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副都指挥使，宁远郡侯顾廷烨，不休私德，夺民家产，骄纵妄为，致父枉死，逼迫民妇，害死幼子…念其昔日功勋，免去死罪，罢其上柱国，罢其殿前副都指挥使，罢宁远郡侯，恩赐夺回，府内家产充公，贬为陇州团练副使，着令即日起程。”
等到了九月份，在各方的各种努力之下。
顾廷烨一案的原告，白大郎被人谋害，朱曼娘杳无踪迹，音讯全无。
皇帝对顾廷烨的处置终于判了下来。
直接从中央开封，给贬到陕西路西北边境。
而且是从军方
到了地方之上之后，要被地方官监视看管起来的那种。
不只是皇帝赏赐的大宅，各种奇珍异宝，歌女仆役，需要给皇帝还回去，就是自己的数百万家资，也被没收。
封建王朝贬官，一直都有一个惯例，贬嫡出去的官员，不能在京城过多逗留。
已经被贬，就不要还留在京城碍眼，人要立马的滚蛋。
“二叔这一走，朝堂上又要不太平了。”
在太后一方看来，这是自己的一波大获全胜。
也不仅仅只是这些，就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个时候，你就别什么高门贵女的了，酋长的女儿，一样的贵，许多都是一国公主。”盛长柏玩笑道。
“事情都是我犯下的，有何后悔?”
盛长柏也给齐衡小小提醒了一下。
在齐衡的视角看来，顾廷烨这大概算的被飞鸟，走狗烹了。
“我想要娶的是高门贵女。”顾廷烨择偶的执念，还是没有变过。
两个人之间，取消了身契。
但是齐衡也不是赞同太后所有的做法。
但也明白，大周没可能直接去北伐。
“当然，有你来送，我走的也不算孤单。”顾廷烨愣了愣之后回道。
替自己，自己母亲，自己家，报答太后的恩情。
从齐衡的老爹开始，就没继续在军队发展，齐家在军中没什么势力，才让齐衡安全一些。
毕竟文人结交的人数最多，需要人情世故的时候就多。
大周朝送别，许多人喜欢赠诗，除了文风确实兴盛之外。
因为自己爹经常打骂，顾廷烨对养大自己的爹都一肚子怨言。
也就齐国公这门勋贵，早就放弃了勋贵了路子。
送这几百两银子，也算盛长柏对顾廷烨，两个相交这些年下来的善意。
五大三粗，天生神力，顾廷烨这一款，在西北战争多，局势不安稳，少数民族风气严重的地方，还是很有市场的。
盛长柏按着顾廷烨真的被贬嫡的情况，真诚的嘱咐道。
盛长柏私人认为，有很大一部分人，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省钱。
顾廷烨把命都卖给了赵宗全，又被赵宗放弃，总结一下就是，人间不值得。
听到了消息之后，盛长柏还是决定送一送顾廷烨去。
就会向大周发起战争，试图从大周身上咬一口，以外部矛盾解决自己国内的内部矛盾，给自己回血。
“嗯，如果在那边遇到合适的人，你还是早些的成个家吧。”
几百两的银子肯定不多，都不够顾廷烨平常去嫖上一场。
先入为主的情况下，盛长柏多少能听出来一些顾廷烨话里警示的意味。
齐衡同样的给盛长柏提醒道。
“是，先帝马上就要大详了，你也小心。”
顾廷烨对着齐衡说道。
相比于赵宗全，太后会想更早结束掉这件事。
真金白银的送起来，很多人都遭不住，写副字，送首诗，省钱又不失面子，真的实惠。
顾廷烨就喜欢不切实际，追求自己配不上的人。
两个的亲戚情分，讲道理也早该耗干净了。
“离别岂能无酒，你富贵惯了，西北的日子苦，我给你备下了一些程仪。”
把顾廷烨发配到了边州，也就减除掉赵宗全最粗的一条臂膀。
这件事肯定不能继续的拖着，各方肯定都想早点结束掉这件事。
赵宗全愿意保顾廷烨的话，顾廷烨和段，耿，沈三个一样。
“到了陇州，你也不要真的自爆自弃，多了解一些西夏的局势，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或者是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国内不好过了。
“时间不早，我也该上路了，京城局势诡谲，你们两个多保重。”顾廷烨端起了酒杯郑重的说道。
“现在落到了这番田地，二叔可曾有过后悔?”
