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院了之后,盛长柏还没找海朝云聊租子的事情,海朝云就先开口了:
“郎君,今日康家姨母又到咱们家找婆母来了。”
康姨母是盛长柏给海朝云嘱咐的重点监督对象,这个人只要进盛家就一定要有人盯着。
下人看不住的时候,就需要海朝云亲自出马。
不能给王若与和王若弗单处的机会。
“她今日过来又是何事,又是来找母亲借钱吗?”
有了进京之后的王老太太支持,王若与本来息了的占盛家便宜的心,也就很快死灰复燃。
有着王老太太的支持,盛紘和王若弗做不到之前那么无情。
碍不过情面,也忍不住王老太太的唠叨,念叨王家的旧恩,挟恩图报,还是会让王若与成功占的一些便宜。
盛长柏能阻止的也就是政治方面不帮,财货的话,可以舍弃一些。
但大周设置了登闻鼓院,管理登闻鼓,建言献策,献计献方这些,其实到了登闻鼓前,就会受到鼓院官员的接待。
朱曼娘这是自己主动舍弃了,一个财富和权利都站在大周巅峰的男人。
“陛下今日心情不畅,无朝。”
“你就是如此狠毒之人,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当初你把自己爹气死的事情,满堂诸公还有谁不知道。”
小秦氏举出的人证,也很神奇,一个已经嘎了,一个去当尼姑去了。
“怎么不是,此事是为我和廷煜,荣氏亲眼所见。”
盛长柏吩咐后,老吏也就差遣一个小吏,跑了出去打听情况,既然真的敲响了登闻鼓,盛长柏还是觉得是有冤的多。
韩章现在就是皇帝的应声虫,让韩章主理,明显是皇帝偏心顾廷烨。
就看到白大郎,朱曼娘,被带上了福宁殿,这两个人盛长柏都是见过的。
这些人更想有一个幼帝继位,太后垂帘,一个妇女要掌控朝堂,当然要依重太监,宦官就可以掌握更大的权利。
“你这个疯妇…”
宫里的太监内官,当初本就看不上赵宗全这个壮年宗室继承皇位。
“盛御史,既然登闻鼓已经敲响,鼓院的人肯定就要把人接走,咱们现在过去,只怕是看不看到人的。”
“正是,康姨母说今年庄子遭了水灾,家里没有了收入,又有两个庶子女很快就要结亲,家里就连基本的财礼和嫁妆,都准备不出来了。”海朝云难以置信的回道。
通过鼓院的官员,筛选了之后,决定要不要把策论献给皇帝,不会真的敲响登闻鼓。
赵宗全不放心把案子,交给其他人审理,在后宫也就躲不下去。
赵宗全的禹州团伙,已经被搞了一个遍。
应该等这段灾情过去之后,就主动的处理康家。
有可能是在装病,当然了心情不顺,就是真的气病了也正常。
康姨夫搞几十个小妾,生二三十个庶出子女,不要按官宦之家的婚嫁标准,就是按平民之家的婚娶标准,都是一笔巨大的费。
太后虽然在宫墙之外,已经没有了权利。
“顾廷烨他有什么好告的?”
也是这些人要状告的是顾廷烨,做事才会这么违反流程。
“外面之人,要状告顾廷烨霸占家产,还有一位妇人状告顾廷烨杀子。”
“母亲说今年咱家田租,大概也收不上来,没有应承康姨母。这段时间姨母找各种理由,来家里已经借三四回钱了。”
另一半大概是质疑,康家既然没有钱,为啥还敢生这么多的孩子。
“陛下,大相公,我对这个我养大的顾侯,那是比亲儿子还亲,没想到他竟然气死了他的父亲,我愧对老侯爷啊…”
正好康家夫妇也一直没停过,跑官要差遣。
盛紘也就娶了两个小妾,生下来两位庶女,一共就嫁四个女儿,都让盛家家底伤了元气。
“外面是什么在响?”
