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代娘道歉

果然,方知州只关心她想做什么东西,根本不关心案子。

所以在问到了需要什么矿石之后,方知州就让陈鸢退下了,只说他会帮她留意。

陈鸢没有立刻离开知州府,让带路的衙役引路去监牢。

有知州身边的衙役带路,陈鸢十分顺利进了监牢,都没有花银子打点一二。

所以……

方才也不算白和方知州聊了好一会儿吧,br/>休堂后,霍书良又被衙役带回到了牢里。

虽然没有被放出去,但他已经不如之前慌张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离开监牢的希望。

陈仵作破了他必死的局面不说,甚至让他免于遭受严刑逼供的处境,他保住了握笔的手。

霍书良后怕摩挲手指。

她一出马,肯定能找出真凶。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在八月的秋闱之前放出去。

若错过今年,就还得等三年。

除非朝廷开恩科。

但哪里有那么多恩科可开,除非新帝登基,但陛下尚在壮年,只是想想便是罪过。

再念三年州学,娘亲就要多辛苦三年……

霍书良安慰自己。

陈仵作参与的案子,都能很快抓到真凶。

或许,自己应该再乐观一点。

“霍先生。”

霍书良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竟然在男监听到了陈鸢的声音。

虽然他们不熟,但这个声音在公堂上救他于水火,他如何能记错她的声音?

扭头看去。

英姿勃发的少女噙着淡笑走到了他牢房前。

他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粘着的稻草,扯了扯皱巴巴的长衫。

“陈仵作?你来……来……看我的么?”霍书良说完就脸色一红,他怎么能生出如此奢望。

陈仵作可是大忙人,可能是为别的案子来监狱看人,只是恰好看到了他来打声招呼。

“是的。”陈鸢大方的承认,她本来就是来问他话的,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霍书良眼神一亮。

就见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左右无人。

才小声道,“你娘为了你来找过我,又去县衙敲了登闻鼓,管知县是个惜才之人,就叫我跑一趟看看你的情况。”

少女的坦诚让霍书良窘迫的垂下头。

她话里隐含着的意思他如何听不懂,“我……我娘给你和知县大人添麻烦了,我代我娘向你说声抱歉。”

陈鸢收下道歉,“我来此处,是想问问你,你是否和赵滨有过过节?”

霍书良诧异于这个话题,“没有,我们两是同舍同窗,互相勉励、考校、改文,关系十分要好,还约好了秋闱后,明年一并去京师参加会试。”

“都约好明年一起进京赶考了?”

陈鸢对他们的实力并不了解,“你们就知道自己一定能过了?”

“那……那……那是我们互相勉励的话。”似乎让陈仵作误会他在说大话了,霍书良紧张的握紧了手。

见陈鸢了然的点头,霍书良的心往下一沉。

又怕对方瞧低了自己,激动的补充道,“如……,如果正常发挥的话,我们应该是能考上举人的……吧。”

秀才难考,但每个县也不至于只有两三个秀才。

毕竟古代考科举是一辈子的事,像范进那般的老秀才,积年累月下来,每次秋闱参考的人就很壮观了。

能在众多秀才里,被选中进州学念书,本身就代表了他的优秀。

其他秀才,只能自己想办法复习,或者花大价钱找先生教。

但考试可不看平日成绩,没进州学府学的秀才,也能中举人。

只是陈鸢没想到霍书良这样腼腆的性子,竟能说出这样自信的话。

那他,当真是有实力吧。

“那你和赵滨二人在州学里,往日考核排名如何?”

“州学三十人里,我们两人时常在前五。”

“那,谢季雍成绩如何?”

“我们三人都在前五,但每次都不一定。”

“有人常年第一么?”

“何令璋。”

原来是那个热心帮忙搀扶赵滨的书生,“如此看来,就不是为了争第一杀人了。”

霍书良迷瞪,“陈仵作,你在怀疑赵兄杀人?不可能,绝无可能。”

陈鸢将他被衙役带下去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赵兄很难入睡,但睡着后雷打不动,或许真的是有人潜进屋里偷了刀,他只是没察觉到罢了。”

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相信赵滨的人品。

“赵滨和谢季雍可曾发生过争执?或者矛盾?”

“没见过。”

看他表情,也不像包庇赵滨。

“你和赵滨进州学前就认识了么?是因为什么住在同一间房舍的?”

“州学分的,因为我们两没有那么多银钱住单独的房舍,就合住一间了。”

好朴实无华的回答。

陈鸢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干问话的差事,问案犯的话,她或许还能看出点什么。

这个霍书良一问三不知,平日就是个书呆子,整日抱着书,对同舍的舍友都不了解。

从他身上实在问不出什么,陈鸢辞别了霍书良,决定还是等州衙门的调查。

他们的调查结果会更全面,她只要到时候在一旁盯着证物就行了。

丢开不擅长的事,陈鸢决定去看看谢季雍的尸体。

不过,陈鸢率先还是去事先约好的客栈找到了廖刑书。

这次是知县大人央求廖刑书带她来州上的,管大人说过她验尸时,必须让廖刑书在一旁看着,避免将来产生麻烦。

廖刑书没怪她自作主张在堂上说话。

陈鸢解释了一下知州大人叫她去问了什么话,也交代了她去监牢和霍书良说了什么。

事事同上司报备,免得将来有麻烦没人顶。

两人到义庄时,发现谢家三兄弟正在祭拜谢季雍。

陈鸢实在没料到,对于这个认回家才两年的四弟,这三个哥哥竟如此上心。

明明他们的年龄差还蛮大的。

也没一块儿长大。

谢家三兄弟看到陈鸢过来,防备的挡在黑色棺材前。

谢叔澈激动的指着陈鸢大骂,“就是你,若不是你,霍书良今日就定罪了!”

三弟骂完,谢仲衍又上前一步,“陈仵作,我弟弟是因你而死,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会是想给他上香吧,你走,我们谢家不受你的香。”

还有个眼睛瞪得牛眼大的谢伯擎没开口骂人,但他展开手臂坚定的挡着棺材。

“……”

虽然怕被揍,陈鸢还是得实话实说,“其实,我是来验尸的。”

谢伯擎气得捂着胸口,“你……,你,你滚。”

谢叔澈险些抓起贡品砸向陈鸢,想了想这是给四弟的贡品,又轻轻放下。

随手拔了发冠上的簪子,以簪做剑的指着陈鸢,“你这个女人,流传了千年的合血法,哪里是你搞个验证轻轻松松就能推翻的?难道这一千多年来,就你一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