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你得负责

陈鸢眼神一沉,“竹签插入林氏兄弟嘴巴,那个位置不可能立刻致死。两兄弟没有当场死亡,还有挣扎。

凶手应该想看他们痛苦而死,又要防着他们抽出竹签给自己来个痛快,所以凶手定然站在一旁欣赏他们死亡的过程。”

所以,现场不可能没有他的脚印。

葛县尉道,“我们都猜测,是刘晏淳发现了什么线索,恰好遇上了还没离开的凶手,那凶手就杀了刘晏淳,照此来看,凶手拥有高深内力,这样的人草上飞水里漂都是能做到的,他踩在地上,要么没有脚印,要么脚印很浅。”

陈鸢又想起了那些锦衣卫,“或许是吧。”

“不过,在折磨人,看着对方痛苦时,凶手应该是极度享受,异常兴奋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直维持内力的运转不现实,还有另一种可能。”

关于陈鸢的推测,葛县尉还是很上心的,“怎样?”

“那就是凶手混在了上山去抬尸体的人里。”

这样一来,即便山上出现了凶手的脚印,大家也会忽视。

葛县尉心中大惊。

“都民村情况复杂,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别的村子,很少有外姓人,大家都知根知底。

都民村的人,全都来自京城。

京城很大,哪怕是现在村子里的那些人,以前在京城时,也不可能都见过面、了解对方底细。

谁知道对方什么来头,谁知道哪个和哪个以前有过旧怨?

或许连得罪人的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曾害过人结了仇。

“先剖尸,还是先去命案现场?”

原本陈鸢是打算先剖尸的,但现在她打算先去命案现场查看。

户外命案现场,很难保持原状,一遇刮风下雨就完蛋。

魏县丞不跑现场,为了保住县里唯一的仵作,他点了四个衙役跟着陈鸢去都民村。

他生怕陈鸢折在了那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陈鸢又让衙役带着骑马,客服晕眩,赶急赶慢的回到了都民村。

回村也没和村子里的人打招呼。

直接去了案发的小土坡。

这个小土坡,竟然和她穿越过来的地方离得不远。

她对这一片也算有些印象。

她穿越过来的地方,杂草茂密,刘晏淳就是死在了小树林里。

而林氏兄弟死亡的地方就在旁边小土坡上。

小土坡上也有杂草,但是因为之前村子里的人为了开荒,放火烧过一次,所以重新长出来的杂草还不多。

孙阿牛当天跟着刘晏淳一块儿过来查看现场,他对这一片也熟悉。

地上用石灰所画的人形图,已经被风吹散留存不多,淡淡的。

他指着两道白影,“当时,林氏兄弟,并排倒在这里。”

被压倒的杂草,有些已经茁壮的再次挺立,不过还是能看出它们曾被压倒过一大片。

这种有短矮杂草的地形,的确很难留下更清晰的脚印。

因为杂草生命力旺盛,拥有很强的恢复力,只要不死,就还能长出来。

光秃的泥土上,还能看到一些比较明显的脚印,这种脚印就是普通人造成的。

“当时上山的人村民都有哪些?”

“有解为桢、尹智明、连闻博、柏正、宗长卿。”衙役都被陈鸢教过要保护现场,所以也没让太多人跟着上山,“不过,在我们来之前,也有村民过来围观过。”

解为桢,前左仆少卿,喜欢过任秀秀,不过秀秀死了。

人一多,那就麻烦了。

“都民村的人,还是很懂得保护自己的,除了我们找来的那五个帮忙的靠近了尸体,其他村民的脚印,只是出现在尸体五尺以外。”

一米五左右,也够凶手站在一旁看热闹了。

陈鸢站在外圈看着脚印。

有些脚印已经被衙役连草带土的挖走了,但留了坑,也足以留给她判定脚印的方向了。

她一个个的站进去,对着对着白线观察。

孙阿牛跟着过来,站在一旁伸了伸脖子,“陈仵作,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找凶手欣赏死者痛苦挣扎直到死亡的最佳观看视角。”

孙阿牛,“……”

好深奥,理解不能。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

衙役挖了脚印的坑,是代表当时留下最明显脚印的地方,而其他地方的脚印当时不明显,现在就更不明显了。

陈鸢一个个踩了一遍。

前后左右都看了看。

指着站在并排尸体左侧,“这块脚印是谁的?”

“嗯,脚印有重叠,有刘晏淳、解为桢、连闻博的。”

刘晏淳是自己教的徒弟,虽然学的而不好,但她教的思维模式,他还是懂一些的,会按照她的想法去观察尸体也有可能。

或许,他也站在这里观察过林氏兄弟的尸体,想象着凶手的想法。

陈鸢鼻头一酸。

指向并排尸体右侧,脚尖正对着两个尸体的脚印坑,“那边那个脚印呢?”

“有柏正、宗长卿、解为桢和我的脚印。”

她又指着并排尸体脚边,脚尖正对两个尸体的脚印坑,“那个脚印呢?”

“有刘晏淳、梁茁、柏正、宗长卿的脚印。”说到这里,孙阿牛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得也眼眶一红,“你师弟,跟你学得很好。”

“我宁愿他学的差一点。”陈鸢更咽着。

他肯定是看出来什么了,所以才会跟过去,最终被凶手杀害。

她顺着踩踏的脚印往坡下走,奈何脚印已经不明显,她不知道当时刘晏淳看到了什么。

走进小树林,能看到的线索就更少了。

刘晏淳摔倒的位置,也被绘上了石灰粉。

周围绕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陈鸢丧气的跟着衙役们回了村子。

现在村子里的村长是邓裴明。

衙役们前来,他十分配合的接待。

其他村民则是不愉的用眼打量陈鸢。

刘晏淳的父母也在孩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孟滟哭得站不起来似得,软绵绵靠在刘永手臂上,“李家三娘子,我儿他死得冤枉,他也是为县衙查案才惨遭杀害,县衙可有什么说法?”

没有纠正对方的叫法,陈鸢道,“县衙会按例安排。”

她也只是个打工人,无法替县衙做主。

“我儿只是仵作学徒,为何是他来查看现场,你才是县衙的仵作,不该是你来么,我儿是代你而死、替你挡了灾,你该为他的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