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初入老金沟
新人到了老金沟，首先就是要去朝廷的金务所报道。
在老金沟虽然各个工队的工头、大柜的地位不错，土匪团伙更是嚣张。
但在满清政府没有崩溃的情况下，在老金沟话语权最大的还是清政府。
虽然清政府对外唯唯诺诺，但是对内是绝对的重拳出击。
因为要给各路毛子大量赔款，清政府需要金银。
对金矿也就格外重视，派了不少的清兵驻扎看管。
说到底这个年代，还是谁拳头大谁声音就最大。
朱传文登记的时候，啥问题没有。
招了比以往多了太多的来。
男人需要的东西，这边都有。
朱传文一伙到的时候，不算小的屋子里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人。
小年轻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感觉自己丢了面子，一脸不服耿着头，就朝朱传文扑了过来。
“听你妹的听，你让大伙听你的，如果淘不到金子，你同意大伙把你的腿给吗，你要能同意大伙就听你的?”
当着朱开山的面，听朱开山的传说，也是挺奇妙的。
朱开山身高体壮，虎背熊腰的就算装怂，也不像一个普通人。
屋里进来十个人之后，乌烟瘴气的，不是啥适合待的地方。
虽然被拉着，但是小年轻还是张牙舞爪的想要上前。
绿营兵虽然也比较废，遇战就逃，但是欺负百姓算是专业对口。
大黑丫头对着柜台前的伙计喊道。
整个金沟的金工都没事做的情况下，酒馆无疑是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跟现在的金大拿其实算是一个档次。
只要不那么关注贺老四，其他的事搞点不算什么。
打架这种事情上，这片土地上没几个怂人。
“你们把他放开，我看他能怎么没完。”
不管什么行业，大部分都存在老人喜欢欺负新人的陋习。
大金粒能当头，也是这一伙人，就这个大金粒有淘金的经验。
“还是爷俩一起来淘金啊。”大黑丫头惊讶着道。
“哪里人?”
这地方喝酒聊天的多，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也就最多。
“那你们听着，我也得要招待这店里的客了。”
朱传文也对着劝架的几个人说道，既然打了，总要把人收拾服气了再说。
为了草甸子好走，老金沟只能在开春之前招金工进老金沟。
给了小年轻可以跟朱传文练练的错觉。
朱开山点了点头，客气的问道。
朱传文这些人进来之后，没得选择就是金大拿的人。
金大拿指着一间破木屋对着朱传文一伙人说道。
“叫我大黑丫头就行。您两位贵姓啊?”
赶人的这么明显，大黑丫头只能不情愿的起身扭腰回去了柜台。
朱传文一直不让朱开山太过暴露，就是不想在金场的时候被人欺负。
一副很明显的小人得志，狗仗人势的模样。
朱开山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对这一类中年妇女，确实都还挺有吸引力的。
金大拿对小团体内的争端，没什么干涉。
等大黑丫头离开之后，朱传文眨了眨眼，对朱开山小声的问道。
大黑丫头居心不良，朱传文只好出血点菜，让大黑丫头多赚一点钱，少打听。
小团体只要有一个人能领头干活的就行，具体是谁其实无所谓。
“叫什么?”
这些民间传说，虽然有一些夸大，有一部分虚构，再一些地方又为了避讳朝廷使用了春秋笔法。
各个工头是竞争的状态，不可能和谐相处，地盘泾渭分明。
自然虽然不错，但是不干活就没有钱。
“妈了个……”小年轻捂着脸准备继续口吐芬芳。
最冷的冬季，老金沟剩不下太多的人，屋子自然就空了下来。
“爹，咱们出去看看去?”
都这样了，这老板娘还死皮赖脸不走，除了别有用心之外，可能是真的看上了朱开山。
满清剥削起来，比黑心资本家要更黑心。
朱开山纹丝不动就把小年轻顶了一个趔趄，小年轻站稳之后就对着朱开山骂骂咧咧:
“让开，长没长眼睛啊，你瞎啊！”
“我跟你没完。”
“大黑丫头，我们爷俩先听上一段。”
底层的矿工，能睡的就是大炕大通铺。
安排了屋子之后，首先就是要收拾一下。
还因为酒馆是老金沟的剧场。
但是这些民间艺人，创造的时候，就很笃定的朱开山跑到了关东。
“是不是以前来过老金沟?”
