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他有错在先,污蔑我和皇叔偷情,他堂堂一个太子,行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以后也配当皇帝?”
苏菁洛终于忍不住皇后的斥责,带着原主的情绪将一切委屈都倾泻出来,言语之间尽是嘲讽。似乎是萧轩翊在身边的缘故,自己的底气也足了些。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在古代,皇权威严自己岂可妄议,要是被扣了帽子,那可就麻烦了。
她如此想着,一时间心中竟然有些懊悔。
唉,古代的礼节真是多,这回说漏嘴了,希望皇后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吧。苏菁洛在心中不断的祈祷。
椒房殿瞬间陷入可怕的寂静,甚至能听到烛火被风吹动摇曳的声音。
萧轩翊也是一怔,随即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暗自佩服起来。这样的话,除了自己,放眼天下也找不到几个敢说的。
“来人,把苏菁洛带下去!乱棍打死!”皇后果然暴怒,将手边簪子打落在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话音刚落,那几个侍卫只能硬着头皮靠近二人,想要将苏菁洛强行带走。
萧轩翊只是冷哼一声,略为狭长的眸子散发出些许慑人的冷芒。区区几个侍卫哪里敢得罪大名鼎鼎的阎王殿,有只能僵在原地,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皇后娘娘也只会袒护自己的子嗣,竟也不顾母仪天下了。”苏菁洛心一横,扬起头来直视皇后。
“苏菁洛,你敢这样和我说话?”皇后的脸气的通红。有萧轩翊在,她就算是后宫之主,也休想调动侍卫。
“小丫头片子,你是成心给我找麻烦。”萧轩翊微微侧过头,向着苏菁洛低语了两句。
他这回哪里还看不出来,苏菁洛根本就拿他当挡箭牌,带着他把皇后也顶撞一遍。但是事已至此,他留着这苏府的丫头还有用,也只能再保着她一次了。
“皇叔过奖了。”苏菁洛微微一笑,揉了揉酸痛的膝盖,显然是在他面前扳回了一局。
“苏国公的女儿只是说了几句实话,皇嫂就如此。倘若本王这样说,皇嫂是不是为了袒护太子也要把本王乱棍打死?”
萧轩翊特意将“太子”两个字语气加重,意在警告她萧颐身为太子,如果他确实做出了陷害太子妃的事情并且张扬出去,那毫无疑问就会成为后宫的一大丑闻。
“皇弟说笑了,皇嫂却无……”不管她平时是如何对待苏菁洛的,为了太子声誉,对这位皇叔她只能迁就。
“那就好,本王就不向皇兄禀告了。苏菁洛,翡翠、珍珠,我们走。”
“皇后娘娘,那儿媳先行告退。”苏菁洛可不管皇后现在的表情,只是诺诺行礼,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萧轩翊也是略一作揖,随后霸气转身,带着苏菁洛大摇大摆的从椒房殿出来。翡翠、珍珠这两个丫鬟听到,默不作声,紧随着二人离去。
走出椒房殿,苏菁洛心底不禁一寒。
她身后的翡翠、珍珠这两个丫头不过是自己才起的名字,这不过是一转身的功夫,萧轩翊就都知道了。
要是真这样下去,自己在萧轩翊面前恐怕毫无秘密可言了。
径出宫殿,有一辆马车早早的就候在那里,马夫侍立在一边,看来是等候了许久。
“上去。”萧轩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翡翠、珍珠也笔直的站在马车边一声不吭。
“哦。”苏菁洛乖乖的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锦缎的垫子十分舒适,让疲惫的她终于得以放松。车厢里勾勒着精美云纹,比她父亲苏常仁所坐的马车更加精致。
还没等苏菁洛询问,一只大手就瞬间出现,死死的钳制住了她的脖颈,令她几乎窒息。
萧轩翊他想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他,难道他想杀人灭口?
苏菁洛两只手紧紧掰着萧轩翊的手腕,想要找出他的穴道,奈何由于缺氧,大脑此时一片空白。而她那纤弱的身躯根本没有力量挣脱这个武功极高的人,只能不停的挣扎。
就在她意识模糊,快要放弃抵抗的时候,萧轩翊的手忽然一松,收了回去,随后他一侧身,静静的候在马车的边上。
苏菁洛只觉得瞬间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许久才平复下来。
她怔怔的望着已经合上的帘子,心绪百转,终于下定了决心。
“怎么,堂堂阎王殿也放下身段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么?就不怕掐死了我,天下再无人可以治你身上的毒了吗?”
苏菁洛挑起了帘子,眉眼弯弯,眼角尽是笑意。与之相对的是萧轩翊那寒冷到骨子里的目光,冷的能让人打寒战。
“你瞒不过我的。”萧轩翊是什么人?虽然这个国公府的大小姐已经极力掩饰,但是那细微的委屈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哦?”苏菁洛轻哼了一声。
此刻在她的掌心之中,已经捏着数枚银针。如果这个萧轩翊还敢动手,自己也让他尝尝古医世家弟子的厉害。
“本王说要护你周全,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利用本王。今日之事,本王帮你挡下了,下次如果再犯,就不是这样的略作惩戒了。”
萧轩翊的衣衫在晚风中显得格外幽暗,就连苏菁洛也感受到了冷意。不知是他的原因,还是这夜间的寒风。
略作惩戒…刚刚自己差点被不明不白的掐死,人命关天的事情也只有在这位殿下的口中会说成是略作惩戒。
“无非是一死罢了。”在苏菁洛看来,阎王殿萧轩翊的威胁远远不及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来的恐怖。至少,他也算是个爽快人,自己也的确有用他挡枪的嫌疑。
“死?那反而是最轻松的惩罚。”萧轩翊冷笑一声,忽然面色一变,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淌下。
“殿下。”翡翠、珍珠两个暗卫上前一步,却被萧轩翊屏退。
“你别动,我来帮你看看。”苏菁洛看萧轩翊脸色,就知道他旧伤复发了,纵使再讨厌他,也不由得心下一软,掀起帘子就要从马车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