“你个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东西,你杀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也不必要再等,非要抓康家的错处,把人流放出去。
登闻鼓就设置在皇城的宣德门外,里面就是朝廷的各个行政部门。
“御史,听这个声音,是有人敲响了登闻鼓。”老吏回道。
但是对皇宫之内,掌控力还是可以的,毕竟太监宫女们,其实还是心向太后的多。
“这是尝到了甜头,又准备赖上咱们家,准备一直来咱家打秋风啊!等过了这这一阵,我就想个办法,解决一下这个事。”
就剩下了一个顾廷烨还没有被人搞,当然也不可能会幸免。
暂时买一下平安,想着处理这一家,还是要等时机,等王若与什么时候闹出大事,露出把柄,直接把这家弹劾了,流放出去,打发出汴梁。
朱曼娘一副癫狂的精神状态,让人看到,就真的会让人相信,这个妇女可能真的经历过,儿子被杀死在自己眼前的事。
“朕累了,顾侯一案,就由韩相公主审吧。”
女人狠起来,真是没了男人什么事,朱曼娘直接给顾廷烨扣上了一个虐杀亲子的罪名。
盛长柏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还是
顾廷烨现在权势天下前几,资产数百万,这些本是朱曼娘唾手可得的东西。
盛长柏问旁边的一位老吏员道。
但是既然是有人要搞顾廷烨,大多数官员眼中赵宗全的头号狗腿,这是大多数人都想看到的事情。
虽然盛长柏还不确定,搞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推手,但太后和之前的盐税利益者,肯定要在其中占据主导。
既然也盛王两家都处在了京城,那就把康家安排出京城。
一个戏子,现在上了朝堂,面对大周权利中心的这些人,也是一副完全无所畏惧的样子。
敲登闻鼓,其实就是告御状,皇帝自觉主审不主审的不一定,但起码事情皇帝肯定要过问一下的。
“把人都带上来吧。”韩章招呼了之后。
得知顾廷烨的真实身家,和咸鱼翻身后。曼娘心里就受不得这个刺激,接受不了自己主动舍弃了,这么大的权势和这么多的财富。
一点点程序上的瑕疵,也就没人会去追究。
一半是质疑,康家二三十年前,也算是名门世家,怎么会没钱。
“出大事了,是有人状告宁远侯!”一盏茶之后,小吏回来了回道。
“我还是
“放肆,跪下回话。”等朱曼娘发完了疯,韩章终于想起了呵斥朱曼娘。
“我没有气死父亲,当初我只是和父亲有一些争吵……”
这笔婚嫁的钱,就成了盛王两家来填坑,盛长柏算是坑了自家。
朱曼娘当着赵宗全,太后,文武百官的面,就去揪住了顾廷烨,声音尖利,表情狰狞的嘶吼起来。
这明显是有接应和安排的,让小秦氏等在殿外,在这个关键时刻,再把人给放进来,绝杀顾廷烨。
……
只是这一天,盛长柏在御史台衙门看卷宗的的时候,突然就停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突兀的鼓声。
“父亲不是被我气的当场吐血……”
“胡言乱语,颠倒黑白。”顾廷烨怒急了斥道。
“我怎么可能会如此狠毒,我怎么可能做的出来杀子之事……”
“你托着昌哥儿,害他病死,你害我可以,为什么要咒自己的孩子……”顾廷烨一脸愤怒的质问着曼娘。
白家和朱曼娘直接略过了许多流程,直接敲响登闻鼓。
听小吏这么说,盛长柏反应了过来,顾廷烨的仇家,白家和朱曼娘,组团来找顾廷烨报仇来了。
顾廷烨回辩道,虽然看顾廷烨态度挺自信,但是找被自己抛弃的前妻过来,也不知出家的荣飞燕对顾廷烨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跟着踩一脚。
把顾廷烨留在了最后,是这些人想联手给顾廷烨搞一个大的。
为了不让文臣权利太大,没有制约,也是制定了完善的上诉流程。