唱的是，朱家镇里的人一个哇，朱开山就是英雄的名……』
朱传文看不得这个人这么得瑟，直接就怼了回去。
“免贵姓朱，我叫朱老大，这是我儿子，朱小文。”
这边朱开山也拉住了朱传文。
这一段唱的不是别的，唱的是义和团的事情。
不好下重手的后果，就是这小年轻挨了朱传文两个大嘴巴子之后，依然认不清两个人的差距，撸了撸袖子，还是想动手。
“行，听说这里的酒馆热闹，咱们两个看看去。”
这个人在老金沟这么嚣张，跟一个二傻子一样，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人，是一个淘金的老鸟。
以前的时候，过来老金沟淘金的金工，可能只是在金册上随意登记一个姓名就行。
是一个能做生意的样，挺自来熟的。
朱开山这个年纪还犯桃花，朱传文真的没想到。
当然除了打断大黑丫头的各种试探之外，朱传文也是真的想听关东大鼓。
跑过江湖的都知道，最好打探消息的就是酒馆这种地方。
今天这一位，就是唱关东大鼓的老艺人。
把朱传文招进来的金把头，跟金大拿有一点关系，算是金大拿的手下。
所以这一段时间，属于金工的自由时间。
“这娘们不是好人啊！”朱传文暗叹了一句，才又说道:“爹，大鼓开始了，还是咱们从没有听过的。”
“多大了?”
看着大黑丫头查户口，朱开山别有用心也完全配合。
『渔鼓一敲响叮咚，山东自古出英雄。
这中年妇女老板娘，顺势就在朱开山对面坐了下来。
对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人，绝对不能惯着。
这屋子破了一点不说，另外就是有几个月没有住人。
这一波又是双向奔赴。
“这屋子就是你们一伙住了。”
朱传文打断了两个人，本来只点酒，朱传文是为了显得自己贫困一点。
朱传文早就听说，朱开山的往事，被各种艺人，编排成了各种段子，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第一次来，掌柜的怎么称呼?”
大金粒就是被朱传文抽了好几个大嘴巴子的精神小伙。
相比于元宝镇，还是老金沟这些地方，更接近于江湖。
“这些人自然有这些人的道，要不然怎么闯荡江湖。”
一个工头占一块地方，居住去是一个分开的情况。
“给我们来一壶烧酒。”
工头金大拿冲着一伙人呵斥了一通，小年轻才安分下来。
这些个地方，适合爷俩一起来的地方也就是酒馆。
老金沟这片矿脉，现在分成了许多个片儿，每一个片儿，都有一个工头，帮着官府管理着淘金工。
“没有，我看你怎么不像是生脸?”
“不要打了，以后都一起上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看着小年轻对朱开山出言不逊，朱传文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滚犊子，你TM才没长眼睛，眼瞎看不见人，撞到人连个道歉都不会吗？”
“牛得金，老烟儿，大金粒，小金粒还有你们父子，你们几个是一伙儿了，大金粒你当头。”
“偷袭是吧”
朱开山这种年龄吻合，身强力壮的就被多问了许多。
但现在官府想要钓鱼，遇见跟死去的贺老四，年岁相仿的中年人，都会有的没的多问上几句，试图诈出点什么。
老板娘惦记朱开山是不是贺老四的把兄弟，朱开山也惦记跟老板娘套一下近乎，打听消息。
“文，算了。”
朱开山的体格壮的跟牛一样，小年轻就算也算是关东大汉，但哪可能是朱开山对手。
去年的时候，老朱家都不肯定朱开山闯了关东。
离这片活动区稍远的地方，才有一块是老金沟所有人的公共活动区。
造完册之后，金大拿就把人几个一堆，几个的一堆的分了开来。
酒馆，烟馆，妓院，赌坊，黄赌毒一个不少。
“掌柜的，给我们爷俩弄来小菜来吧，也不能让我们爷俩干喝是吧?”
