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我已经嘱咐你母亲,让她把后院的那排房子收拾出来。我邀请了几位世侄到家里来住。等他们住进来后,你有时间的话,多照顾一下他们。”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盛紘对着盛长柏说道。
“父亲,家里几个妹妹年纪大了,住在家里后院几个外男不太好吧?”
虽然盛长柏知道,盛紘让几个人都住进盛家,是为了可以就近观察。
方便能挑一个二个或者是三个合适的女婿。
要不然盛家搬到京城,已经经历过了两次科举,也有同年故交之子,进京之后拜访盛紘,完全就没有看到盛紘留其他人在家里住。
但是让这三个住进盛家,被“偷家”的风险也太高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把通往后院的门封了,让他们从宅子后门进出就是了。他们不是为父看好的年轻人,就是家里的世交,这个时候咱们安排他们在家里住下,给创造一个好的温书环境,也是应该的。”
因为临近春闱的原因,东京城里又是拥入了不少人,虽然没有往年科举前人多,但城里的驿站会馆客栈,该爆满还是爆满,该大涨价还是涨价。
加上这些地方的接待能力,本来也就有限,本来就没有接收一万多人的能力。
今年因为娱乐场所都不营业的原因,京城容纳外来人口的能力更是不足。
所以进京赶考的读书人,投奔、借住亲友之家确实是一件常事。
这些都是盛紘的故交,同年之子,盛紘给安排确实是应该的事。
这理由冠冕堂皇的盛长柏都不好反驳,只能把封门的事情给接了下来:
“那这个我来安排吧。”
盛长柏没有准备就简单的给门加道锁就完了,这么简单的措施根本就拦不住“有心之人”。
盛家虽然还不算高门大户,但是现在的门
盛长柏直接吩咐人把门钉死,绝了这条路子。
这些借读的举子,介意不介意盛家的这份防备,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没有非分之想的人,自然可以理解盛家的这种为了家中女子名声好的做法。
把院子独立开来,这些举子门也可以更自在。
独立僻静的院子,现在在汴梁是抢手货。
一般的举子完全就是想租,也租不到这种条件的院子。
大部分人都没这份经济实力,有经济实力的人,很多又没这样的关系和地位。
盛紘留给举子们的院子,在盛家的园更后面。
收拾起来就是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布置一下必备的家具。
完了之后,举子就陆陆续续的退了客栈的房,住了进来。
首先一位就是盛紘最看好的举子文炎敬。
回河北老家,参加了州试,又一次取得了举人资格之后,又返回了京城。
文炎敬家里,确实就是最普通的寒门耕读之家。
家里的田地资产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上百贯。
平常时期,文炎敬在京城还租赁的起房子,科举临近,房租大涨价之后。
对文炎敬来说,租房完全成了最大一个负担。
家里经济条件很是一般,属于那种,多参加几次科举,就能把家里考破产的贫寒之家。
接到盛紘的邀请之后,也就很迅速的搬了过来。
后面也有三个盛紘的故交同年之子,也搬了过来。
虽然到盛家拜访的不只是这些人,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在汴梁都没有更亲近的亲朋。
各种原因,到盛家过来住的就是这三位。
最后一位,就是李郁,盛家的姻亲故交之子。
李郁和大房长梧是亲老表,本来是在长梧家里住的,接到盛家的邀请之后,就从长梧的家里搬到了盛家来住。
相比于长梧这个武将的家里,明显还是盛家这样的文人家里,更适合温书备考。
不说有一同要科举的举子一块方便交流,有盛紘、盛长柏这两个已经科举上岸的科场前辈,方便请教。
单是盛家现在已经藏书上万册书的私家书楼,汴京城里就找不出来多少家。
李郁算是盛家宥阳老家的一个可造之才,从地理因素来说,天生就适合盛家栽培,培养为自己的羽翼。
盛长柏当初回去宥阳那趟,没看到李郁的原因,是因为李郁在外求学。
宥阳还说不上是一个文兴之地,本地还是挺难培养出进士之才的。
大概只有等盛紘,什么告老,并且回乡居住的话。
在家乡投身教育事业,才有可能让宥阳,文教兴盛起来。
……
“柏儿,和他们接触几个接触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你觉得这几个举子里面,谁有最可能在这科就中榜?”
盛紘让几个人住在家里,也不是单纯的好心,还是为自己考察女婿为主。
就是王若弗也不是一个大气之人,让几个人住在家里,各方面的照顾着。
也是觉得盛紘故交之家的举子,是家境殷实的官宦子弟。
可以作为如兰的备选,王若弗才尽心尽礼的招待着这些人。
不只是给提供房子住,提供仆人伺候,提供一日三餐,就是连冬衣,碳石都给提供了。
今日算是清闲,王若弗就叫上盛紘,盛长柏讨论起来了这些举子。
“母亲,我看几位世兄人品才学都是上等,这科都有不小的中榜机会。还是让父亲先说吧,父亲宦海沉浮二十余年,比孩儿有识人之能多了。”
盛长柏公式话的夸奖了一下之后,就让盛紘先说。
有自信从外地赶路来科考的举子,对中榜当然都是有一些希冀的。
自身的能力都不会太差,基础方面可以说都胜过了盛长枫。
“文举子这段时间的课业进步最大,想来按着这个速度进益下去,等到明年春闱,会有不小的可能中
即使有了其他的举子过来,和自己相似,有良好基础印象的原因,盛紘最看好的还是文炎敬。
文炎敬文章本不算最好的一个,盛紘也能挑出来文炎敬进步最大这个优势。
相比于盛紘的三个故交出身官宦之家,有科场的经验。
李郁出身的松山书院,有大儒教学,持续性的也能教授出进士,同样的不缺科场经验。
这种情况下,缺少科举经验的文炎敬,经过盛紘,盛长柏的传授经验之后,当然会进步最快,最大。
“长柏,你也不要用套话敷衍于你母亲,你要觉得哪个好,就实话告诉于你母亲,也好让你母亲,为你五妹妹挑一个才华更出众的。”
盛紘评价完了文炎敬,知道王若弗看不上文炎敬,这是盛紘给墨兰准备的人选,继续的对盛长柏的说道。
“母亲,我还是更好李郁一些,不管是从家世,品性,才学,哪方面来说,郁哥儿都是一个可靠之人。”
抓住了机会,盛长柏就给王若弗极力推荐李郁。
也是这段时间,明兰和贺弘文发展的很顺利,看着要不是因为老皇帝丧期的话,可能就给定下了婚事。
实在没有留李郁这个备胎的必要,盛长柏现在也就没犹豫的把李郁安排给了如兰。
“柏儿,吴家哥儿和刘家哥儿他们的才学,品性就不好吗?”