州——监司——尚书本曹——御史台——尚书都省——登闻鼓院——登闻检院——理检院——邀驾。
赵宗全也确实是托着了病体再参加。
登闻鼓响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民告官,有冤情要上诉。
盛长柏当初冲动之下,向王老太太揭发了康姨母。
后悔莫及之下,朱曼娘不只是深深嫉恨上了顾廷烨,自己的精神也出了问题,经常就是一个精神病的表现。
老赵家的皇帝,虽然重用士大夫,但是对士大夫的防备心里,同样很重。
相比于朱曼娘的癫狂,顾廷烨这种无奈的解释,显的很无力。
就是顾廷烨当初气死爹被顾家赶出去之后,非要装落魄,让曼娘放弃掉了顾廷烨。
“陛下,韩大相公,顾廷烨他对着老侯爷咆哮争执,气的老侯爷当场吐血…”
“陛下身体有佯,今日无朝。”
然后没了皇帝之后,朝堂运行的其实也挺流畅。
顾廷烨的黑点虽然很多,但是大多都是一些礼仪,作风问题,也没有说有什么事情,就要惊动人告御状的。
“你这个疯妇,是你害死了昌哥儿…”
“陛下今日累了,无朝。”
前者是盛紘在扬州任官的时候,顾廷烨外公的葬礼之上,盛长柏见过一身孝服的白大郎,这是顾廷烨的便宜大舅。
虽然知道大周的上诉制度还算是开明,登闻鼓是真的可以敲,但是盛长柏也是真的还没有见识过。
大周登闻鼓受理范围虽然很广,言朝政得失、公私利害、军期机密、陈乞恩赏、理雪冤滥及奇方异术、改换问资、改正过名,都在其中,鸣冤之事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安排了救灾之后,赵宗全怕被喷,被群臣要求下罪己诏,就躲在了后宫之中。
盛长柏完全可以顺水推船,找一个外地的虚职,把康家给支出去。
“他害死了我哥哥,把我抢入府,又逼着我生了两个孩子,他抢走了女儿,还要赶我出门,我不愿意,他就杀了我们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啊,天下怎么有如此狠心之人,把儿子活生生的杀死在了我的面前……”朱曼娘继续的厉声尖叫道。
“那就派个人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何事一定要闹到上达天听。”
本来康姨母,送女儿给人做小妾,给鳏夫做填房,虽然不要脸,没有底线,但其实是一个不钱还能赚钱的省心操作。
“唉…康家这一代的子嗣,确实是多了一些,那么多的子嗣,别说是已经败落的他们家,就是咱家也禁不住这样连续的婚嫁。母亲又给康姨母支了钱吗?”
“你弑父杀子,原来你一惯喜欢杀自己的父子和孩子。”曼娘对顾廷烨总结道。
有人敲响了登闻鼓,状告的又是自己手下最强的打手。
皇帝的身体情况,一直就是真真假假,不让朝臣真了解的状态。
王若与的黑心操作,被王老太太阻止了之后。
进来的时机刚刚好,就和是排练过一样。
一是想把动静往大了搞,另一个也是真怕开封府管不住顾廷烨。
听到海氏这么说,盛长柏觉得,等康家主动犯错,还是太被动了一点。
以盛长柏老中医的眼光来看,赵宗全不是装的,这段时间真的是心情郁结,被气,憋出了病。
半个月之后,
也是等到说完,走到近前,才开始给皇帝,太后行礼。
顾廷烨语音刚落,小秦氏就缓缓的走进殿里,接话说道。
敲响了之后,朝堂各部其实大多都听得见。
按着流程这种越级上诉,登闻鼓院其实可以不受理。
“那就把人找来当场对质。”
后者朱曼娘,是顾廷烨和朱曼娘两个人刚从书院回京,处于蜜月期那段时间,盛长柏见到的人。
朝廷之事例行汇报,走完流程之后,皇帝就给审案的活交给了韩章。
“是你害死了昌哥儿,他现在就在地下埋着呢,我要跟你一命换一命。”
曼娘神情激动,朝着顾廷烨扑了过去。
“陛下,陛下,快请太医!”
这边曼娘和顾廷烨在一块扭打,台阶上的内官,已经喊了起来,赵宗全被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