图案,而且图案还要根据款式来调整。”
薛兰接过图纸看了半晌,考虑起现实问题:“你这内衣,做出来自己穿也就罢了,若是想公开售卖,怕是行不通。”
顾清悠艰难的扭过脖子:“为啥?不够好看吗?”
“好看自然是好看,但大晋女子最重礼仪端庄,你这内衣一上架,少不得落个妖媚轻浮的名声。”
顾清悠心里噼啪乱响的小算盘戛然而止,颓然放下手中炭笔:“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看的衣服,良家妇女未必不喜欢,但在这个时代,敢大大方方买回去的穿的,怕是没几个。
霜降在旁边欲言又止。
“霜儿也想说这内衣太暴露,不该正经姑娘穿的是不是?”
霜降点点头,又赶忙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咳咳,好吧,这个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小姐您也说了,正经姑娘不好接受,那~那不正经的姑娘们,只怕得抢破了头~”
一番话说完,小脸已经红透了。
但“不正经的姑娘”几个字,顾清悠却听个明白。
内衣初衷本是为了调整身形,又不是专门给男子看的,但既然被民风所不容,那另辟蹊径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要能赚钱,卖给谁不是一样?
倒不如直接把格局打开,专门给青楼的花魁们设计点新颖独特的款式,嘿嘿~~
“母亲!母亲!边关来信了!”
画纸尚未收起,宋恒业手里举着一封信笺,咋咋呼呼的跑了进来。
索性顾清悠伤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不需要每天脱了上衣趴着,要不然盖被子都来不及。
薛兰更是眼都没眨一下,耳刮子清脆的呼到宋成业脸上:“进别人闺阁不知道先敲门?万一瞧到不该瞧的,小心老娘把你眼珠挖了!”
“母亲,事出紧急,儿子不是故意的。”
宋成业有些委屈的捂住脸,一边递出手中信笺。
“恒业说什么了?”
薛兰没时间跟他计较,接过信,发现封条都没撕开。
“一拿到信儿子就赶紧给您送了过来,尚未来得及打开。”
“要你何用?”
薛兰是一点面子没给,将封条撕开,将信快速浏览一遍,面上是少有的凝重。
宋成业紧张道:“母亲,信上怎么说?”
当着宋成业,顾清悠不好问,但眼睛同样一错不错看着薛兰。
“恒业说,西北那边情况不妙,而且出来很多对国公不利的传言,让我们千万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