再一个太后明显担心自己熬不过赵宗全，如果自己嘎了，就没人作为最大的苦主，为这件事出头。
顾廷烨心情还可以，还可以开玩笑。
没有原则的搞党争，把顾廷烨搞成这个下场，就不是齐衡赞成的事情。
齐衡做太后的打手，一直要搞赵宗全，还是希望能让太后的日子过的顺遂一些。
对顾廷烨的祝福，也就更真诚了几分。
西夏也确实不老实，隔个几年国力强盛了，就惦记上了大周的膏腴之地，想要割大周一块肉，获取更大的利益。
但是太后擅长演戏，善于拿捏齐衡，不是没有蒙蔽齐衡，为自己做一些过分之事的可能。
大周现在首要需要针对的还是西夏。
“也好，二叔离开了汴梁这个漩涡，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齐衡认真的说道。
时间越长，赵宗全对朝堂的掌控当然也就越强。
再一个路途遥远，一主一仆，带着几十斤的银子盘缠，已经不容易。
不要被赵宗全这个便宜儿子欺负的太惨。
一个勋贵武将，卷入了皇帝和太后的权利之争，最后没有被搞死，确实不能算最差的结果。
旧勋贵是给更靠拢太后，还是赵宗全，就有的两个人争了。
不可能是顾廷烨转了性，更让盛长柏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顾廷烨倔强的回道。表面上的错，当然是顾廷烨犯的。
禹州团伙都不敢和顾廷烨接触之后，还真没有人送别顾廷烨。
肯定还是要交给自己的禹州团伙，但是再怎么算，赵宗全手下也就三个可信的武将。
这不是顾廷烨没想到，盛长柏其实也没想到。
说不定就被吐蕃，回鹘，党项的哪家部落酋长给看上了。
突出的就是一个折磨和折腾，所以有许多的官员，先是经受贬嫡的精神打击。
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优势在赵宗全。
两家也一直都有来往。
因为大周普遍认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原因。
顾廷烨不管是有什么处罚，都是应得的。
两个人在凉亭之下，喝酒话别的时候，就又听到了一阵呼喊。
“元若，还希望你能多为朝廷做事，不要陷入太多无谓的争斗。”
一点点亲戚关系，在党争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最多也就是一个申饬，贬官，罚俸的结果，也就是表面上会灰头土脸，不会影响实际上的地位，权利。
已经被罚没了家产，还遭到了贬嫡的顾廷烨，也不合适压这一船一船，一车一车的财货前去上任。
大周对异族，还是很看不起的，真要和这些人通婚，直接就会被视为蛮夷了。
虽然盛长柏得知消息并不慢，但是也没有，领旨之后就直接上路的顾廷烨更快。
对自己一手送上了皇位的赵宗全，送自己一个这样的结果，还是完全没有怨言。
齐衡想要斗倒顾廷烨，也不是想给顾廷烨一个这么惨的结果。
再经受千里之徒奔波肉体折磨，身体不好的就容易在贬嫡的路上直接去了。
让大周重新拥有天险，获得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天然屏障。
遇到这种贬嫡的时候，倒是很省心，没有拖累，不用拖家带口，但是长期下来这也不是个事。
两个人的关系说是针锋相对，不容水火，都不为过。
“准备了酒就好，我还以为你过来的话，只会送上赠别诗一首。”
听到了这个声音，两个人同时应道。
“元若，没想过，你也会来送我。”
顾廷烨作为皇帝的头号狗腿有这个结果，自己作为太后的头号狗腿，可能也会有这个结果。
虽然因为身份的原因，齐衡一直支持着太后。
赴任的时间，也没有升迁官员上任那么充裕。
别人娶媳妇，真没有顾廷烨要娶媳妇这么难。
先帝大详，朝堂之上，自然又该重提先舒王的尊号问题。
顾廷烨走了之后，留下的权力，当然会有人继承。
没权，没势，没钱，现在还愿意嫁顾廷烨的女人，大概就是真的看上顾廷烨的人了。