“没办法，想置下一点家业，只能爷俩一起来了。”
离家在外的不能犯什么生活作风上的错误。
也是朱传文不想表现的自己太过于异常，没怎么用力。
看到爷俩坐下，酒馆里面这位还残存着一点风韵的老板娘，就拿着酒壶扭着腰走了过来。
“别吵了，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去。”
这些人还是比较老实，看着屋里站着几个清兵，就不敢搞事。
更容易流传江湖之中的一些传说。
“以前淘过金吗?”
在东北这边很多跟土地相关的工作，一年都是只能干七八个月。
朱开山应了一声，之后父子两个就一块出了门，朱开山也像没有来过一样。
“都不要闹了，去柜上登记报名去，还想不想挣钱了！”
“都跟着我走。”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看就知道这老板娘不杂单纯。
“爹，他们怎么连朱开山闯了山东啊?”
目前来说，只是暂时安顿下来，金工在老金沟还是干不了活的。
各路义和团其中，朱开山也算一位主角。
在这边吃的差住的差也就算了，心里起码要痛快。
酒馆在外面支客的一共也就两个人，一个跑趟的跟一个老板娘。
朱传文看到，反手又抽了右边一个大嘴巴子:“还管不住嘴是不是?”
“老果子，给这两位客人，来两盘小菜。”
属于金大拿的一百多号人，在各个把头的带领下，都是跟着金大拿走。
金把头安排着朱传文一伙在柜上登记的时候。
“你们是打哪来的啊?”
朱传文赶人的意思，还挺明显的。
“啪！”看到小年轻冲过来，朱传文一大嘴巴子抽了过去:“嘴巴痒了是不是，你要犯贱，大爷就制制伱这臭毛病。”
到这种混乱没规则的年代，朱传文没必要压抑着自己。
把两个人被褥铺好了之后，朱传文对着朱开山问道。
大黑丫头这个外号，确实挺写实的，老板娘皮肤确实算是偏黑的一波。
淘金这个活需要挖坑又需要流水，在东北冬天冻土又冻水的时候，当然也是干不了。
朱开山介绍道，爷俩起码还是一个正经化名，比大黑丫头整一个外号要实在多了。
朱传文一伙来的几个人，怕事情给闹大，拉住了搞事的小年轻。
朱开山的把兄弟贺老四，之前也是老金沟的一个工头。
父子两个就在老金沟这片居住去，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
分成伙之后，几个人不只是一起干活在一起，住的时候也是要住在一起。
很明显现在老金沟，朱开山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天生遭人惦记。
时常的会有一些唱戏的，说书，杂戏等等各种艺人，过来表演。
“你们听到了没有，工头指定我当头儿，你们都要听我的。”大金粒仰着头，用下把对着几个得意的道。
如果不是工头不管饭，很多人就吃不饭的话，可能这些工头连饭都不想管。
所以老金沟这边的淘金工，之前都是开春过来干活，等到冬日再回家过冬的情况。
酒馆能聚这么多人，除了吃喝之外。
就是为了朱魏氏，朱传文也要帮着盯好了朱开山。
一个年轻人吊了郎当，晃晃悠悠的过来，就跟朱开山撞了一个满怀。
这可以算，朱开山也不懂这些跑江湖的门道，朱传文就有了一些给自己手段洗白的初步想法。
“TM的，找打是不是？”
但是进来之后，又必须等到春暖化冻才能干活。
“两位爷们，第一次来啊?”
“元宝镇。”
但是止不住，有心人想钓朱开山回来，大肆招工。
但是在事情的大致脉络上，还是挺准确的的。
到老金沟之后，朱传文算是更搞清楚一点老金沟的生态。
老金沟里面这间金务所，也算朝廷单位，面积自然不小。
也就这四年，朱开山流落到了江湖，其他时间朱开山也就一个毕竟能干的农民。
“戏文里唱的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