王若弗这个人还是抛不开面子,还是更想把如兰嫁人官宦之家。
“母亲,吴世兄和刘世兄的才学,品性自然也是不错的。这一科科举,自是也有不小中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吴三郎、刘大郎中进士之后,名次好的话,不大可能愿意娶如兰。
名次差的话,如兰嫁给这种男人,难免就没什么前途。
盛长柏也不是说,一定想给如兰找个大出息的男人。
能考中进士的男人,本就是这个时代,读书人中的佼佼者,已经足够优秀。
只要是进士,配如兰都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但是科举名次不好的话,男人的仕途难免就会一直蹉跎在选人阶段。
一辈子就是在各地任推官,参军,教瑜,县尉,县丞的辗转反复。
颠沛流离二十年,也很难能和盛紘一样,回到京城做官。
适应了扬州,东京繁华的如兰,哪里是一个能吃苦的人。
去哪个穷乡僻壤的一待就是几年,男人在地方上的地位也不高,如兰哪能长期适应这样的日子。
盛长柏的切身体会,婚姻这件事短时间内可以依靠爱情,受点苦没关系,长时间的还是离不开柴米油盐。
“大娘子,柏儿说的对,我看郁哥儿,也是很好的孩子。又是咱们同乡,就是如兰嫁过去了来往也方便。”
盛紘这个人还是理智一点,知道如兰缺少教养,性子野,适应不了规矩森严的大族官宦之家。
李家虽然也是一户有规矩的人家。
但是李家毕竟只是地方商贾,李郁的仕途需要盛家的帮助。
怎么都会对如兰宽容一些,加上了两家的拐弯亲戚关系,如兰怎么样也不会太过苛难。
李家不接受和如兰性格一样的品兰,是李家娶了品兰,给李家带不来什么好处。
如兰有一个四品官的爹,七品官的哥,让李家接受如兰,善待如兰还是不难的。
“李家哥儿,真有你们说的这么好?”王若弗迟疑的问道。
李家虽然只是商贾,但是毕竟有钱,有钱也能让王若弗容易接受一些。
把女儿嫁过去,就算是没有显贵,但是富足还是不难实现的。
“母亲,郁哥儿的各方面,都是得到老太太肯定过的。你信不过我们父子俩的眼光,还信不过老太太吗?”盛长柏继续说道。
不管喜欢不喜欢老太太,老太太的眼光,王若弗还是认可的。
老太太看人也就是在盛老探和林檎霜身上失手过两次。
一次造成了老太太,一辈子的不幸婚姻。
一次让老太太和便宜儿子,儿媳妇之间闹出了隔阂。
两次看人看走眼的结果,都很深刻,都很沉痛。
之后老太太看人就谨慎了许多,真正具备识人之能。
王若弗又去找老太太确定了之后,家里的三个兰,暂时性的都有了一个人选。
盛老四墨兰许配文炎敬,盛老五如兰许配李郁,盛老六明兰许配贺弘文。
当然了这是盛家单方面议定的结果,三个人选,现在都还在盛家的考察阶段。
就是发展最快的明兰和贺弘文之间,两家也只是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也并没有把事情挑明过。
选定了之后,当然了就是给候选人一些接触的机会。
虽然不能配乐,不能喝酒,但是盛家宴席还是多了起来。
也不好说是什么摆宴,就是盛家会经常性的邀请,几个举子,过来一起吃饭。
也会在家里举办一些小规模的文会。
事情不能做的太过露骨的原因,也不能单独的邀请文炎敬,李郁,还是几个举子都邀请过来。
让这些人接触下来之后,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制度,并不能算完美。
不管什么时代,只要存在这种制度,子女的反抗都是存在的。
文炎敬各方面除了家世,家资之外,已经可以算是优秀。
但墨兰依然是看不上文炎敬。
盛紘已经明确告诉墨兰,选定的是文炎敬的情况下。
墨兰还是对文炎敬颇为冷淡,相反的是对出身官宦之家的吴家哥儿,刘家哥儿,倒是挺热情。
为了避免墨兰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盛长柏还是准备做一做墨兰的思想工作。
当然了婚姻这个事情,男女有别,两个人虽然是一个爹,但是不是一个妈,关系也不算亲近的原因,盛长柏还是不好跟墨兰直接聊。
还好的是海朝云已经进了门,这种事情盛长柏也有了托付之人。
想说什么,让海朝云帮着去转达就行了。
而且海朝云本身也是一个智慧的女人,也可以规劝一下墨兰。
海朝云一个比墨兰各方面都优秀的女人,都可以接受下嫁,墨兰又凭什么死活不愿接受。
“怎么样,四妹妹的态度怎么样,看样子不是很好?”
看着做墨兰思想回来的海朝云脸色不是很好,盛长柏问道。