一路上的吃住，也只有白嫖驿站这一个选择。
说这话的时候，齐衡脸上带着了一些怜悯。
但是这些也够普通百姓，维持一家几年的生活。
足够顾廷烨生活不断的时间。
“则诚，你来了，我没想到还能有人相送。”
等到赵宗全继位之后，两个人还分别成为了太后和皇帝的最强打手。
这两个人虽然有一些亲戚关系，有一些亲戚情分，最早之前的时候，两个人还有一些联系。
越早给这件事盖棺定论，太后也就越有优势。
写诗送别，足够文雅，不失体面，又足够节省。
“二叔，二叔。”
但是如果是真的被赵宗全忌惮了的话，顾廷烨现在也就真的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逼。
顾廷烨殿前副都指挥使的位置，赵宗全不可能给别人。
但是沈从兴也不可能身兼两职，让渡出来的这些权利，肯定还是要回到旧勋贵的手中。
总之一句话，顾廷烨的祖辈，辛辛苦苦了几十年，一下被顾廷烨干回了解放前。
“放心吧，我自不会蹉跎岁月。”
盛长柏也是骑马紧赶慢赶，才在城外十里亭，赶上了已经上路的顾廷烨。
除掉了顾廷烨，太后怎么都该获得自己应得到一直利益。
“咱们毕竟是亲戚，在朝堂之上也只是理念之争，我为何不能来送送你。”齐衡下马之后回道。
也是石头成长为顾廷烨的心腹之后，随着顾廷烨也没少立下功劳。
要不然石头也该属于顾廷烨被罚没的财产之列。
“边州凶险，你也多保重。”
看着人走后，齐衡缓缓说道。
虽然大周朝签订终身卖身契的少，但是仆人签订十年，几十年的长期雇佣契约，一样要算是主家的财产。
虽然齐衡大概率也不会无原则的支持太后搞事。
也是没有了长辈给操持，不直接来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顾廷烨这种遭到贬嫡的情况下，俸禄很少不说，大都也都不会好好的发放。
顾廷烨如果想要找“真爱”的话，这时候又陷入了人生谷底，是最容易找到真爱的时候。
原本朝堂之上，平衡的局面，现在就又陷入了失衡。
顾廷烨被贬嫡这件事之后，朝堂之上自然会有一番博弈。
多少有一些感同身受的意思，两个可能是争斗的过程之中，争出了一些感情。
不把辽国的小弟西夏收拾了，就不可能在几面受敌的直接伐辽国去。
有资格接受的除了沈从兴，段耿两人，还真的没资格。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事实上就是赵宗全放弃了顾廷烨。
“元若（元若）！”
但是因为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同，处于两个极端的原因，这两个人明显的处不成朋友。
太后想要齐衡做事的前提，是要事情符合齐衡的三观。
好高骛远，高不成低不就，二十大几，在大周人已经快到了中年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仲怀，仲怀。”
这个时候，顾廷烨身边人，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一个石头了。
盛长柏虽然心心念念的都是收回燕云十六州。
顾廷烨传统观念，执念那么重，势要娶高门闺女，就是娶一个平民之女，也不可能真的娶酋长的女儿。
盛长柏确实是给顾廷烨送钱来了，如果只是和皇帝演戏的话，顾廷烨当然不会缺钱。
盛长柏好像懂了一点齐衡的意思，大概是有些兔死狐悲，为顾廷烨感到了不值。
“去送上一送吧。”
也说不好是真的宠辱不惊，还是心里有底气。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总都是要做的。”
盛长柏坚定的道，对这件事的态度，不可能更改。
对于礼仪制约皇权这件事，一定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