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中穴是人体躯干的要穴,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开辟檀中穴的难度也与之相当,危险性极大。
而一旦开启了檀中穴,实力将不再同日而语,具体的情况,多说无益,等你们达到先天境再说也不迟。
只简单想一想,本来只丹田一处储存内力,现在相当于多了一个丹田,单内力总和就多了一倍,更别说还有其他更多的好处。”
李稷一番话说完,算是将突破先天境的种种注意事项都告知了四人,皆是大有收获。
“再有,开辟檀中穴之法,各门各派不尽相同,但殊途同归,都是破开壁障,探入内力,让内力温润穴道,直至同丹田一般可承载内力。具体的,等你们什么时候到了宗师境巅峰,我再告知,免得泄露出去。”
这番话极是隐秘,天下间谁若能得知这些,必定会视若瑰宝,说不定会挖个坑埋起来,成为极重要的传家之宝。
李仲听了这些,神情颇有些振奋,他心想,自己这几点都符合突破要求,又有帮助李清瑶开辟檀中的经验,只待一个时机便可突破先天。
想一想先天境中的风景,李仲恨不能立刻突破。
李清瑶则若有所思,自己已经开辟了檀中穴,是先天中人,听了这些,有助于自己巩固境界,积极进取。
别看她在除夕之夜大显神威,先擒重伤的画道人,又与徐夫子僵持许久,起了极重要的作用,但那大部分是白莲法相的能力,还有她体内雄浑的内力做支撑。
毕竟,南海神尼几十、近百年的内力被她吸取一空,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几人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散了,只李仲留下。
他自然是请教开辟檀中之法。
虽然有辅助李清瑶开辟檀中穴的经验在,但艺多不压身,多掌握一点,触类旁通也是好的。
李稷低声,将此种秘法详尽的告知于他。
李仲感叹,“若非您所说这些,我还只当突破先天只需要和之前几个境界一般,努力积蓄内力,寻找契机得以突破呢。”
“如果这般轻易,此刻天下先天高手便是多如牛毛了。”李稷悠悠的说道。
李仲心底有些异样,但未曾表露出来,想了想道:“父亲,裴兄与咱们关系匪浅,破境也快了,不知可否将这些……”
李稷看了他一眼,沉默一会儿,微微摇头,“暂时不要告知,他是有师承的,能够教导出这样厉害弟子的师傅,必定也是先天中人,你若直接去说,说不定会画蛇添足。
且看他等实力无所寸进后如何,若是焦急蹉跎,那时再说也不晚。”
李仲一听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心中的异样更是强烈,点头应下,回了房间。
在房中坐下,喝了一杯茶,他长叹一声。
无论什么时候,阶级的壁垒永远存在。
今日李稷将突破先天的奥妙告知四人,是因为他们是亲生父子、父女,有极亲密的血缘关系存在,是正常人会做的正常事。
但是,若是让李稷告诉别人此件秘事,那是决然不可能。
即便是李仲提议告知与他们家关系深厚,相救李彧,又在除夕之夜力阻琴夫人,立下大功的裴不了时,李稷也在权衡利弊。
因为手握着这件秘密,只要后辈子弟一直不是太差,连宗师境都到不了,那就有突破先天的可能!
这是九成九的江湖中人,绝对无法企及的一点。
或许有天赋异禀之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的机缘,突破先天,自此该换门庭。
如武当张真人、全真教王重阳,学究天人,都是从道家经典中深研出的突破法门。
然古往今来,这样的人能有几个?
绝大部分都是得自前人遗泽。
如诸国皇室,李稷、朱无视、林公公等,或者有师承的少林、逍遥三老、丐帮等。
而他们得到了前人遗泽,自己晋升先天后,可全然没有开坛讲法,详述关隘的做法。
这当然是无可厚非,也是人之常情,更是应有之义。
毕竟,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能做到这些的,是圣人!
而古往今来,也不过只有一个孔圣人!
李仲当然不会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诸多先天中人,他们都是人,非是圣。
可是,他是穿越而来的。
曾经见过光明大道,此刻来到黑夜漫漫,终究是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呢?
李仲也不知道。
甚至他在心里觉得,自己做为既得利益者,有如此想法,不过是自己在“矫情”。
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四年,不,五年了,前尘往事在脑中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从前记忆中的一幕幕都在逐渐淡出他的脑海。
他现在是北唐权柄赫赫的明王府的公子,天下间难得一见的年轻天才,活生生的青年俊杰,闪闪发光的“人上人”!
地位崇高,武功高强,身家无数,这不正是自己前世的追求吗?
有什么不满足的?
有什么甘心?
难道要遵循古法,主张“天下大同”?
将王府的金银财宝,自身修行的武学,还有破境的法门,全部公之于众?
那只要他敢提出这样的倡议,李稷必定第一时间废了他的武功。
一定。
……
李仲轻轻一笑,“咔咔”两声脆响,薄如蝉翼的精美茶具,在他手中化作靡粉。
随手一挥,白色粉末随风飞扬。
他叹了口气,低低一语:“天堑呐……”
“喵喵,喵?喵喵!”
本将军发现你有些不高兴,怎么了,被谁欺负了吗?告诉将军大人,本将军替你出气!
猫将军跃到桌上,喵喵几声,抬起厚厚的肉垫的爪子,努力拍拍自己的胸脯。
李仲见状笑出声来,抱起猫将军高高一扔,接住后把头埋在里面,深深的吸了一口,再抬头时,神情有几分舒缓。
他伸手挠着猫将军雪白的肚子,笑道:“多谢将军大人,小的已经没事了。”
李仲嘴里说着话,目光透过门窗看向远处,心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是我想的太多,矫情了。
对,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