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会功夫,司空家子弟就已经全部撤离了原来的房间,金衫会也顺理成章的住了进去。
他们虽然也注意到了对面客房虚掩的房门,但是一向跋扈惯了的江湖金衫会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藏在暗处的叶千羽目视他们走进房间之后,才开口道:
“让这些人在那里住着,不用特意去理会他们,我的血滴子,你们带回来了没有?”
“带回来了!”
陈潇从门口拎出血淋淋的血滴子:“原封没动,就连唐相的人头都在里面。”
叶千羽扣动绷簧把人头倒在了桌子上,唐相的首级虽然已经血色褪尽,却仍然带着股诡异的生气。
用手指触碰之间还带着活人皮肤的弹性。
叶千羽顺手拿起了一双筷子,撬开唐相的牙关把筷子伸进了嘴里。
其他人,只见叶千羽把筷子向上一挑,像是夹住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叶千羽再有动作,唐相的首级忽然咔嚓一口,把筷子咬成了两节。
在场的人除了陈潇微微愣了一下之外,其他人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唐相的人头动了不奇怪,不动才显得怪异。
唐相显然也没想到叶千羽他们会镇定如斯,微怔之间竟然问道:“你们不害怕?”
“没什么可怕的!”叶千羽笑道:“如果唐门里没有秘唐的存在,我或许还会惊讶一下,要是秘唐连这样的秘术都不会用,那也就太名不副实了。”
叶千羽略作停顿道:“那天在餐厅里,是谁砍了你的手指?是你自己,还是唐帅?”
陈潇惊讶道:“他手指头不是你砍的?那你怎么还说,是你动的手?”
“如果他再晚一步,动手的就是我!不过,他们不想等,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会不会出手,如果我忍住了,他们挑拨矛盾的计划就会落空,所以,我只是稍稍晚了一步,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能做到这点的,不是唐相自己,就是离他最近的唐帅。”
叶千羽道:“至于我为什么要承认,呵呵,那天有人在监视我们。”
唐相阴森笑道:“是我自己,反正身体对我来说就是一副臭皮囊,可有可无。”
叶千羽飞快的问了一句:“你对自己的肉身就这么不在意?”
“有没有肉身,都是要吃饭睡觉,没有反而更自在。”
唐相厉声道:“舍弃那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换来你和唐帅火拼不是更有意思么?”
王大力急道:“你们都是唐门的人,干嘛要互相残杀?”
唐相不等王大力把话说完就厉声长笑道:“哈哈哈...他们杂唐也算唐门?毒药、暗器才是唐门门正宗,火器勉强也能例如正统,杂唐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流派。”
唐相笑声震得窗棂微颤,就在他狂笑的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推开了客栈附近尚未开化的冻土,从地底下爬了出来。
但是客栈外泥土翻动的声响,却被唐相用笑声完美的掩饰了过去。
叶千羽道:“秘唐也能算作唐门门正统?唐家老祖可不是术门出身!”
唐相不屑道:“那是你们对暗器的理解太过狭隘,只要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攻其不备的东西,都可以称为暗器,长弓劲弩,甚至内家的剑气、指风都可以称为暗器,秘堂的秘术不也应该归入暗器一系么?”
唐相的声音极为洪亮,他每说一句话,都会有一阵细琐穿行的声音在墙壁上极速划动。
如果不是在初春,即使有人听见也会以为是成群的壁虎在向同一个方向极速行进。
只要的他语句停顿,那声音也跟着偃旗息鼓。
“理由有些牵强。”
叶千羽道:“说重点!你最好不要废话!”
司空摘星不耐烦的用脚掌跺着地板道:“别看你就剩一颗人头,我们有的是办法炮制你。”
“这就是理由。”
唐相暴怒道:“在唐门暗器才是正统,那些庶出子弟没有资格学习暗器,就该在其他武学上下好功夫,给唐门正宗当仆役、做炮灰,那才是庶出弟子的正道,他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正宗唐门子弟平列,甚至还要凌驾唐门正统之上?”
唐相说话之间,客栈大门忽然封死,大厅当中的光源被完全切断。
不计其数的红点在离地半尺的地方蓦然闪现就像成群的恶狼,忽然睁开了嗜血的狼眼,匍匐在地上顺着楼梯缓缓向上攀爬。
同时,数百道人形的黑影像是从屋檐上漏下来的雨水,头下脚上的顺着墙壁缓缓滑落。
用手指撑住仅仅从墙壁里探出来半寸的门框,把头伸向房门,透过门顶上缝隙窥视屋里的情景。
几个擦拭着火枪的司空家子弟,虽然有种被人盯上的直觉,却像是没有注意到檐缝上方投进来那丝血光。
仅仅用枪管将门推开一点,向外看了两眼就又坐了回去。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门外,就能看见伏在墙上的黑影,随着房门开启像蛇一样慢慢向后仰起,在空中打成钩子的形状,恰好躲开了火神卫的视线。
等他再关门时又变回了倒吊着身体,手拔门缝的姿势。
整个客栈,也只有陈潇的鼻息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怎么有股臭味?”
叶千羽似笑非笑的转向了唐相。
叶千羽忽然开口道:“你不是唐相。”
唐相微微一愣道:“不是又怎么样?你们已经落进了我的包围,这就足够了。”
“包围?”叶千羽冷笑道:“就凭你操纵的那些尸傀?”
唐相惊讶道:“你知道了?”
“我的耳朵又不聋!”
叶千羽道:“它们刚从地里爬出来,我就已经听见了,你喊那么大声不累么?你以为司空摘星为什么要一直跺脚,那是在告诉司空家子弟备战。”
司空摘星冷笑着跺了跺脚,在,两蹲两站的将火枪指向了房门。
叶千羽微笑道:“尸傀虽然凶猛,但是终究是死物,你是哪来的信心用它们来对付我们?”
唐相阴森道:“我说它能,它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